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对于试炼,熊年年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毕竟生死局,不过她现在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哪一步走错了,沈厌的好感度目前呈现涨势,难不成会是之前的那几次负数造成的?

    越想越陷入困境,她决定先不思考这些问题,着眼于面前最重要。

    穿过虚无,山林之景在眼前逐渐显现,待完全展露,风貌与此前的山谷一般无二,要具体说哪里有所不同,那就是河边多了一个人,长袍宽袖,背影飘逸。

    熊年年上前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离他十尺远站定,想来这就是要对自己试炼的“人”了。

    她提高警惕地看着他,紧攥银月弯刀高声道,“前辈是考官吗?”

    “考官?”河边的人对此用词貌似有些讶异好笑,转过身来捋着胡须,一派仙风道骨,“此称呼倒是有趣。”

    熊年年瞧他面容不过五十岁左右,气质亲近自然,但气场却隐隐让人有所畏惧,她目光微顿,双脚依旧留在原地,“前辈是对来人进行试炼的人,换句话来说,您不就像是考查学子学业的考官吗?”

    “哈哈,小友言语趣味,倒是比先前的那些人有趣多了。”他饶有兴味地瞅着眼怀戒备,面色自然的少女,话锋一转,“不过有趣却不能助你通过试炼,这位小友,你可心有准备?”

    熊年年点头,正色道,“自然,请前辈出题。”她持刀身前,做出严阵以待的姿态。

    那人见状笑而不语,看着她忽然变出两把与她手中银月弯刀同出一辙的武器,不同的是一把通身金光灿灿,一把通身银光粼粼。

    不知怎么地,熊年年忽然想到了个老掉牙的寓言故事,她楞了片刻,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与那寓言故事中的台词简直称得上是再现。

    “前来试炼的人啊,请问你丢的是这把金刀,还是这把银刀?”

    “……”熊年年低头看向还在自己手中的银月弯刀,一时无语,这就是生死局吗?过程会不会太过潦草了?

    对方见她沉默,咳嗽一声又问,“前来试炼的人啊,请问你丢的是这把金刀,还是这把银刀?”说完,又补充了两句,“金刀可劈山斩海,威力天下无匹,银刀可通天地,驭万剑。”

    后面的话让他的语气变得极具诱惑,好似在哄骗小孩上当,事情的展开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她半是木然半是迷惑地依照寓言里的剧情说下去,“两把都不是,刀还在我手里。”

    “真是诚实的孩子。”对方听到正确答案收起金银双刀,满脸欣慰地看着她,“诚实是身为修者必不可少的美好品质,显然你已经具备了。”

    熊年年:“……”您高兴就好。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考题。”

    闻言,她立马提起精神,终于要动真格了吗?

    只见他晃着头,沉吟片刻说,“什么花是飘着开?什么花是走着开?什么花是空中开?”问完,他神情笃定又得意地看向她,“这道题老夫可是花费了一日一夜才猜出来,若你能在半炷香内说出答案,老夫便让你直接通过试炼。”

    本来听到考题而心生复杂的熊年年闻此立马精神一振,“前辈说得可是真的?”

    “老夫从来不说假话。”

    她微垂下头,佯装困扰之际在他胸有成竹的目光下说出答案,“雪花飘着开,浪花走着开,烟花空中开。”

    对方诧异她居然这么快就猜到正确答案,不禁道,“小友的聪明才智令老夫心生佩服。”

    “……哪里,前辈说笑了。”

    见他神色认真,那就表示两道考题并不是玩闹之举。熊年年有些尴尬地挠头,她还以为是制作组拿烂大街的脑筋急转弯来恶作剧。

    “小友既已全部答对考题,那么,此次试炼宣告通过。”他含笑而望,“小友,云台夕照就拜托给你了。”

    “……我会的。”熊年年承诺道,“只是可惜,云台夕照毕竟是两把神剑,屈居化神期的我手中有点浪费。”

    “哈哈哈”他大笑几声,“人与剑,可相通,亦是相互选择,你觉得可惜,焉知他们心生愿意?”

    她听出话中深意,隐隐生出某种念头,“前辈,您的意思是?”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背手望向层层叠叠的山峰,“老夫遗憾仅剩其一,小友,你出去之后便往天罡山一趟,将云台夕照交与现任掌门一看。”

    “好。”熊年年踌躇半刻,走上前距他几步之遥停下,恭敬规矩地行后辈礼,“多谢前辈心怀慈悲,手下留情。”

    他扶起少女,叹气道,“等待千余载,老夫早已累了,若不是你的出现,怕不知还要等上多少岁月,说起来,老夫得要谢你。”

    “前辈折煞在下了。”她连忙摆手,想问的话在咽喉转了几圈到底咽了回去,算了,前辈既然不提,那便是不想,“前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他沉思良久,道:“烽烟所认之主是否为良人?”

    这……熊年年一时回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他们的结契是阴差阳错造成的吧?不过,良人这点是肯定的,她的徒弟自然哪哪都好。

    于是,她神色肯定的点点头,“前辈放心,我徒弟无论是天资还是为人都很好,烽烟与他很是合得来。”

    阿嚏!烽烟刚斩获妖狼的头颅就猝不及防地浑身一颤,感觉十分不好。

    “那就好。”他宽心笑起,周身忽地泛起点点金光飘散在空中,而他们所在的小世界也是如此,此情况俨然是要消失了。

    “前辈!”对眼前情景还在诧异的熊年年猛地被他挥手推离此地。

    他含着笑,神情泰然自若,仿佛对于生死毫不在意,“老夫本是一缕神识,承蒙小友蜉蝣之情,让老夫在离开之前毫无遗憾,临别之际,送小友一句赠言。”

    “什么?”距离越来越远,赠言二字之后的话她听得不甚清楚,只能从他的口型依稀分辨出有“断”“杀”的字眼。

    “前辈,我听不清啊。”

    熊年年用尽力气回他,那道人影在彻底消散前似乎做了什么动作,她被出口吸进去的瞬间,一道流光蓦然冲来打进体内,双眼再度被黑暗笼罩。

    ——

    小摇峰顶。

    一容貌出众的少年正调息入定,片刻后似有所感,眉心蹙起,长眸蓦然睁开。

    他捂住胸口,神色微怔,好似被什么牵扯了心绪。

    一旁静躺的长剑忽地幻化人形,与眼前少年的长相极为相似,神态却截然相反,他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翘起二郎腿,“真是少年,你居然会在修炼时分神。”

    见人不回话,他升起一抹坏念头,挤眉弄眼道:“是不是想她了?”

    少年默不作声,闭上眼继续修炼。

    “半年前,她在临仙宗的命灯忽然熄灭,想来已经入了轮回。”想到那个总是生机勃勃的少女,烽烟望向漫天繁星,“两年间,你一次未去看望她。”

    说着,他侧过头看向神情漠然的沈厌,“既然没把人家当师父,那你何不应了那个叫无什么道人的疯老头,去做他的徒弟,好歹位阶比她高,你也能获得更多。”

    不知触动了沈厌的哪根神经,烽烟的胸口忽然剧痛起来,是契约之主的惩罚。

    额头渗出滴滴冷汗,他忍痛大笑起来,他在乎她!

    沈厌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掐住这张于他一模一样的脸,声音森冷。

    “无涯这种人也配做我的师父?”

    烽烟那副看透他的表情一僵,“你在意的,是这个?”

    “不然是什么?”沈厌松开他,掏出一方净白的手帕仔细擦着手,完事后像垃圾一样随手仍开。

    “哈,无心无情的人,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能修炼菩台明镜诀?”

    沈厌不理会身旁人的阴阳怪气,眼神微动,烽烟霎时回归剑体。

    “沈厌,好心提醒一句,虽有我帮你压制合欢体,但你也清楚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我知道。”

    如往常般,他伸手从胸口内掏出裹剑所用之物,待手指碰到一硬物时不禁微顿,随即拿出旁边的满是金色纹路的黑布。

    “林深此人心机深沉,他的建议不可尽信。”烽烟点到为止旋即陷入沉睡。

    弯月皎皎,清朗的光华映入沈厌眸中越发沁凉,待一切收拾完毕,他大步离开。

    ——

    人间界。

    时值六月,热浪袭人,路上的行人承受不了此般炎气纷纷躲进路边的茶棚内,或擦汗或用手扇风,并向老板讨要一碗凉茶解渴。

    易容乔装的熊年年坐在靠边的桌椅,双手捧着凉茶,舒适地发出喟叹声。

    坐在两侧的云台夕照开心地喝着甜滋滋的凉茶,小嘴说个不停,“云台,这个好好喝呀。”

    不像夕照那般如牛饮水,云台比较顾及形象,小口品尝,“夕照,你喝慢点。”

    夕照晃着小短腿,看向熊年年甜甜地说,“主……姐姐,我还想喝。”

    “喝多了会拉肚子。”瞧见她嘴边的污渍,熊年年掏出手帕给她擦掉。

    夕照凑近她,小声道:“姐姐笨,我是剑灵,不会拉肚子的。”

    熊年年刮了下眼前嫩娃可爱的小鼻子,“最后一碗。”

    “嗯嗯!”夕照高兴地弯起大眼睛。

    “云台,你还要吗?”熊年年看向观察路人的小男孩,得到回应后便朝老板高喊,“老板,再来一碗凉茶。”

    老板哎了声,手脚麻利地舀了一碗送上来。

    夕照美滋滋地喝着,耳尖地听到隔了两三桌的几人在谈论临仙宗,她扭头瞅向主人,“姐姐,他们在说……”

    “嘘”熊年年竖起食指挡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

    那些人是临仙宗的弟子,他们所谈论的是他们将要参加的门徒试炼之事。

    门徒试炼……那不是两年后才会开启么?难道她在寂灭城中度过了两年?!

    熊年年震惊地站起身,动作大到其他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她身上。

    两小只也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夕照扯了扯她的衣角,嗓音软糯地担心道,“姐姐,你怎么了?”

    两年,游戏的时间竟然过了两年……不行,她得尽快回临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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