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出了门，郭恬自然也不想这么早回去，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得到了郭恬的首肯，沈照也笑起来，神神秘秘地让她跟着自己走，也不明说目的地，只说她应该会喜欢。
于是沈照熟练地带着郭恬在商场里七拐八弯，来到了一家宠物店。
郭恬微微睁大眼睛，转身看沈照，后者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撕开包装递给她。
“我不知道你过敏有多严重，这家商场里也没开猫咖狗咖，只有这家宠物店。”沈照说道，“这些小可爱们都隔着玻璃，你再戴个口罩，应该还好吧？”
看他熟门熟路准备齐全的架势，是早就想好了吃完饭就溜，也早就猜到了自己会跟他一起出来吗？
郭恬笑起来，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应该没问题的，谢谢你啊。”
沈照以一声笑音作为回应，两只手自然地放在裤子口袋里，走在郭恬身边，隔着玻璃观察活泼的小家伙们。
见人过来，原本趴着的小猫咪懒洋洋地凑了过来，抬起爪子隔着玻璃碰了碰郭恬的手指，毛茸茸的脑袋也凑过来了一些，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
真是太可爱了。
“沈照，你看它——”想要跟身边人分享，郭恬一转头，却不见男生的踪影，四下张望了一下才发觉他在不远处的柜台旁，正在跟老板说着什么。
郭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见他从老板手里接过一根逗猫棒，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给，要不要隔着玻璃和它们玩一下？”
郭恬刚想开口，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语音通话的铃声，她垂眼看到许晗的头像，举起来亮给沈照看了看。
“完蛋，来兴师问罪了。”
沈照笑了，垂眼解锁自己的手机，也把和方恒的聊天页面转给郭恬看：“一样。”
于是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接语音回消息，郭恬刚一接通，许晗压低声音质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指责她怎么能中途开溜，弃她于不顾。
“好啦好啦，对不起。”郭恬轻声细语地道歉安抚，“我看方同学人很好啊，你俩聊得不也挺愉快的，我跟沈照在不合适，才不当电灯泡呢。”
“哼哼。”许晗沉默两秒，随即把矛头指向郭恬，“我看就是你想和沈照一起出去玩吧！”
郭恬下意识转头看向不远处低头回消息的男生，果断否认：“……哪有。”
“哼。”许晗随即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语气，“去吧去吧，你要是跟小沈同学一起去玩的话，那我就勉勉强强同意了。”
郭恬哭笑不得：“那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许晗停顿一秒，“我不跟你说了啊，他回来了，拜拜。”
猝不及防被挂断，郭恬一愣，随即弯唇轻笑起来，抬头见沈照一下一下晃着逗猫棒往她这边走。
“打完了？”
郭恬点点头。
“给。”沈照把逗猫棒递过去，郭恬接到手里的时候，手心还能感觉到残留的余温。
隔着玻璃轻轻晃动逗猫棒，小猫咪十分给面子，抬起来扑腾着爪子想来抓，尾巴也一下一下左右轻甩。
郭恬玩得开心，浑然不觉身边的男生抱着胳膊看着玻璃那一侧灵活的小猫，片刻之后目光缓缓移到了她身上。
今天郭恬没有扎头发，柔顺的黑色长发自然垂着，因为她微微弯腰的动作，几缕发丝搭在她肩头，耳垂上小巧精致的耳饰若隐若现。
直到郭恬忽然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沈照才猛然回神，下意识看向别处错开她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才慢慢看回来：“怎么了？”
郭恬笑着看他，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弯起：“谢谢你。”
沈照没有回答，看着郭恬的眼神写着“怎么又来”，后者眨一下眼睛，轻甩一下手里的逗猫棒：“你要玩吗？”
沈照摇摇头，看她：“不多待一会儿？”
“够啦。”郭恬说道，“电已经充满了，再多待怕影响人家做生意。”
“好，那我去还给老板。”沈照从郭恬手里接过逗猫棒往柜台的方向走，不知道跟老板说了什么，把人逗得直乐。
从宠物店出来，两人慢慢在商场里走着，没人说下一个目的地。
“我觉得他们俩挺配的。”沈照忽然开口。
“啊，哦，对，我也觉得。”郭恬想起什么，笑了一声，“你可别告诉他啊，之前许晗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这种类型的男生，我一开始还觉得有点意外，不过亲眼见到……确实还蛮不错的。”
“方恒是什么类型？”
“就是比较斯文，温和的那种？”郭恬琢磨了一下，“不过她一直喜欢帅哥，这倒是没变。”
沈照转头看了她一眼：“那我呢？”
郭恬一愣，偏头对上沈照的视线。
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组是“冰荔枝汽水”，冰块碰撞，滋滋冒着气泡，独属盛夏的干净清爽。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余光忽然瞥见什么，随即迅速地四下看了看，抓起沈照的手腕拉着他就往一边走：“快快快，快躲一下。”
沈照不明就里，郭恬抓着他手腕的手明明没有使多少力，他却下意识跟着郭恬来到了一旁的墙后。
“你快看他俩。”郭恬很快松开了他的手腕，转头看沈照一眼，抬手一指不远处。
沈照动了动手腕，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郭恬示意他看的方向。
方恒和许晗正并肩走着，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应该是没察觉到在这里偷偷观察的两人，又走了一段，拐进了旁边的书店。
确实还挺配的。
郭恬心道，随即直起身，后脑勺却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身后传来沈照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她连忙转头，见沈照抬手扶着下巴，垂着眼，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郭恬这才发觉他们靠得很近，刚才应该是自己撞到了他的下巴，脸颊到耳根下意识泛红，不好意思地手足无措起来：“对不起啊，我撞疼你了吗？你，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不至于这么脆。”沈照轻笑起来，放下了捂着下巴的手，眼神扫过远处书店的招牌，一边肩膀倚着墙面，随即微微弯下一点腰，直视郭恬的眼睛，语带笑音。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是什么类型？”
没想到沈照依旧惦记着这个问题，郭恬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离自己太近，甚至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皂香，郭恬眨眨眼睛，移开目光看向一旁墙面的瓷砖。
刚才形容方恒时轻而易举就能想到形容和描述，眼下类似的情况却没法重演，脑海里滚动各种各样的形容词，却找不到能百分百对号入座的词语。
于是郭恬权衡再三，还是回归自己的第一反应。
“冰荔枝汽水。”
沈照万万没想到这个听起来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一时愣住：“……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我使用了通感的手法，自己体会一下。”郭恬抿了抿唇，错开了视线，又主动岔开话题问道，“好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