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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海滩集市 15

    席巴听到伊露涅的问题,手垫在下巴处,不露声色。

    “你认为这个词是元香行动的契机?”

    “我只能想到这点。”伊露涅看着他心平气和地回答。“管家守则不允许管家擅自向我和哥哥询问职责无关的问题或进行思维诱导,除非由其他家庭成员授权。妈妈已经向爷爷和高祖父证实,元香属于擅自行动。”

    “她问了什么?”席巴问。同时,和室的门轻轻向一侧移动,洁白的鞋袜踏上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轻便和服的基裘理好下摆,在丈夫和女儿的一侧跪下,加入这场分析。

    伊露涅短暂地看向基裘,又看回来。她疑虑兄长身边是否有家庭成员陪同,但转念一想,母亲在这方面的处理远比家里任何人周到,更何况那是她的宝贝儿子。

    “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她在父母的注视下继续复述记忆。

    “我问,那是什么,让她告诉我。”

    “她说,这个词意义非凡,如果告诉我要保密。”

    “她说,朋友,就是家人关系之外的另一种关系。不是委托人和我的关系,不是合作关系,是不需要血缘,交易,只依靠感情就可以建立的长久关系。它用陪伴去维系,用彼此的信任和付出去维系,凌驾金钱和血缘,和家人一样。”

    伊露涅在父母的注视下说完,加入二人的沉默。

    “这些我和妈妈说了一遍了,不过没有这么简洁。”伊露涅补充道。“我又总结了一下。”

    “然后,她忽然开始哭了。还拒绝了我送给她的糖,但接受了我的拥抱。这个时候我哥过来了,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伊露涅没再继续说。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元香的人际关系了。”基裘轻声对席巴道。“和元香有关联的管家也在监视下。”

    “现在还有谁知晓事情的全部经过?”席巴问。

    “目前只有你,我,伊露涅。”

    席巴摩挲着下巴,看向年幼的女儿。“你们谈论后,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这么问时,他也顺道将气集中去眼睛。

    “嗯…我想上厕所。”在{凝}的观察下身体健康的小孩诚实道。“可能是喝水喝多了。”说到这儿她又垂下头,沮丧地嘟囔。“所以我才离开的。”

    “我想伊露涅的身体是没有被动手脚的。”基裘在丈夫撤去{凝}后说。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和丈夫同样的事。“元香的…能力仅仅是入门等级,短期内无法达到那样的水平。”

    席巴听懂了妻子话里隐藏的内容。他们没有让小孩接触念能力,更是严禁全家上下在孩子面前提及或发动念——身体素质没有达到要求,念能力的存在对两个孩子就始终是机密,除非家主放话。

    “真是危险…”基裘单手捧起自己的脸侧。轻柔的语气和语速开始在面部肌肉的收紧中慢慢绷了起来。“先不说元香的动机,还不清楚由她这般定义的{朋友}在管家中有多少,协助她的内线有没有…她是否是被人指使…真是荒谬…老公!这次事情就是警示,宁可错杀不可漏杀,元香在管家里的朋友一个都不能留!都是隐患!!”

    基裘不受控制地叫道。

    “…妈妈是说,元香的朋友会为她报仇吗?”默默聆听的伊露涅问。

    这句话很轻,像铃铛在微风下轻轻晃荡了一下,声音不刺耳,但足够引人注意。

    基裘安静了,席巴抬起眼睛。屋子里又静悄悄的了。此时,两位家长在伊露涅的眼里忽然很像一侧的矮桌,角落的落地灯,墙上墨字飞扬的挂画,散发舒心气味的魔植,甚至是身下的垫子。他们在看她,一直都在看着她,无时不刻地看着她,只是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注视中,已经习惯了而已。

    “是的伊露涅。”用电子仪器看着她的妈妈说。“你觉得这种行为愚蠢吗?”

    “…愚蠢。”六岁的伊露涅望着她回答。

    “为什么犹豫?”

    “我不知道他们作为复仇者,是否是强者。”

    “当然不是。”基裘说罢,等待着女儿的回答。

    “他们不自量力,很愚蠢。”伊露涅如她期望的说出了正确答案。

    “很好伊露涅。”基裘几乎立刻欣慰地赞扬了她。“你现在很清醒!”

    “伊露涅。”爸爸终于发话了。

    父亲少见的竖瞳带有猫科动物特有的攻击性和掩藏性,让人难以忽视他的目光。伊露涅还是害怕他生气的,父亲是她对强者最直观的认识,近乎全方位的碾压让她和伊路米都曾在逃生训练里被这双眼睛随意流露的杀气吓得挪不动腿。

    不要与强者为敌,因为他可能让你毫无招架之力,命丧毫秒之间。

    会死的。

    “不要与强者为敌。”父亲站在十米外,对已经吓得瘫在地上的两人说。“这是不自量力的行为。”

    “除了为家族,任何事都不值得你冒着丢弃性命的危险挑战强者。”

    “…如果我们遇上了…怎么办?”伊露涅流着滴滴答答的虚汗问。

    “家里最大程度不会让你们面对这种事。”

    “如果有。”

    “逃。”

    “保住自己的性命。”

    “回家。”

    “如果逃不了呢?”伊路米在一旁用还算平稳的声音问。

    听到问题,父亲收起微薄的杀气,一边捆绑头发一边上前。他蹲下来,两只手分别捧住一张汗津津的脸,让孩子直视他这双深邃的眼睛。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如果有,”

    “死得有点尊严。”

    “你们的死会是我身为家主,父亲的重大失职,但我也希望你们能对得起我们家的名头,这是你们仅能做的。”

    伊露涅始终记得说这些话时父亲眼睛里的冷酷,威严。但此时,无论神情还是话语,父亲都流露出近乎直白的亲切,将她粗糙又轻柔地包裹住。

    “爸爸要和妈妈商量事情,等家里的事处理完成,你想问什么,爸爸都可以回答你。”

    伊露涅茫然地看着父亲,又看看在父亲影响下不再言语的母亲。

    她心不在焉地,顺从这温柔的语气轻轻点了点头。

    “想要休息可以去睡会觉亲爱的。”妈妈的声音跟着她来到门口。

    “至少今天,你不用上课了。”

    管家将拉门轻轻合上,阻挡了父母的视线。

    大脑终于松弛下来,伊露涅疲惫地将手隔在额头与刘海间,抹了抹干掉的汗。汗水结成晶体,在她皮肤上轻微摩擦,她抬眼看看两边,建在领地某处的地下医疗区四处都是白花花的砖面,她回头,一袭黑衣的管家正站在她身旁。

    “梧桐。”她叫。

    “在。”管家回应。

    “我哥那边谁在?”

    “您的高祖父。”

    “我哥还没醒?”

    “在下还没有听到消息。”

    伊露涅又来到伊路米的病房。梧桐候在门外。她打开门,看到矮小不爱言语的高祖父正插兜站在病床旁边。

    “…高祖父。”伊露涅对他打招呼。她现在和高祖父基本一样高。实力却天差地别。

    年长健康的老人笑眯眯的。他绕过器械,打量她几下,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这举动像是在无声地安抚,用过来人的姿态告诉她:这次事情就是小事一桩,不要忧心忡忡的。

    ……

    “可是您玄孙差点就死了呀。”

    伊露涅被他这样安慰着,忽然撇起了嘴巴。她的眼泪随着呼吸说来就来,一时间全在眼眶里晃荡。

    “他差点就死了嘛。”她又重复。

    “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啊。”她开始抽抽搭搭地哭,眼泪刹不住地哗哗流,没一会把两个手背都哭得湿溜溜的,鼻涕怎么吸也吸不完。

    马哈等她哭到这个情况,才和蔼可亲地从兜儿里掏出一块泛黄的手帕,捏在小辈的鼻子上。

    伊露涅像跑火车一样狠狠地把鼻子擤了个痛快。

    “这是你主动给我用的,”她吸吸鼻子,啜泣着说。“我可不给你钱啊。”

    马哈年老的脸上笑纹更深了,反手就把手帕丢进垃圾箱里。

    伊露涅用袖子蹭了蹭脸和眼睛,她感觉好多了。

    她来到伊路米床边,床高刚好够她趴在这儿。

    伊路米还是没醒。他薄薄的眼皮磕着,额头上的刘海被撩开,露出白皙的额头。他盖着单子的胸膛正微弱规律地起伏着,整个人在这张宽大的床上显得格外娇小。

    伊露涅脸枕着胳膊看了他一会,起身慢慢掀开这一侧的单子。

    这边的手正听话地放在主人的身体旁边,没被吊针霸占。

    伊露涅踮起脚尖,把远处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手里包裹住。

    温热的,活着的。

    她看着它们,以这个动作和感慨满足了一会。

    她把手推回去一点,轻轻撑起身体,把鞋子蹬掉。

    她小心钻进单子里,在他旁边侧着躺下。

    她把手和兄长的扣在一起,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贴着她的身体。

    她看看他,听着吸氧面罩放大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睛。

    马哈远远听到小孩的呼吸正慢慢松弛下去,便坐去一旁的皮椅,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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