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如震荡波，也难免会生出“有静电在真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的想法。

    不是因为她奇异的存在形式，也不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思考角度。事实上，这两者其实都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惑。

    真正让他觉得能够拥有静电真好的原因是她的能力。

    她加入霸天虎时顶替的是当时缺席的红蜘蛛的位置。即便他之前做得不算很好，但也确实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且自己的实验需求都得到了满足，于是这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两相对比下来，静电确实做得出色很多。后勤供应，科技研发，工程调度，人事管理，作战指挥……无论是哪方面，她都做得让人无可指摘。

    静电就这么以一己之力让报应号变得像座小规模的战前赛博坦都市。各种场所一应俱全。从赛博坦来到报应号后，这里的现状让他恍惚有种自己处在战前的错觉。

    除开战时稀缺的能量块之外，高层甚至还有特调高淳和各种功能能量饮供应，一并列在菜单上的还有烘焙脆片和能量冻。

    即便那时的她已经不知所踪，可报应号仍旧能按照她留下来的那些程序持续运转下来。

    她对于秩序有着不合逻辑的执着。这可以从她上任后颁布的诸多条例中看出来。事实上，如此之多的规章和法令是他觉得这里就和战前一样的另一原因。

    但那根本无伤大雅。她做到的是这首飞船上的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他也做不到。虽然他根本没有过这种想法。不过他确实做不到。

    甚至面对他后来列出的，只是让她没空去实验室的，根本不可能满足的需求清单，她也真的如数交出来了。

    失去她是一件任谁都会觉得很可惜的事。

    她的那些下属对这一点认识得非常深刻。那些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消耗品，他们信服她，尊敬她，却又畏惧她，害怕她。这种情感简直矛盾极了。

    旧的这样也就罢了。可是那些堡垒中新造出来的也是这样。

    真奇怪。

    不过，虽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同伴，但比起同一阵营中的同事来说，作为实验品的静电其实更值得让人珍惜。

    威震天私下里命令他研究出静电仍然活着的原因，并由此为他创造出一支保有理智、所向披靡的不死大军来。

    他照做了。

    被他研究时的静电没有挣扎，没有谩骂，没有尖叫，没有任何其他实验样本在他解剖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会影响他拆解分析的幼生体行为。

    她表现得非常温驯。那是一种针对他所独有的顺从。

    她说她欠着自己什么，说她因为工作便利从自己这里偷师，说自己算得上她的老师，说她被教导尊敬师长。

    奇怪的观念……谁教导她的？

    但这使静电很听他的话，而且她也确实值得，所以他收了静电做学生和助手。

    他想，他要创造出更多这样的静电。

    他开始克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