第 14 章

    琉瑕小筑内,熊年年半支起身子,目光转了半圈,迷茫更甚。

    她不是和沈厌在一起么?怎么回到了琉瑕小筑?难道是被人救了?

    疑惑三连问并未得到任何答案,她眨了眨眼睛,望了眼窗外的清凉夜色,准备出门看一下情况。

    之前在寂灭城,她试图破解异变后的灭灵阵,正当摸了点窍门改写阵法时,关键时候本该离开的沈厌居然又回来了,她一时分心导致阵法大乱,随后两人均被突然出现的漩涡吸了进去。

    那个漩涡究竟是什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疑问连连,熊年年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一边思考着一边打开房门,还未踏出门槛,一道熟悉的掺杂着媚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师父~”

    “……”

    熊年年身躯一抖,搓了搓手臂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看向突如其来的夹子音的目光猛然一震。

    只见对方一袭艳丽红衣,袒胸露乳,明明青涩无比,眼神却妩媚多情,眉目流转间无端夺魄摄魂,这种极致的反差若是任何一个人对上都难免沦陷,当然,除了此刻的当事人。

    瞧着往昔的可怜乖巧还有点小坏水的徒弟变得如此这般,她无语怪异的同时还有点兴奋。

    妖艳媚气向的沈厌好像也不错哎。

    见少女不理他,沈厌摇曳着长袍下摆很是风情万种地走上前,伸出一双莹白修长的手渐渐攀上她的双肩,那张没有被遮挡的唇如梅花一般冷艳,吐出的声音极其缠绵悱恻,只听一音便会酥软无骨。

    “师父,你在想什么?”

    她?她在想高岭之花和妖孽众生究竟该选哪个重点培养,唔,好难选……

    “师父,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来做点特别的事?”他凑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言语极尽诱惑。

    忽然被勾|引的熊年年哪体验过如此阵仗,对上少年仿若钩子似的双眸,当即脑袋宕机,神情怔怔,“什,什么事?”

    呜哇,崽崽的眼睛好好看,嘴巴也好漂亮,她这是碰上了个什么天菜啊……

    一心沉浸在沈厌盛世美颜中的熊年年丝毫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牵着进了房,牵着走到床榻,牵着被褪去了衣服。

    在最后的一件衣服被脱掉前,她终于回过神按住了他的手,说话不禁结巴,“你,你在做什么?”

    沈厌勾起一个媚意十足的笑,“师父在玩欲拒还迎?虽然我们双修过很多次,但每次你这样玩我都很喜欢。”他俯身托起她的鞋尖轻吻,墨黑长发散在他的红衣上,显得异样诱惑。

    熊年年瞧着,忽然移开脚尖,挑起少年的下巴,语气冷冽,“阁下玩够了吗?”

    “师父在说什么?厌儿听不懂~”他仰着头,露出一张又媚又青涩的面庞,波光潋滟的凤眸半阖半开,妃色的唇微微低垂,好似被眼前人伤了心。

    她收脚推开身前的人,站起身退离几步,紧紧盯着顺势斜倚在床边的人,“阁下既然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那我只好奉陪。”说罢,银月弯刀出现在她手中。

    “哎呀,你可真没意思,还不如你的徒弟。”

    “沈厌”翘起二郎腿,一改之前的矫柔做作,神情可惜地冲少女摇摇头。

    听到真正的沈厌在他手中,熊年年立马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晃着脚饶有兴趣地看她焦急担心的样子,“他只是在做一个好梦。”

    听此,她思绪微转,此人的态度貌似没什么恶意,反倒是戏弄居多,但依据她多年的看剧经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什么好梦?”

    “你想看?”他伸了个拦腰问她,“你徒弟好似并不喜欢我为他编织的美梦,你若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熊年年收起银月弯刀,“你不杀我们?”

    “为什么要杀你们?”闻言,他不知想到什么,皱起鼻子十分嫌弃,“人的血肉太脏,我可不要污了自己的手。”

    答案虽然意外,但更让她意外的是对方的有问必答以及坦诚直接。看向那张属于沈厌的脸,想到之前两人之间的暧|昧,她略有不适道:“你不变回你自己的样子?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好称呼你。”

    “我自己的样子?”他神情忽然变得茫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名字,名字也不知道。”

    啊这,那你究竟是什么物种啊?

    熊年年虽然很想这样问,但为了不扎人家的心还是忍住了,“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名字的话,你能编织梦境,我就叫你阿梦吧。”

    “阿梦,阿梦……”他喃喃几声后旋即眉眼带笑,“好,我就叫阿梦。”

    有了名字的阿梦对熊年年更加热情,他带着她进入另一个幻境,眨眼间,两人便已经来到一座极为奢靡浮夸的府邸——沈府。

    “这是?”熊年年瞧着龙飞凤舞的烫金牌匾,心底浮现某种猜测。

    “是你徒弟的老家。”阿梦接话,“他很不喜欢这个家。”

    听此,熊年年看向他,“为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看吧。”阿蒙随手一挥,两人面前的场景又变了。

    只见府邸内血气浓重,目视之处尽是七七八八横躺竖卧的尸体,每走一步便有断肢残骸,或挂于枝桠,或飘在池中,密集的程度简直丧心病狂。

    触目惊心的灭门惨案,没有打马赛克的血腥程度让熊年年感到极为生理不适,顿时加快了脚步跟着阿梦往里面走。

    在她还想着谁能这么变态的时候,沈厌周身浴血,面无表情杀人的模样顿时映入眸中。

    ——

    江南正处在梅雨时节,夹杂着湿气的风轻轻敲打木窗,附和着雨声轻盈又灵动地谱出一首独属于天地的曲子。倏尔,曲子被木窗发出的“吱呀”声打乱了节拍,窗下伸出一只稚嫩的小手将其支起。

    沈厌透过丝丝雨线望向深刻在记忆中的布景上,目光是不符合稚童身躯的冷然深邃,在他醒来的刹那便知自己被人拉入了一个幻境。

    门外有侍女轻轻敲门,沈厌眸光微动,嗓音稚嫩,“进。”

    得了允许,贴身侍女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人一一将香气四溢的餐食摆放在桌上,随后有悄然行礼离去,只余下贴身侍女留在房内。

    她走近沈厌的身边,“少主,风雨寒凉,容易侵身。”说着,她把窗子放了下来。

    沈厌垂眸,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父亲呢?”

    “沈庄主此刻在大厅会客。”贴身侍女柔声回,正要再劝他用餐,忽感腹部剧痛,她低下头,只见面前的孩童持着与他同高的剑,神情冷漠。

    “小……”侍女张了张嘴,眼含不甘地倒地而亡。

    沈厌抽出染血的剑,转身走出房门,一路上,他见人便杀,毫不留情,拖着长长的血迹踏入沈庄主所在的大厅。

    沈庄主看见沈厌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剑,眉头皱了一瞬便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就该如此无情。”态度不在意到可称得上宠溺放任。

    宠溺?沈厌不屑冷笑,这类的词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稚童的沉默无视,沈庄主并不在乎,他走上前拍拍眼前还不甚宽阔的肩膀,“孩子,既然你已经有如此大的成长,为父也是时候带你去一个地方了。”

    仿佛依照记忆中的剧情发展般,闻言,沈厌露出当年那样天真的欣喜的笑,“好啊。”

    他跟随着前面的中年男人,转过曲折迂回的走廊,踏过幽深僻静的小径,来到他记忆深处并不存在的石室前。

    “这是什么?”沈厌面无表地看着男人。

    男人并未回答,按下纷杂的机关,待石室的门轰轰地打开,露出里面光华灿灿的各种宝物后他才转过身,“你不是一直想要功法灵器么?这里面的东西你尽管挑。”

    沈厌脚步未动,盯着那些曾期望过的东西,声音更冷,“错了。”

    “什么错了?”沈庄主正欣赏自己收藏的宝物们,闻声,回过头,只见只到自己腰高的稚子瞳孔幽深地盯着他,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你该用铁链困住我的四肢头颅,任凭哭喊求饶也熟视无睹。”

    “你该用鞭子烙铁凌虐我的身躯,发泄你因求而不得升起的怒火。”

    “你该用接连不断的药催熟我的合欢体,助你获得无双的力量。”

    稚子不断口吐的惊心之语让沈庄主皱起眉,“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怎么可能这样对他?

    沈庄主的话,沈厌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低笑起来,神色浮起一丝癫狂。

    “是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仰天而望,下一瞬身形逐渐恢复到原本的模样,他看向中年男人,一抖长剑,“你是不该如此对我。”

    或许是幻境的关系,筑基期的沈厌本该不是金丹期的对手,但沈庄主面对逼命杀机总是处处留情,而这种看似包容的行为却是致命缺点。

    所以,在熊年年找到沈厌前,他已经乐此不疲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杀沈庄主的戏码。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