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谢长衡没想到再见到日夜思念的佳人时,不是满心欢愉,胸腔中被醋意、怒火充斥着。

    佳人与梦中的别无二致,依然让他心动不已。可刺眼的是当下拥着她的男子。

    不是说过叫她为他守身,为何不听话?一转眼,她倒长本事,给自己寻了个郎君。

    谢长衡一时之间不知到底是要生阿娇的气,还是怨她身边的那个人。他嫉妒极了陪伴在她身侧的男人,他握拳极力控制心中的醋意,手指随着收紧的力度,关节咔咔作响。

    “解决掉那个碍眼的东西。”谢长衡心生杀意,将此交由暗卫。

    科举放榜的日子眨眼间就到了。比起顾修衍,顾修景似乎紧张多了。

    榜前围着一群人在那查看,顾修衍、顾修景费劲地挤到人群前时,一眼便看到了顾修衍的名字。

    顾修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只语无伦次地向顾修衍确认。

    顾修衍的位列第二,此次科考成绩出乎自己意料。他想过自己会上榜却不敢奢望能有如此好的成绩。

    当顾修景回去同阿娇分享这一好消息时,顾修衍的心情已经平静些许,他偏头向阿娇许诺:“等我为你脱籍。”

    阿娇怔愣在原地,脱籍?她盼望已久的脱除贱籍竟然就快要实现了......

    她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地抽泣起来,此时此刻竟心情有些复杂,当然还是感动与喜悦占多数。

    顾修衍碰上阿娇一哭就有点无措,他不知她是怎么了。

    他局促地为她拭去眼泪,“怎么哭了?”

    “我这是喜极而泣。”她哽咽道,随后拥住顾修衍,久久无言。

    “大人,顾修衍已是武官,不能出现差池。”被谢长衡派去执行任务的暗卫回来复命。

    听闻此事,谢长衡一怒之下将案牍上的竹简一扫而空。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疲倦地阖上双眸,酸楚的滋味猛地袭来。

    云墨地方一案经过几月的走访探查,谢长衡已窥知全貌正准备上报陛下。

    云墨地小却牵扯多番权势,一番查探下居然有外邦介入,恐有人私通外贼,此案的处置万不可有一丝的马虎,因此负责这一案的谢长衡时刻都紧绷着神经,常彻夜未眠专注于查案。现下好不容易查清案情,只能传密信与陛下等候命令。

    “此番有劳姑娘了。”一女子将阿娇礼送至门外,言语中多番感谢阿娇。

    “无碍,倒是王姑娘太过客气了。”阿娇轻拍了拍王姑娘挽着自己的手。

    “母亲自从姑娘上门替她做养护起面容瞧着一日比一日年轻有精气神,她呀心情也好了不少。此前,母亲总是忧心忡忡,对镜感伤连带着身子也受心情影响而变差。”

    “女子若注重保养自然会缓解衰老之状,可也只是缓解,最重要的还是要开解夫人对衰老的恐惧。”阿娇皱眉说道。

    “是这个理,”王姑娘也十分忧愁,“只能多给母亲些时间让她看开罢,现在她开心便好。”

    阿娇和王姑娘告别后提着装有养护工具的箱子前往下一户人家。

    下一户的位置有点难找,阿娇每走一段就得找个人问路。才问过路不久,自己走着竟又走进莫名的小巷子里,感觉不太对便抬步朝外边走去。

    “丫头,往哪去?”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阿娇背后响起。

    她莫名地全身僵住,艰难地转身看过去,这一看,却让她徒生绝望。

    好不容易人生看到了点光亮,为什么又要让她再次面对能毁灭了自己整个人生的罪人。

    秦父冷冰冰的眼神就这么死盯着阿娇:“怎么?连声爹都不叫了?”

    “你为何在这?”阿娇没理会他的问话,称呼他一声“爹”,她觉得过于恶心,开不了这个口。

    不过秦父也没计较称谓,他的闺女可叫他好找啊......

    “自然是找你。”秦父没脸没皮的语气证实了阿娇心中不愿接受的猜想。

    她的父亲,贩卖掉她人生的罪犯怎会无事上来叨扰呢?

    秦父撇一眼阿娇手上提着的箱子,登时就上手去抢,一下就抢过来粗鲁地打开箱子。

    “什么玩意。”他见箱子中的都是些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鬼的东西,没一样值钱的便撒气般一脚踹开箱子。

    他索性开门见山道:“给爹十两。”

    阿娇觉得他可笑极了,嘲讽地笑出声:“十两?你也有脸要?早在你将我卖为贱籍的时候不就大赚一笔?那笔卖女钱,你拿得是心安理得,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秦父绝没想到阿娇敢这么和他说话,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挑战,心火上蹿冲到阿娇面前拳打脚踢:“老子不打死你个贱、犊子,操,叫你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他将阿娇拉扯重摔在地,又踢又打,每一下都卯足了气力。

    过去的阿娇对他的辱骂殴打忍辱吞声,而现在的她,依旧怕他,却鼓起勇气反击。

    阿娇干过不少力气活,秦父也上了年纪,两人厮打下来,秦父也没好到哪去但总归还是比阿娇更占优势。

    他一把抢过阿娇身上的钱袋,又不解气地朝此刻瘫倒在地的阿娇一连踹了几脚才走:“老子还会再来找你的。”

    秦父走了,离开有些时间了,可阿娇还是觉得自己的耳边循环着那句还会再来找她的话语。

    她无神的躺在地上,他还要继续毁坏她接下来的人生吗?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空荡的天,突然间,她再也不受控地掩面哭泣起来。

    等到她收拾好一地的残籍后,却觉得不知所措。自己这副样子再去下一户人家显然已经不合适了,回去的话,顾修衍一眼就瞧出来。若是他追问,怕是知晓前因后果后会冲动用事。

    她不打算牵扯进顾修衍,况且让秦父知道她和顾修衍在一处,免不了要着顾修衍麻烦。

    时下正是官职考核认定期,她绝不能用顾修衍的人生去赌。

    她思索间下定了决心。

    秦父方才将她身上的荷包都抢去了,好在她还有些银子藏在暗袖中没被发现。阿娇摸索出身上余下的钱请了两个跑腿的,一个前往下一户人家告知对方自己突然有急事无法上门,另一个则是前去顾家铺子告诉顾修衍自己受客人委托得在庄上替夫人们做养护需两三日才回,叫他不用担心。

    事情办妥后,她给自己寻了个医馆看治伤口。

    好在脸上的淤青不甚明显一两日可以遮掩过去,就是腿上还有腹中淤青明显且小腹有点不适。

    医师在给阿娇处理伤处时都感到一阵心惊,这怎可能是撞伤的,分明是有人下了死手。

    医师见一小姑娘身上落下的伤处觉得揪心,问道:“姑娘,你这伤是被人踢踹导致的,不若去报官处置?”

    阿娇摇头拒绝,还是感激地道谢。

    报官也只是将人关几日,换来几日的清净而已,可随之便是要面对秦父丧心病狂的报复。对于这一点,她比谁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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