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林雨玲轻手轻脚鬼鬼祟祟的从窗子溜了出去，现在她在偷溜这个技巧的纯熟程度堪比窃天坞的老哥们。毕竟是从开学第一天就训练到现在的技巧，不熟练都说不过去。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林雨玲在内心给自己加完戏之后，又吐槽了自己一句。

    林雨玲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侠隐阁大门口附近，她本想等程墉一会，但是当她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发现程墉早已在此等候许久了。程墉毕竟出身于窃天坞，轻功不可能太差，但是肯定是挤不进侠隐阁前三甲的。以林雨玲的轻功飘到侠隐阁大门都要用上个十五分钟，程兄弟所用的时间只会更甚。而且看样子，他似乎还等了林雨玲一会；由此可见，程墉至少提前了一个小时从寝室出发。

    是因为事关窃天坞，所以格外在乎么……

    林雨玲旁观者清，她能观察到程墉这个孩子哪都挺好，思想相对开放，主义也和自己差不多，他唯一的心魔就是窃天坞。一旦涉及窃天坞，程兄弟的智商就会不太正常。虽然他的脑仁还健在，不像石兄弟那样提到变强和力量之后脑仁直接萎缩，可是程兄弟的行为和思考模式会急剧变形。程兄弟对窃天坞，或者说，丘百壑老爷子的感情十分奇怪，他对老爷子有一种强烈到扭曲的服从意识。是因为亲情的关系吗？所以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林雨玲在现实生活中是孤儿一个，不懂亲情的重要性，也不懂程兄弟对窃天坞的复杂感情，她现在能做到的，就只有尽量在程兄弟人生的重要节点陪着他，帮助他，支持他的想法，偶尔给他的智商充充电。

    “……林姑娘。”

    程墉对林雨玲比了一个跟他来的手势，林雨玲点点头，二人明明一起战斗的次数不多，可是却有着奇怪的默契。

    林雨玲自从夏校之后几乎就是肥宅状态，整个人都是颓废的练功状态，非必要根本不下山。这就导致她除了彻骨泉和三侠村周边以外的地方她一点都不熟悉。程兄弟这个窃天坞出身的人还总是带林雨玲各种拐弯，弄的本来就迷糊的林雨玲更加晕头转向。

    程兄弟七拐八拐，带林雨玲来到了一个死路口，前面只有一个山洞。这下倒是省事，不用林雨玲费脑子猜到底应该去哪抓内鬼了。

    “程兄，你是不是想要去跟我兵分两路？”

    林雨玲和程墉走到山洞内之后，程兄弟的身体就有点偏向洞口的方位，他应该是想出去探查情况。

    “……”

    程墉点点头。

    “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们这些江湖上的人为什么总是按照一个死脑筋去办事，楚天碧，宫紫痕，石崑，段妹子，木师傅……都是这样。”

    淋雨了一把扯住程墉的衣服，用内力暂时覆盖了他的经脉，只要程兄弟敢动一下，林雨玲就会用内力把他冲击的三天下不了床。

    “林姑娘……？”

    程墉心里知道林雨玲一定不会下手，可是在这种关键的节骨眼做这种事，也让他对林雨玲的防备心拉到了极点。

    “你怎么也学他们了呢？”

    林雨玲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肩膀，限制住程墉的行动，然后把他摁在墙上，让他无法发力。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真的舍不得对你下这种狠手。只有石崑那种不听人劝，智商时常下线的野猴子，才需要被我用强制手段。”

    林雨玲看了一眼洞口，现在方圆百里还没有人，可以继续教训教训程兄弟。

    “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能感知到，皊狐姐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愿意去相信我这种和你相处不到一年的人 ，为什么你不相信皊狐姐这个跟你相处了很多年而且始终对你那么好的人？程兄弟，如果丘百壑老爷子告诉你我跟窃天坞是对立的关系，你会怎么办？你也会同样问都不问就杀了我吗？”

    林雨玲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而且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表情，那应该很难看吧。

    “林姑娘……你……不知道。”

    程墉的智商被林雨玲骂回去了一些，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接纳这种想法。而且，他这也是第一次当林雨玲嘴炮的主人公，感觉很奇特，无法用自己的语言形容。

    “我不是说你做错了，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在做事之前好好想想，行吗？尤其是这件事情蹊跷还很多，窃天坞这个地方，说难听点，大多数人都是土匪，你们这个寨子的组成全是靠信任和对那种兄弟家人情感的信仰。如果他不是内鬼的话，整个窃天坞都会因此沦陷。而且……不是每一次都会有我陪在你身边的，而且未来你行走江湖，更需要明辨是非的能力。”

    林雨玲还是不忍心让程兄弟疼太久，便松开了自己限制住他的手。程兄弟这次竟然和石崑一样，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

    “小雨玲说的好啊。”

    飞雪皊狐扭着腰肢走进山洞，走过之处，皆带起一阵香风。

    “你和皊狐姐是商量好的？”

    程墉的眼神变得十分尖利，似乎希望以此来看透林雨玲那颗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诡异内心。

    “并没有。”

    林雨玲耸耸肩，她从来没有看过程兄弟发脾气，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自己的语言还是不够精炼，时间长了点儿，都把皊狐姐拖来了。

    程墉叹了口气，他也不舍得对林雨玲发火，只是今天这件事情很特殊，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墉，姐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今日之事确实有蹊跷，而且你这次的行为太过果断，不像你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程墉垂下眸子，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洞穴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咱们小墉还真是惜字如金，是有什么心事不想让姐姐知道吗？不过这次既然小雨玲给你挡下了，那姐姐我也就不上报给令狐锦了。小雨玲已经把是非利弊给你分析的很清楚了，你可要想清楚自己的立场，还有认清谁才是真正的内贼。姐姐相信，你是个聪明孩子。”

    “谢过皊狐姐。”

    程墉也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脸上挂不住，飞雪皊狐话音刚落，他便草草行礼，走出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