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于溪安全的送回家,临走时徐缨照旧约下次见面。
“你病还没好,先不要去田里,我明天来找你玩儿,在家等我哦。”
于溪站在门口,微微侧头,神色晦暗不明,“如果只是报恩的话,已经够了。”
“不然,我会误会。”他说完进了家门,转身关上门。
徐缨巴巴的追上去拍了拍门,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于溪,你听我说。”
“天色不早了,徐小姐快回去吧,不然晚了看不见路。”于溪靠在门上说道。
徐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明天我来找你,你等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里面没有声音,徐缨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春枝在村口看着徐缨闷闷不乐的走过来,赶紧问:“小姐你怎么了?”
“我好像…被于溪误会了。”徐缨不开心,不过她又一想,于溪说的误会是不是他对自己也有男的一丢丢喜欢啊。
突然徐缨就开心了,她笑呵呵的上车,“春枝回家!”
春枝看着变脸跟翻书的小姐,一脸茫然。
小姐是不是病了,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笑的。
徐缨在心里盘算,她一定要给于溪一个盛大的表白,给他满满的仪式感。
刚到家门口发现管家在门口,看见徐缨了急忙道:“夫人回来了,正在大厅等您呢。”
徐缨愣住,原主的娘回来了?
她心里一慌,自己不会穿帮吧。
心里惴惴不安的走到大厅,主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抬头瞥了一眼徐缨,淡淡道:“还知道回来?”
徐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明明这个女人看着儒雅随和,但是就是有股无形的压力,让她心里慌得不行。
这难不成就是血脉压制?
“娘。”徐缨干巴巴叫了声。
徐鹤安眼皮都不抬的嗯了声,由着徐缨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面前扣着自己的小拇指。
一杯茶喝完,徐鹤安才抬起眼皮看了徐缨一眼,声音平静,“听说你之前掉进河里了?没事了吧。”
徐缨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事了。”
“那就好,明天跟着我去铺子里转一圈。”徐鹤安说完径直走了。
徐缨从春枝的嘴里听说过,原主的娘从来不管她女儿的,纯纯的放养,所以原主才会跟别人学坏。
“娘,你怎么突然想着让我跟你一起去铺子了。”
徐鹤安回头瞥她一眼,“你是我女儿,徐家都家业迟早都是你的。”
徐缨还想说什么,在对上她的眼睛,赶紧低头,“好吧。”
晚饭的时候,徐缨坐在徐鹤安左手边,两个人默默吃饭。
吃到一半,徐鹤安突然说:“我回来听说你最近跟沂水村的于溪走得近,你以前不是不待见他么。”
徐缨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
“呵。”
呵?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徐缨早早地被叫起来吃了早饭就跟着徐鹤安去铺子里。
早就知道徐家有钱,但是没想到莱阳镇大半个铺子都是徐家开的,涉猎甚广。
日头慢慢升高,徐缨揉着自己发酸小腿,求饶似的说:“娘,能不能去对面茶楼喝口茶,实在走不动了。”
徐鹤安看着蹲在地上毫无形象揉腿的徐缨,点头。
茶楼里,徐缨衷心的赞叹,“这么多铺子都是你开的?”
徐鹤安点头,徐缨砸吧嘴,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你也二十了,铺子的事你也该学着打理了。”徐鹤安说,“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说起这个徐缨就颇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于溪,她心里就泛甜,害羞的说:“有~”
徐鹤安蹙眉,“少恶心我。”
徐缨:??
“好了,还有十几家没看,走吧。”徐鹤安站起来,徐缨一听苦叫一声,“有钱的苦恼。”
所有铺子走下来天已经黑了,徐缨感觉自己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晚饭也不吃了,洗了个澡就上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徐缨突然醒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前天跟于溪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昨天她竟然忘了这事。
她赶紧穿衣服起床,小声的打开侧门,她没叫春枝,准备自己走过去。
因为时间太早,四周寂静无人,一阵风吹起地上的落叶,缓缓落在一个人影的脚边。
徐缨看着那个人影的轮廓十分眼熟,她试探的叫了声,“于溪?”
人影一顿回头看着她,然后转身就走。
果然是于溪。
徐缨一路小跑抓住他的手,“你跑什么啊?”
于溪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于溪,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夜?”徐缨摸着他身上有些湿润的衣服,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病才刚好,还穿的这么薄,又生病了怎么办。”
回答她的是耳边的风,徐缨晃了晃于溪的手,“于溪,你怎么了?”
于溪低声问:“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啊?”
于溪突然反手抓住徐缨的手,把她推靠在树干上,语气嘶哑,“你为什么不来!”
这是徐缨第一次看见这种模样的于溪,像一头被人丢弃的小兽。
“你听我……”徐缨的手被抓的生疼,一滴泪落在她手上,她惊讶的抬头。
下一秒徐缨轻轻抱住于溪,另一只手温柔的抚着他的背,语气轻而缓:“前天晚上我娘回来了,昨天我又跟着跑了一天,回来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我刚刚打算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说完放开于溪,徐缨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等了我一晚上。”
于溪摇摇头,他昨天一大早就等着徐缨,可是等到太阳落山人都没来。旁边杨夫郎端着洗好的衣服路过,犹豫的开口:“我女人今天去镇上了,说徐夫人回来了,你也知道她们商人忌讳多……”
后面他没有说下去,端着盆快步走了。
他不说于溪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徐缨可能不回来了。
可是他心里又不甘心,他想亲口问问清楚。
来到徐家外面天已经黑尽了,他就在门外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我喜欢你,于溪,真的,我喜欢你。”徐缨第一次表白有些紧张,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溪,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于溪嗓子发干,“你…认真的么。”
徐缨用力点头,“认真的,非常认真。”
于溪的耳朵迅速泛上红晕,他垂头的样子实在太乖了。
徐缨下意识的垫脚轻轻咬了一口那粉色的耳朵。
“唔…”
四周的静谧因为这诱人的一声轻哼,气氛一时变得暧昧了起来。
于溪尴尬的用手捂住耳朵,徐缨手勾住他的脖子往前一带,问:“我亲亲你可以么?”
“嗯~”
嘴唇碰到的一瞬间,于溪身体都僵硬了,徐缨也第一次跟别人嘴,啥也不会,亲到以后立马离开了。
两个人都羞红了脸。
“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徐缨回头看见自家老娘和尴尬的管家。
淦!!!!
徐家大厅里,徐缨拉着于溪站在正中间,徐鹤安看了她一眼。
徐缨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打了一肚子草稿,如果徐鹤安不同意的话,她就表示自己的决心。
“你们…”徐鹤安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们是真心喜欢的,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会改的。还有我也不介意那些传言,于溪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娘你就成全我们吧。如果您非要拆散我们,那我就……呜呜呜呜呜呜”徐缨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她鼻子一酸就嚎了出来,她抽抽搭搭的继续说:“我真的很喜欢于溪呜呜呜呜。”
徐鹤安眉头紧蹙,纹路能夹死一只蚊子,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色的本子扔在徐缨面前。
徐缨挂着眼泪捡起来一看,“婚…婚书?”
管家微微一笑,“这是夫人昨天派人去合的。”
徐缨又疑惑的看着自家老娘,徐鹤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的事我回来就知道了。”
“所以,你不打算拆散我们?”徐缨问。
徐鹤安瞪她一眼,“我有病啊,拆散你们。”
徐缨看了于溪一眼,带着眼泪笑出声,把婚书递给于溪,“你看看。”
于溪激动的手抖,他感谢的跪在地上对着徐鹤安磕了个头,“谢谢。”
徐鹤安让他起来,“谢什么,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好好管管她。”
说完她鄙夷的看着徐缨,骂了一句,“哭什么?没出息。”
“太开心了嘛。”徐缨傻笑一声。
徐鹤安没眼看,对着于溪说:“我找人看了婚期,五月初七是个好日子,你们就订在那天成婚你看怎么样?”
于溪自然没意见,徐缨弱弱的举手,徐鹤安扬了扬下巴示意有屁快放。
“可是今天才四月初七日啊,还有一个月,能不能快点。”
徐鹤安一口血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管家见状赶紧解释:“小姐,别人成婚之前都是半年的,这一个月已经算快的了。”
于溪也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闭嘴别说话。
徐缨不开心的嘟嘴。
自从确定了婚期以后,徐缨就把于溪接到镇上住,主要村里太远一来一回太费时间。
徐缨拿着一盒点心去了秦臻医馆,喜滋滋的把点心递给秦臻,“距离我成亲还有三十天,真开心。”
秦臻眼神都不分一个,“哦。”
徐缨又蹦蹦跳跳的去找于溪,推开门于溪正在绣盖头。
男子成亲本来应该自己绣嫁衣的,不过时间太紧,徐缨提议绣个盖头意思意思得了。
但是于溪的手拿得动锄头,却降服不了绣花鞋,绣出来的东西自然也见不得人。
他挫败的叹气,然后又耐心的拆掉重新绣。
徐缨在门口看着觉得好笑,她走到于溪身边,“怎么不高兴啊。”
于溪把盖头往身后藏了藏,随即又拿出来,叹气:“我绣的不好。”
徐缨心疼的看着他手上扎出来的伤口,心疼的说:“要不找个绣娘绣吧,左右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不行。”于溪摇。
“那我们一起绣,找个绣爹教我们。”徐缨笑了笑。
第二天徐缨就找了个绣爹上门教学,于溪聪明,学的很快,盖头也是越绣越好看。
成亲前三天春枝就守着徐缨不让她见于溪,徐缨没办法只能往秦臻医馆跑。
“秦臻,我好想于溪啊,也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吃饱饱穿暖暖,呜呜呜呜我好想他。”徐缨看着毫无波澜的秦臻,怒骂:“你为什么不安慰我,你没有心!”
秦臻冷漠脸:“滚出去。”
徐缨掩面泪奔,夺门而出。
第二天,徐缨又屁颠屁颠的来了,黯然神伤:“见不到于溪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秦臻手指了指门口,“滚。”
徐缨撇嘴,“冷漠无情的女人。”
第三天,徐缨又来了,她站在医馆门口叉腰狂笑,“哈哈哈,爷明天就可以看见于溪了。”
秦臻见怪不怪,话都不想跟她说,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徐缨疑惑,“你为什么不叫我滚了?”
秦臻无语,“滚吧。”
“得嘞,明天过来凑热闹嗷~”徐缨心满意足的离开。
成亲当天,徐缨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徐鹤安看着她这傻样捂脸。
管家默默道:“夫人,亲生的。”
晚上终于到了,徐缨火急火燎的推开门看着坐在喜床上的于溪,急不可耐的掀开盖头一把扑倒。
“想死我了,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