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陆晴风同崔樱在距离东临王府不远处的茶楼坐着,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东临王府门口,偶尔有京都卫府的人进出。

    不知平日东临王府的守卫为何,今日看来很是森严,两人方才去拜访过,门房称今日府中出事且王妃重病在身,已经多日不曾见客。

    陆晴风本想翻墙进去,只是看这守卫森严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算了。且她们才被京都卫府问过话,本就有嫌疑在身,要是翻墙的时候被抓到,那嫌疑岂不是更大了。

    崔樱想见东临王妃,是为了动用她的金手指,查看到底是不是萧伏苓在背后搞什么手脚,只是没有办法,按照现在的情况她根本见不到人。

    “我的县主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陆晴风有些心虚,是她们给魏舒月出主意,才有了这档子事,让她见东临王妃她有些心虚。

    “左右不会见我们的,你莫怕。”

    “对了,方才在京都卫府并没有见到陈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她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否则怎么今日不敢来京都卫府。”

    “舒月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背后藏着大事。”两人说话间,一男子身形矫健上了二楼,直奔两人坐席而来。

    陆晴风看到他两眼放光,忙问“有什么消息吗?”这男子叫侯越,是陆晴风的护卫,忠武将军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身手很好,人也听话,陆晴风挺喜欢的。

    “回小姐,魏舒月的尸身已经运到京都卫府了,只是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属下远远看着,白布下盖着的应该只有几块未烧成灰的骨头。”

    闻言,陆晴风捂着胸口,悲从中来,“舒月舒月竟然尸骨无存!这,这。”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崔樱,崔樱却比她淡定的多。

    “未烧成灰的骨头?你的意思是舒月的尸身已经被烧成灰烬,只剩下几块骨头?”侯越点点头,“那衙役轻飘飘的抬着进了卫府,属下还隐隐听见衙役同门口的仵作说了一句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只余几块骨头。”

    “这火势这般大竟然能将人烧成灰烬,侯越你去问问住在东临王府附近的住户,他们何时看到王府起烟,又是何时大火熄灭的。”崔樱说罢,侯越看了看陆晴风,陆晴风冲他点点头。

    “你快去吧,县主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听陆晴风这样说,侯越才领命下去,“是,小姐。”他其实不太喜欢小姐同崔樱有太多交往,若不是崔樱小姐也不会卷入这些事中,可是崔樱算是小姐在京都唯一交到的朋友,他总不能僭越说什么。

    侯越走后,崔樱看着陆晴风认真道。“晴风,我有一个预感,舒月未死。”

    崔樱说罢,陆晴风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未死?这怎么可能,京都卫府和大理寺还能搞错不成。”

    “我们知晓的消息还是太少了,我去找宁如松。”崔樱说罢起身就走,“哎呀,你等等我。”

    陆晴跳上茶楼门口崔樱的马车。

    “我们去何处找宁大人?”

    “陈相府。”陆晴风想起来了,在京都卫府的时候宁大人是正要去相府找陈芷嫣问话。

    “我们为何要找宁如松?方才在京都卫府,明显是那个顾大人更好说话些,也更面善。那宁如松摆着一张臭脸,看起来就煞的慌。”

    “不要以貌取人,宁如松此人刚正不阿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

    “原来如此。”陆晴风点点头,她并不了解宁如松,崔樱说是便是吧。说话间,两人抵达相府,这些勋贵大都住在同一片,相距并不远。

    在门口等了一会,便见宁如松黑着一张脸从相府出来,他虽然进了相府,却只隔着屏风见了陈芷嫣,连是否是她本人都不知晓,陈相势大,他门也没有证据,不可能强拿人。陈芷嫣是一问三不知,陈家人的态度也让他很是恼火。

    给崔樱驾车的是冬秀,她今日随崔樱出来,在卫府的时候已经见过宁如松了,她眼疾手快一马当先跳下马车,拦住了宁如松的去路。

    马车内露出一个头的陆晴风忍不住感叹,“你这丫头胆子真大。”陆晴风利索的跳下马车,转身伸手扶崔樱下车。

    宁如松见到两人有些惊讶,而后忙问,“可是突然想到什么遗漏的地方?”

    崔樱摇摇头,“是想问宁大人一些办案细节,我等毕竟接触过舒月,想看看是否能想起什么遗漏的地方,好助大人尽快破案。”

    宁如松皱眉,这等事情他自然不可能透露,“你们请回吧,具体的案情不是你们该知晓的?”宁如松说罢就要饶过几人径直离去。

    “这可怎么办?”陆晴风和冬秀齐齐望向崔樱,“晴风你有没有办法打听到更多消息?”

    “我,我舅母的娘家侄子好像在大理寺当差,只是我和他不太相熟,哎呀我问问看。”陆晴风挠了挠头,快愁死她了。

    两人回了崔樱的县主府,崔樱不日前刚搬进来,乔迁时陆晴风和魏舒月及陈芷嫣都送了礼来。

    只陈芷嫣并未亲自上门,那天只魏舒月和陆晴风,因此魏舒月自尽的事情两人很是不信,那日魏舒月心情很好,说这件事情传到了刚巧在渭州练兵的魏璟耳朵里,他修书给她,说会替父亲归家看看。

    距魏舒月所说,魏璟对她很好,很照顾家中姐妹,每每回京都会给她们带些新奇物件,魏舒月很希望这位哥哥回来,他回来时,萧伏苓一颗心都扑在魏璟身上,根本顾不上管她。

    魏舒月提起魏璟眼里甚至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光彩,那时崔樱敏锐的察觉到魏舒月好像对魏璟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总之当时的魏舒月是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怎么可能就这样自尽了呢?

    日头下山的时侯越才归来,崔樱原先很好奇,这侯越怎么会每次都能寻到陆晴风的位置,后来陆晴风给她解释,是她家训练的一种香鼠,可以追踪陆晴风身上的气味。

    “小姐,属下问了附近的住户,不少人都看到了王府起火,距他们所说是未初起的火,浓烟滚滚,大概三刻钟后有黑烟冒出,约摸着是火被扑灭了。”

    “这就对了,这火不可能这么快将尸体烧成灰烬,只留下几块骨头,除非那骨头不是舒月的。”

    这个蹊跷的地方,顾淮越和宁如松自然也看出来了,“真是有意思。”顾淮越笑道,“那绿竹和撞门的护院都说看到了悬在梁上的魏舒月,当时整个芳华园火势已起,尸体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或许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尸体,绿竹说过那东厢房的院门是敞开的,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就是故意开着门,好让撞门进来的人正好看到悬梁的魏舒月。”

    “宁大人和下官想到一块去了,而且那应该并不是一具尸体,不过这些骨块好生奇怪。”

    “不是尸体!是棉布缝制的人偶。”宁如松和顾淮越看向来人,正是崔樱及陆晴风。

    “大人,属下实在拦不住这两位祖宗啊!”衙役苦着一张脸,这两位都是官家女眷,他们也不能来硬的。

    “你们俩成何体统!明日早朝我必要参忠武将军和宁平伯府一本!”宁如松气得不轻,这两个丫头片子胡闹什么东西,身上带着嫌疑呢?夜里不回家在这硬闯京都卫府。

    “哎呀呀,宁大人不要动气。”顾淮越出言劝道,“临嘉县主所说的人偶是何意?”

    “我搬入新宅的时候,晴风和舒月前来恭贺,我看到舒月的指尖上有针扎的伤口,我以为是东临王妃又欺负她了,她辩称说不是,是想着乔迁之时送我一件绣品,但是绣工不佳没有赶出来还因为心急好几次戳破了手指。”

    “我当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来是她就算绣工再差也不至于好几次扎到手,而且她送的礼物并不是绣品,我的猜想是这样的,有人给了她另一个人已经被烧好的尸骨,她缝在了人偶中,因为绿竹等人时刻看着她,她只有晚上才敢在床榻中趁着月色偷偷绣,因而会几番扎到手。”

    “当日绿竹等人撞门进去看到的不是魏舒月,是被悬吊着穿着魏舒月衣衫的人偶,若我没猜错那人偶还是背对着院门,并没有人看到她的脸,当时起火,绿竹几人惊慌,根本分辨不出来,人偶易燃,很快烧净,只留下藏在里面的几块骨头,让人们以为是魏舒月未烧干净的尸块。”

    “按照你所说是魏舒月自导自演?”

    “魏舒月只是配合,背后定还有一个人。”

    “舒月为何要这样做?”陆晴风实在是难以理解,舒月没死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她的行为也太奇怪了。

    “只要找到魏舒月我们便知道答案了。”崔樱看着顾淮越和宁如松。“东临王府守卫森严,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出的,舒月应该还在东临王府。”

    顾淮越,“东临王府我们已经搜查了一遍,数百奴仆一个个问询的,当时东临王妃坚信魏舒月是被人害的,早就命人封锁王府挨个搜查,魏舒月能藏在何处?”

    “清晖院,东临王世子魏璟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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