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担心，我是姐姐的人了，自然谁问都不会讲出去。余老板也不知道的。他只当你是个绝世杀手，想网罗你进管理层，至于姐姐的身份、过往，他这几天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抬起唐霜的下巴，端详他的脸。
洁白的睫毛下面，一双乌黑的眼睛幽深如古井，深不可测。
我笑了一下：“看来是叶舟告诉你的了。”
高唐霜垂下眼睫，眼观鼻，鼻观心：“姐姐真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挺厉害的啊？才见到他两小时，就能从他嘴里套出我的身世来。”
“姐姐要是不喜欢我这样，那糖糖就做个漂亮的蠢货。”他一字一句轻言慢语，似乎我真的对他有这么重要，“糖糖是姐姐的东西，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糖糖就是什么样的。”
虽然我并不对他完全信任，但他这副小模样真叫人欲罢不能，稍稍一用力就能推倒：“是么？我就喜欢你这张清心寡欲的脸发热发烫，红艳艳的眼睛秋波流转……”
“啊！……姐姐！”
晚上，余老板那张方方正正、人模狗样的笑脸又出现在宴席上。他十分亲切：“姑娘在这里住的还舒心吧？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我明天要带叶舟走，另外，还要向余老板要一个人。”
余老板眼睛向糖糖一瞟，喜形于色：“你说。”
“唐霜。”
“啪”地一声，小维京把筷子重重砸在碗上，瓷碗裂成两半。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姑娘愿意加入，新城的资源任由你调配！”
我张口想要拒绝，唐霜轻轻推了推我的手臂。
转念一想，打入内部做卧底，确实比其他方式摧毁他们来得快。
“余老板客气了。”
小维京嚯地站起来：“主人，我吃饱了。先出去了。”
哎，小猫咪又闹什么脾气。
我只好放下碗筷，冲余老板尬笑一下，准备出去追人：“孩子叛逆期，脾气大着呢。”
“明白明白，我家里的也是。”
冲出包间，找了一圈，小维京就蹲在楼梯口哭呢。
“你生什么气啊，我答应了高唐霜要救他出去的，你也在场也听见了的。我可不能食言而肥，是不是？”
小维京不肯让我摸他的头：“……主人您骗我！您看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是要救他出去，您就是不想放他走，要把他留在身边！”
“谁说的呀？我保证，一出去就放他走！好不好？”
“……真的？”
“真的真的。骗你做甚。”
“那、那好吧……”
小维京站起来，抱住我的腰，第一次这么蛮横地用我的衣服擦鼻涕。
“主人您抱我。”
我依言搂住了他。
不料小维京突然搂住我脖子，双脚一用力，扣住我的腰，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我身上。为了防止他掉下去，我急忙用手托住他屁股。
“又不是猫咪，怎么还想往我身上爬！”
他不听我训斥，脸上还挂着眼泪，胡乱蹭在我衣领上，在我脖子和下巴上乱舔：“就爬就爬！”
我忍不住好笑：“胡闹。”
“我不管！主人您抱我回去！”
“抱你回去，你就不发小脾气了？”我敲他的头：“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维京不说话，把头埋进我怀里。
被小维京一通胡闹，晚饭没吃完，不得不点了盘宵夜。
我是一点都不想看到“餐桌”进来，但是没办法。黑发服务生端着餐盘端端正正地跪着，上面的烤鸭肉切成薄薄的片状，金黄酥脆，焦香四溢。
每一片烤鸭肉都是精心烤制而成，色泽红亮，肥瘦相间。
蘸上甜面酱的鸭肉片放在薄薄的饼皮上，再加入葱丝和黄瓜丝，卷起来，咬开一口，先是酥脆的鸭皮爆发出来，然后是鲜嫩多汁的鸭肉满溢。
酥脆的鸭皮与鲜嫩的鸭肉的完美搭配，清爽口感与鸭肉的丰腴相互呼应，让人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欲罢不能。
“你也尝尝。”我卷了一个鸭肉递到服务生嘴边，他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啊抱歉，是不是你只能吃流质食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咀嚼这个动作需要靠舌头辅助完成，他没有舌头，应该无法咀嚼了。
服务生瑟缩一下，糖糖看不下去了：“姐姐，餐桌不能和人互动的。”
我耸耸肩，表示完全不理解这种怪癖。
第三天早上，唐霜不知从哪里搞了台轮椅把叶舟放在上面，让黑发服务生推着走。
余老板看来是相当重视我这个武力担当，带了乌泱泱一大帮人亲自送我出去。
看着门口扛着□□驻守的叛军士兵，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高唐霜、服务生和叶舟的护照也都交给了我。
原来黑发服务生名叫寒锋。
飞机一落地，我就掏钱给唐霜和寒锋买了手机，往他们账户里充了一万块钱路费，又把护照都还给他们：“你们回家去吧，保重。”
两人接过护照手机。唐霜面色复杂，深深看了我一眼。寒锋则是久久不语，忽然深深一鞠躬，转身远去。
我看着寒锋的背影，回过头来见唐霜还站在这里，便拍拍他的肩：“唐霜，路上注意安全。我们走了。”
唐霜忽然拉住我的衣袖，双手抓住我的衣襟吻上来。我没有拒绝。这是个很认真的吻，他敞开自己的全部任我细细探索，吞掉我的唾液。
口腔里接触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松开的时候，口水牵起了丝线。唐霜低头在我耳边轻轻说：“姐姐……”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因为小维京用力推开了他。
只见他微笑着冲我摆手，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原来唐霜在现实世界里，是这样颇具有攻击性的男人。
我回味着那个吻，擦去嘴角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