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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一只野猪终于摸到了山坳的边缘,避开岗哨埋伏了起来。

    又到了巡逻换班时间,士兵们正交接武器,突然,一阵旋风扫过,相对站立的两列士兵被打晕倒在地上。

    站岗的士兵立即拉响警报,端着枪向这边瞄准,可是视线里空无一人。2名站岗士兵快速跑过去,想要将战友拖到安全的位置,剩余的几名继续戒备。还没等2名士兵到位,戒备的哨兵已被打晕在原地,接着2名救人的士兵也被打晕。

    此时,听到警报的其他士兵已赶了过来,全副武装地将一处山体牢牢包围,背靠山体向外戒备着。

    又是一阵旋风扫过,这群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晕在地。旋风停下,正是还没来得及关闭生物拟态器的黄老头,但拟态器已经被干扰设备破坏了。

    躲在暗处的一名暗哨看见一头野猪瞬变变成了人,抓住机会,向来人开枪。黄老头身体怪异地一扭,躲过弹道,然后朝子弹来时的方向发足狂奔,将那名暗哨揪出来,打晕。

    “真是麻烦死了,每次释放异能还得收着力,太别扭了。”黄老头嘀嘀咕咕地走向那处山体,一拳打出一个大洞,山体后面俨然是一处通道。刚打通的瞬间,枪声猛然响起,无数子弹朝缺□□来,黄老头赶紧避让。

    “真的是烦死了!一天天的!”黄老头避开缺口,调动异能,双拳奋力挥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前冲去。

    冲击波撞破山体阻拦,撕开那道缺口,朝里面撞去。枪声停止。

    “妈呀,别被弄死了。”黄老头收起异能,三两步跃进通道,只见通道内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名士兵。“不管了,让那个狗日的林琳来救吧”。

    来不及挨个查探鼻息,黄老头迅速穿过通道,进入一个开阔的山洞内。

    山洞内士兵都各自隐蔽,没有再追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有话好说,你是来接收我们的吗?”

    黄老头左右望了一圈,山洞内到处是回音,实在确定不了声音来源。他叉着腰,用不输于扩音器的音量吼道:“乖乖投降,缴枪不杀!”

    “有信标吗?”

    “你大爷的,我有信标你看得到吗?”

    “你正对脑门前面展示一下。”

    黄老头掏出林琳之前硬塞给他的手机,调出信标,举到脑门前。不一会儿,正前方的洞顶悉悉索索地落下山石,一块硕大的石头哐啷砸到地面,石头扭吧扭吧,站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人。

    “呵,你这异能牛逼啊。”黄老头从来没见过这种把自己变成石头的异能,觉得很新鲜,围着他打量了几圈。

    石头人从黄老头手里拿过手机,再次确认了信标,回过身,向山洞四周招了招手:“兄弟们,出来吧,自己人。”

    山洞各个犄角旮旯走出二十几人,又从洞壁破土而出二十几个,山洞顿时显得拥挤。一名领头的军官又查看了一遍信标,敬礼,汇报:“报告首长,A06号点位保卫营,应到1000人,实到69人,点位安全,请首长放心!”

    黄老头懵逼地说:“我不是什么首长,我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石头人拉了拉他:“不是跟你汇报,信标可以实时通信。”

    这时,外面救援战友的士兵进来:“报告营长,我方被打晕20人,没有伤亡,”然后对黄老头咧嘴一笑:“谢了啊,兄弟。”

    营长出去查看伤员,重新布防。黄老头和石头人就在山洞内交谈起来。石头人拍了拍头发上的砂石,问:“首长交代怎么安排我们没啊?”黄老头离他远远的,摇摇头,说:“只说能带你们回去最好,否则就毁了那个什么系统。”

    石头人点点头,表示理解。黄老头不解地问:“这么久了,你们怎么不跟总部联系啊?”

    石头人也不见怪,耐心地解释:“我们只能接收总部的单向指令,不得主动暴露。那天我们接收到保持静默的指令后,就发生了怪事,绝大多数守护士兵都变成了丧尸,我也昏迷过去了。等我醒来之后,战友们就。。。就只剩下这么点了”

    这时信标传来一道声音:“邢垒,立即打开单向接收静默频道,迅速撤离。”

    “是!”石头人邢磊来不及伤感,赶紧从肚子里抠出一台仪器,很快设置好,然后把仪器一扔,扯着黄老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呼唤着战友:“系统即将启用,撤离”。

    山洞四周的士兵迅速集结,拖出隐蔽的车辆,把晕过去的战友抬上后车斗,没命似的逃窜而去。黄老头虽然不明白怎么个事,也拖着邢磊爬上汽车,还频频回头看那个山洞。

    邢磊奋力爬上车斗,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就一个人啊,我还以为外面有部队接应呢,好歹直升机搞几架啊。”黄老头没好气地说:“你可知足吧,我还是自己跑来的。话说你们跑什么啊?”

    邢磊顺过气,说:“单向接收静默频道是为了隐藏总控系统的位置,是战时才会启用的,发射系统肯定会被总部启动,到时候那个发射仪就跟靶子似的,什么时候挨一枚导弹都说不定,当然要赶紧跑了,希望总部会给我们留出足够的跑路时间”,说完又对着旁边的战友提醒:“别忘了去原地点接那2个。”“知道”。

    几个小时前,林琳和刘耿忠商量完后,决定当晚就行动,如果程昱清没觉悟,他们还有时间执行B计划。

    俩人驱车驶往研究中心,还是孙庆晓的车,司机已经自行回去了。孙庆晓车上有通行证,一路上通畅。俩人来到研究中心。跟哨岗说要去见异能者,也顺利通行。

    林琳找到重生者们,告诉他们到时候听刘耿忠指挥就行。不管有没有内鬼,反正每个人都挺踊跃的。林琳问他们手机有没有信号,众人都说昨天开始就没有了,最近经常这样,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林琳本想让小黑给张教授送信,却没有看到。林琳故意多逗留了一会,就看到张教授的身影,张教授手里抱着小黑,远远地对林琳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刘耿忠留在研究中心,林琳驱车来到一处幸存者营地。

    林琳下车后,站到僻静处,对着天空释放出一道电光,电光刺破夜空,点亮一方苍穹。林琳等了一会,又放了两道,希望程昱清能想起在猫头国楼顶遇袭的情形,接收到SOS的信号。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第1道电光亮起时,程昱清就急迫地催促:“快,老大开始搞事了,我们赶紧上去。”

    都快被风干了的崔大厨急忙一起释放异能,手指粗的钢缆和纠缠的藤条开始同时向上收缩,直到山崖边缘。俩人散开笼子,手忙脚轮地爬上去,探照灯很快打过来,俩人来不及躲避,只得飞快地跑向一架最近的直升机。

    钻进直升机,程昱清手指舞出残影地启动发动机,拉升高度,飞向刚才亮光的山腰。停机坪随即响起警报声。

    崔大厨收回连接程母的钢缆,把她接进机舱。

    林琳放出第3道电光时,程昱清就已经到位了,崔大厨抛出一段钢缆,林琳抓住。根本不用沟通,程昱清驾着飞机逃窜而去。

    宋部长的车疾驰在山路上,远远地看着直升机飞远,心下一紧。

    林琳进入机舱,看见一名老妇人,料想是程母,喊了声伯母好,就走到程昱清身后。

    程昱清插缝邀功:“老大,我机智吧?我就知道你要搞事,时刻准备着!”林琳没跟他闲扯,说:“去丧尸最密集的地方,找高阶丧尸。”程昱清说:“那不就是首都吗?”“太远了,近点的。”

    程昱清想了想,调整航向,往最近的大城市驶去。飞机抵达城市上空,虽然是夜晚,仍然可见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丧尸。

    林琳探出身子开杀,但稍微收了点异能,免得还没到就杀完了。杀了几波后,丧尸没有向外扩散,而是朝一处聚集而去。林琳死死盯着丧尸聚集的方向,问:“就在那里了,看见了吗?”

    程昱清利落地回答:“看到了”。直升机打开探照灯,飞掠而去。接近尸群聚集中心时,林琳向半空中释放出一个电网,电网覆盖范围内亮如白昼。

    尸群中心,一只丧尸被拱卫着,脸上已经渐渐有了血肉和完好的皮肤,不像喽啰丧尸那样碎皮烂肉。

    “就是它!最像人的那个!”林琳大声提醒。探照灯随即笼罩住那只丧尸。

    林琳对那只丧尸施放技能。高阶丧尸已经有了痛感,左右闪避着,但都无法躲开如影随形的攻击。

    高阶丧尸开始逃窜,但始终被探照灯笼罩,还有那该死的攻击,很痛又不给个痛快。尸群也跟随高阶丧尸移动。

    林琳像赶鸡回笼一样,驱赶着高阶丧尸和尸群向基地方向进发。3个小时后,尸群接近研究中心所在的山峰附近。远远地能看见士兵正严阵以待,仿佛已提前获知消息,但又并不是太多。

    研究中心,重生者们在刘耿忠的指挥下涌入西区研究区,并没有受到多少抵抗。他们将研究中心的人员全部打晕,管他是谁,连临时来修电路的电工都没放过,然后全部扛进已经等候着的大巴车内,满满当当塞了一车。

    刘耿忠和张教授带着小黑最后跳上大巴。司机迅速将车子驶出研究中心,往山下开去。

    与此同时,基地后山低调地开出了几辆越野车,分散而去。10分钟后,几台车冲出阴影,各自沿着几台越野车相同的方向,远远地缀在后面。前车副驾上的人看了眼后视镜,对着衣领说了句:“鱼已咬钩。”

    满载科研人员的大巴一路顺利来到山脚,刘耿忠心里泛起强烈的不安。接应人员打开大门,让大巴通过。与尸群对阵的士兵也自动分开一条路。

    刘耿忠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突然大叫:“停车!”司机是领过任务的,没有理会。刘耿忠又大叫了一声:“不想死就停车!”

    大巴滑出一段距离,缓缓停下,伫立在基地大门外,士兵与尸群之间。

    车上的重生者们都很疑惑,心想这是闹哪出,但是又被老大吩咐过,不敢吱声,一个个凝聚异能准备跟丧尸决一死战。早有被颠醒的研究人员,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尸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升机上的林琳看见大巴,停止驱赶,挥手灭掉前方的尸群,让程昱清打开喊话系统,吼道:“停着干嘛,往前开啊”。

    刘耿忠走出大巴,对着直升机拼命挥舞双手,让她离开。

    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丝亮光。刘耿忠惊恐地朝上指着,甚至说不出话。

    林琳抬起头看向天空,瞬间反应,释放出磅礴的异能,向来物对撞而去。刘耿忠终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空地导弹!”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却束手无策,只能木讷地望着。

    庞大雄浑的异能撞上高空的导弹,导弹被撞回深空,随即引爆,光芒照亮苍穹。

    众人惊魂未定,第二颗导弹紧随其后。

    刚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琳释放出了7成的能量,此刻她不敢精准计算,毫无保留地将所有能量全部释放,冲撞过去,陷入昏迷。导弹在高空引爆,地面的人都被压趴在地上。

    第三道亮光闪现,所有异能者来不及多想,都学着林琳的样子,向天空释放异能。

    可能是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本来只能具象出各种物品,或者加强身体机能,或者窥探人心的异能者们,居然将体内抽象的能量实质化输出,30多股能量在空中凝聚,撞向弹头。

    可是这股力量终究太过薄弱,只在空中炸响,根本接触不到高空的导弹。异能者们都已昏迷过去,就连尚且保持在出厂设置的刘耿忠也不例外。其他人心里只剩绝望。

    就在弹头即将穿过大气层时,天边一道光亮斜射而来,与高速降落的弹头对撞在一起,弹头引爆,发出震天巨响,气浪裹挟着浓烟向地面狠狠拍下。

    强大的冲击波将地面方圆50公里的人全都震得七窍流血,昏死过去。直升机也被从空中打落,幸好一直驱赶丧尸都是低空飞行,但即便程昱清紧急做了避震处理,几人也摔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第四颗、第五颗导弹飞来,都被一一拦截。

    地下室内的邋遢年轻人激动地叫道:“钱老,捕捉到了,A09东南方向,A20西面的发出的。”

    “锁定,关闭”。

    此时A06的山边,车辆疯狂向外逃窜,恨不得瞬移,跑到一半,拐了个弯,接住从树上跳下来的两名战友,继续疯跑。

    回到指挥中心附近的宋部长颓丧地站在山坡上,当看到第三颗导弹被拦截时,转身走向指挥中心。

    宋部长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径直走向一个干瘦的男人,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还真敢啊!”说完一拳将干瘦男子打倒在地。

    制服男子咳了一声:“文明点。”

    李老爷子事不关己地说:“胜负已分,你们自己做选择吧”。

    宋部长丢开干瘦男子,起身走出会议室。制服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又有几人稍微顿了一下,跟着走出去。大腹便便的男人走在最后,笑呵呵地对干瘦男子说:“看体型咱俩不合适”。

    会议室里还剩下老爷子、干瘦男子和其他2人。老爷子依旧慢条斯理地说:“怎么样?是血拼到底还是退到你自己的地方?”

    干瘦男子明白大势已去,就算退居自留地也只是苟延残喘,但是他依然不甘心,紧咬着牙关低沉地说“我走”。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走吧,本来就没几个人了,别再造成无谓的伤亡了。”

    两架直升机从程昱清离开的停机坪起飞,驶向远方。

    远方的基地内,一名年轻男子狠狠地把面前的设备砸了个稀烂,表情狰狞:“这都弄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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