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卫蘅嘟囔了一会儿,自觉没什么意思,秦桢今日心不在焉的,他还是去找裴哥。

    两人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卫蘅还有点事情与他商量。

    他不是弄了个什么书院,和别的男子一起讲论经义么,他可以出场地的呀!

    然后他雇人在一旁卖些胭脂水粉、首饰吃食什么的,裴哥得名他得利!

    卫蘅越想越觉得有钱途,兴致勃勃的给裴玠讲了一通。

    裴玠眉心隐隐皱起,眼睛从卫蘅面上滑下来,垂落到桌子上,手中的手绢也被缠绕在掌心。

    他没问卫蘅消息的来源。

    还是打破了卫蘅的性质昂扬,“阿芜,那书院是秦桢开办的。”我也无能为力。

    秦桢?

    卫蘅短暂地卡壳,那男子书院是秦桢办的?她要做什么?她又打了什么主意?

    卫蘅的脑子迅速运转着,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这般吃力不讨好,名声还没落到自己头上。

    算了,反正自己与秦桢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与她商讨更有用些。

    想到这里,卫蘅眯起眼睛,摆了摆手,“哎呀,没关系,我直接告诉秦桢就行了。”

    和秦桢商讨更简单些,自己帮了她这么多,她肯定是乐意至极。

    这次轮到裴玠错愕了,他的眼睛慢慢上移,看着卫蘅笑得明媚,突然感觉心口有些堵。他想着自己帮阿芜给秦桢说合说合,没想到自己没什么用处。

    “你与她关系又这般好了?”

    裴玠忽然又想起来幼时的事情,自己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而卫蘅大大方方的去搭话。

    幼时便是这样,自己就是个局外人,看着她们有说有笑……

    就像柜子里的那盏灯笼,自己珍之重之,可在卫蘅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随手就给了别人。

    可现在还是有些不一样。

    事情就像反了过来,现在秦桢是自己主动放弃的人,与卫蘅关系密切起来,心里又酸涩难忍。

    怎么两人关系又这般熟稔,自己兜兜转转,又变成了小时候模样。

    卫蘅没注意裴玠微妙的用词,很是生气的反驳,“谁与她关系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卫蘅很是坚定的认为秦桢不是个好人,自己与她也是浅显的利益往来和一个救命之恩。

    裴哥说自己与她关系好,简直是一派胡言!

    卫蘅现在的心态就好像被人冤枉一样,裴哥不喜欢秦桢,自己同她关系好就是背叛与裴哥的感情!

    他这般骄傲神气的模样与小时候别无二致,裴玠心头忍不住升起微妙的妒意,这么多年,他明明压制的很好。

    差点忘了。

    他,一直是有些嫉妒卫蘅的。

    他太过光明磊落,喜欢与愤恨都异常的鲜明,与他躲躲藏藏的性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裴玠面上扬起常用的笑容,准备说些什么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但触碰到卫蘅那微愣的眼神又觉得自己虚伪。

    裴玠那不正常的神色将卫蘅吓了一跳,裴哥果然是介意自己与秦桢关系好!

    他不能背叛与裴哥的感情,要同仇敌忾厌恶秦桢,卫蘅下定决心后急忙回过神去询问,得到裴玠的安抚后才收起愧疚的神色。

    等裴哥离开三皇女府,不知道府里的情况,他在偷偷的和秦桢好。

    秦桢其实人真的很不错!

    卫蘅果没有多待,找了个借口离去了,丝毫没发觉裴玠那越发苍白的脸色。

    裴玠闭着眼,锁着眉。

    若是他没那么看重自己的羞耻心,事情就会不同了。

    当时可以光明正大的与秦桢同游,不用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而坚定的选择她。

    或许她就不会消失了。

    裴玠伸手撑住桌面,与秦桢成婚后,他的确无法直面那些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他的勇气或许在嫁给秦桢的那刻就消失殆尽。

    “错并不在你,秦珍珍消失是她自己心性不够坚韧。”裴子珪突兀地开口,他心知不止是秦珍珍的问题,裴玠也太过爱面子。

    反正人早就没了,裴子珪想不通他为何还在自怜自艾,是因为后悔当初的事情?

    是躲躲藏藏从不承认自己与秦桢的真实关系?裴子珪也烦闷的很。

    鼓动裴玠同秦桢和离,他虽然存了私心,可更多的还是为了裴玠着想。

    “我在意的并非是她。”裴玠颤抖着嘴唇,声音也不自觉的发紧,“我在意的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

    剑书在外间听到公子的自言自语,也忧心忡忡,握住拳头放在胸口,几乎听不下去,公子的病怎么越发严重了。

    *

    卫蘅离开后,秦桢回了屋子,还没和阿隐说上话,便皱起眉毛,因为她见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它算是人吗?秦桢不知道,但它来到这里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情。

    它还一直围着阿隐转圈,好像知道阿隐看不见它,但一个劲儿打量。

    看到自己,灵泽很是着急的飞过来,散发的光芒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好像有什么要事。

    “秦珍珍还在这个世界。”一进书房,灵泽就急忙开口,接着来回跳跃,围着秦桢一圈又一圈的转。

    秦桢没什么反应,神色淡然的拉开椅子,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不惊讶?”灵泽突然停下准备逼问,也知道自己的光太过耀眼,不敢贴着秦桢的眼睛,便在她的斜上方轻缓的跃动。

    怎么能不惊讶!自己知道后可是气的都没发光。

    “习惯了。”秦桢捏了捏脖颈,转身坐到椅子上,伸直了双腿。

    这世界上哪有简单的事情,她早习惯了,又不是在即将胜利的时候当头一棒,已经很宽容了。

    “她现在不知道又在那个人身上活了下来。”习惯就好,灵泽放心的又贴了过去,“她肯定不是安分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要我帮你找到她?”秦桢也猜出来灵泽的意思,可是她又要去那里找?

    “她肯定回来找你后院那个男子的,就是锁骨里面有一颗红痣的。”灵泽也不记得那人的名字,只记得秦珍珍和他好像是一对。

    当时和秦珍珍见面的时候,那男子被秦珍珍亲的衣领都散乱了,那颗红痣也很显眼。

    秦桢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脖颈有痣,眉头刚皱起来,突然便想起裴玠了,秦珍珍念念不忘的应该就是他了。

    “要我怎么做?”

    “杀了她。”

    秦桢闻言一愣,片刻,骤然抬头,“杀了她?”

    灵泽也愣住了,秦桢这明显就是不乐意。

    祂不理解秦桢的恻隐之心,明明秦珍珍强占了她身子那么多年,竟然还不带一点怨恨,真是离谱·。

    她有不代表天道有,规则既然定下,一笔一划都不容得人践踏,若是对任何人都有善心,那祂掌管的世界都崩塌好了。

    那大家一起死吧,还用得什么恻隐之心?

    祂本来就心情不好,那秦珍珍还弄死了牵引官,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事故了。

    要是再接着上报,死的就不止是秦珍珍了,这个世界都会因为这一点失误崩塌。

    “十年,不对,是五年,五年之内她若是死不了。”灵泽又开始激烈的跳动,祂威胁秦桢,声音也逐渐加大,“月什就会在一次战役中获得大赢十座城池,接着攻破你的首都,南边的泊尔蛮也会入侵大赢边境,不用几年,百姓就会流离失所,还有有水灾旱灾饥荒,就算你不杀,她也会死。无数天灾大疫总会筛选出来那个要死的人。”

    “你愿意吗?”

    灵泽逼近她,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他知道秦桢的德行,她不在乎自己,可总有在乎的人,“你很爱你的国家,你舍得吗?”

    “你舍得你姨母守护的土地,陷入这样......”

    “南边儿。”秦桢盯着灵泽突兀开口,她记得寒噤提过一次,合州也有个男子书院,之前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了。

    “合州地界的男子书院。”

    “要我来吗?”秦桢又垂着眸,手指在桌面上滑动,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要名正言顺还是出其不意?”

    “要名正言顺也要出其不意。”名正言顺是告诉上天,出其不意是防止秦珍珍出什么幺蛾子。

    灵泽现在对秦珍珍很是提防,若不是知道她的来历,祂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其他的天地法则害祂。

    毕竟当天道竞争压力也很大的!

    等等,秦桢怎么知道秦珍珍的准确位置?

    “你俩有联系?”

    灵泽很是笃定,不然怎么那么肯定。

    “猜的,合州那边有了男子向学的风气。”秦桢合上眼睛,语气很是平静,“合州靠海,倒也富庶,可举人却没出过几个。”

    “女子尚没有向学的心思,怎么可能忽地有了男子书院。”

    “那也说不准……”灵泽纠结着,可联系到这个世界忽然又反应过来是正解。

    有些人肚子还没填饱,怎么活着还是个难题,怎么可能去想那些不中用的东西。

    灵泽从脑子里调出来大赢这些年土地的收成,推断出来这还是传统的封建社会国家。

    不谈生存,直接去谈理想,这很不正常!

    “若事情成功,你也要允我一件事。”秦桢依旧合着眼睛,但那副神态依然有了变化,她说,“让我的姨母转世投胎。”

    灵泽起初以为是多难的事情,听完后甚是喜悦的跃动了几下,祂一口答应,“等我选拔出来牵引官,我就帮你。”

    祂还以为是什么增加寿命,国运昌隆。

    原来如此简单。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