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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浅浅又议亲

    我们住进驿站,因着姐姐有孕在身,思亲之情甚切。父亲又疾病在身,所以慢慢地来。我同魏公公快马加鞭赶回来,一回来,直接进了宫。

    姐姐似乎等了很久,她一身湖蓝色梅花纹齐腰长裙,云鬓低垂,站在宫门前,风轻吹起她摆动的披帛,比十年前更加风姿绰约。

    今日风沙应该很大,我和姐姐都被迷了眼睛。

    我们姐妹,十年不见了。

    我没有像幼时那般扑倒姐姐怀里,反而是行礼问安,又叙述几句沈姐姐的话。

    这是魏公公在路上教授我的,他说皇宫不必北境,昭仪娘娘如今势头正盛,多少双眼睛都盯。再者,姐姐有孕在身,贸然上前怕会动了胎气。

    姐姐没让我行完礼,直接拉住我,什么也没说,只“簌簌”地往下掉眼泪。

    魏公公见了忙劝道:“诶呦,娘娘,这可不能哭过头,伤身啊。昭仪娘娘和小妹相见,是莫大的喜事啊!”

    又偷偷拉我的袖子,暗示我劝慰两句。

    “娘娘别急,大人和夫人都在后头,韩太医随行,二小姐先在宫里陪您,等到大人一到京都安顿好了,就让二老一同来和您见面。这是陛下吩咐过的。”

    宫女扶住姐姐,抽出帕子递给她。她擦过眼泪才回答魏公公:“那公公便替我谢过陛下吧,想必公公还要回去复命,本宫就不多留了。”

    姐姐拉着我往回走,边走边说:“偏殿叫他们收拾出来了,你住在那儿吧,有什么就和我说,指派了几个粗使宫女过去,贴身服侍的……”姐姐指指身边的宫女:“就让飞萤的两个徒弟,梧桐和晚霜去伺候你吧。”

    看来这两个徒弟的名字取自:“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是姐姐的手笔。

    我随着姐姐进殿,殿内奢华而不外显,色调清新淡雅脱俗,多摆净瓶瓷器之类,又多挂字画,毫不花哨,很是衬姐姐气度。

    “飞萤,叫你两个徒弟来。”姐姐坐到软榻上,吩咐道。

    飞萤应声出去。

    我就坐在姐姐身边,她身上有淡淡幽香,像是梅桃杏那种花香,肚子已经显怀。

    她轻声问:“浸月长大了,从前看你还是个孩子,如今个头与我一般了,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姐姐,父亲病了一阵,幸而韩太医来得及时,我来时候,已经大好了。我没事,就赶着见你,这么多年,你可曾有事?”

    她有些怔住,很快就反应过来,嘴角挂笑,用手抚摸着肚子说道:“这样,也算不枉费我一片苦心了。”

    继续说:“再不好过,我的小开心果来了,也好过了。”

    “姐姐,你尽是调笑我。”

    飞萤领着两个小姑娘进来,她们行过礼挨个报上名字。

    “奴婢梧桐。”“奴婢晚霜。”

    我下去亲手把二人扶起来。道:“我远道而来,没带东西赏你们,姐姐——”我抬头朝着姐姐使眼色,她笑着摇头。

    颇有些无奈,嘴上不饶我,却从头上拔下两根银簪。

    姐姐有孕,我应该很快能见到小侄子,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我这个做姨娘的,总要准备什么才好。也该给姐姐备下礼物,却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我看着,她什么也不缺。

    姐姐不走动,日日坐在宫里,常有什么事一般,一坐就是一天,话也不大和我多说,我日日寻些事情逗她开心,引她出门。

    父母很快便回京了,又过了十来日,魏公公来了,说是安排好了一切。

    翌日辰时,我陪着姐姐在离宫门最近的,御花园后头的重华宫与父母见面。殿内四下无人,只有外头有侍卫守着。

    姐姐身边晚霜和飞萤随侍,我身边只跟了梧桐。

    父母一见姐姐进屋,连忙行礼口称金安。我和姐姐扶他们起身。

    话未启,泪先流。

    四个人对坐着都往下淌泪,平日也罢了,姐姐正有身孕,伤了身子可不好。

    “别哭了别哭了,你们看我可胖了?”我说了别的问父亲母亲。

    母亲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用手点在我头上,说道:“你这个滑头,一边去,我正跟你姐姐说的热切呢。”

    “母亲……你都哭得止不住了,还热切呢。”

    姐姐死死抿着嘴唇,扑到父母身下,跪着哭道:“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

    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才好起来。

    “父亲母亲不必担心,眼下咱们家都进了京,父亲也大病初愈,很快便能脱罪。翻案……这案子牵扯太大,女儿深知父亲无辜,身在其位遭受牵连罢了。而旁人,我是有心也无力,陛下脾气见长,容不得丁点错,此事莫要再提了。”

    姐姐的话多半是说给父亲听的,我当年年幼,多少事不清楚。这些年父母吵架,我从旁多少听了一点。

    本来父亲是停职,顶多牵连也不大,关上两天就放了,可父亲太过耿直,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写了两首词曲抒发愤懑,却被有心人呈给了陛下,又多次上奏请求重新审理,惹恼了陛下,这才随着一同流放了。

    父亲深深叹了一口去,终究还是答应。

    “盈月,为父明白。”

    姐姐点头,又说:“浸月及笄了,到了婚配的年纪,原来一直都在边关,如今回来,我有几个合适的人选,父亲母亲觉得呢?”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转头又看父亲母亲,他们竟然一脸深以为然,母亲还频频点头,忙不迭说:“盈月,也不要太过好,太过差的,门当户对就好,浸月从小没心眼儿,高嫁太容易受委屈。”

    我插嘴道:“母亲,姐姐,我还不想嫁人呢!”

    “诶,这怎么行呢,你不嫁人,连个依靠都没有,娘家还能管你一辈子不成?我和你父亲百年之后,你自己要怎么过活?”

    “母亲……”

    “原也不急这一时,浸月不想嫁也无也无妨,总要慢慢相看着,父亲母亲也留意,等开春见见,订个婚缓缓准备也就妥了。”

    这事来的过于突然了,甚至吃饭的时候我都没缓过来,我死活想不明白,明明在北境我还算个孩子,现在就到了谈婚论嫁。

    即使年龄到了,谁也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我甚至连婚嫁做些什么都搞不清楚。

    吃过了午饭,我和姐姐回去了,来怎么来的,回就如何回的。

    我一面往外走,一面叮嘱母亲把海棠种子种到花盆里,母亲听烦了,扬扬手赶我。

    “快和你姐姐走吧,我知道了,种花盆里,一天天的惦记花也不知道惦记你老娘一下,快走吧快走吧。”

    姐姐拉过我的手,柔声道:“浸月,这嫁娶本就不可免,更何况你身为女子,倘若不婚不嫁,便没有依靠了。这天地虽大,却没有你我生存余地。”

    姐姐愈说声音愈小,片刻,又觉得这话不该讲,匆忙转了话语。

    “结婚之后就要管家,浸月还不太会吧。过几日给你找个宫里专教规矩礼仪的姑姑来,不出两个月就手到擒来,易如反掌了。”

    我什么都没说,我想抱抱姐姐。我还没有好好抱过姐姐,从前都是她把我抱在怀里的。只可惜我太没用。

    日头一天天冷起来,姐姐常觉不适,一次次召太医,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法让姐姐好受一分。

    我还记得那时个好天气,我正围在姐姐身边缠着让她用午膳,不曾想许贵妃派人来指名道姓要姐姐过去议事,我想跟着都不许。

    还好,不出两个时辰便回来了。

    可不过五日,那日姐姐兴头上来,去御花园散步。巧的是姐姐让我盯着小厨房炖汤,我自然一口答应,她日日喝药,好不容易愿意吃些什么。没多久晚霜急匆匆回来,说姐姐从台阶上摔下来,肚子正疼。

    后来我不大清楚,梧桐拦着不让我跟去,其余人也不肯告诉我什么,只说不小心流产。

    那日我大约第一次见到陛下,他年纪不小,似乎比父亲老上一线。

    随后,就听到旨意,恢复了父亲的职位,摆脱了父亲的罪名。

    姐姐叫我去御膳房拿些糕点,点名要了如意酥。

    我不是很想去了,好几天守着姐姐,我现在不想抬起任何一根手指,任何一条腿,走任何一步。

    虽然没有人要求我守着姐姐,可是一母同胞,我又怎么放心的下她。所以,我难得吩咐晚霜去了。

    我到隔间坐下了。隔间和姐姐的殿正挨着,完全是姐姐的正殿放了屏风隔出来的,我担心姐姐,不想走的太远,这个小隔间是最好不过,以往都是守夜的宫女在这里,这个隔间从另一个门也可以进来。

    我也没躺下,只是坐在椅子上喝水,撑着额头发呆。马上就要过年,转了年便立春,姐姐要我去见一见那个什么将军,说是极好的人选,我不是很想去,我觉得,还没到婚嫁的年龄。可他们都说,姐姐的安排甚是妥当。

    没想多久,我就听到外间一阵响动,我以为晚霜回来了,可有些快,便走到屏风前准备出去,没动手,说话声就传来。

    “你来了。”

    “是。”

    “如何?”

    “你又是何苦。”

    “呵,我等不及了,我一日都觉得恶心。”

    “嗯,你好好将养吧。”

    再后来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人再说话了。

    又枯坐一会儿,我从另个门出去了,正碰上忙碌的梧桐。

    “梧桐,你要去哪儿?”

    “二小姐,奴婢去尚食局拿晚膳来,二小姐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无妨,倒是姐姐如何?”

    “娘娘睡下了,吩咐了晚膳也不必惊扰她,小姐先别进去了。”

    我颔首答应。

    用过晚膳要睡下时候,飞萤过来了,说姐姐要我过去。

    我进屋一瞧,她正靠在软榻点着灯火绣花。

    她听到声音随手放下东西,问道:“这个时候把你叫过来,你可累了?”

    “我无事,姐姐,你好些了吗?”我顺势坐到另一侧。

    姐姐摇头:“好些了,这几日倒是苦了你。晚膳还用得舒服?我这儿还有晚霜带回来的如意酥,颇有旧时风味,你带些回屋?”

    如意酥是姐姐最爱的糕点,原本是父亲外任扬州,在那里最时兴的。我倒不太喜欢,我更喜欢咸香之味。

    “不用了,姐姐留下吧,吃不完就多吃几次便好。我先回去睡觉。”我说完这句话就想走,姐姐又叫住我:“浸月,要不过两三日,你就回家去吧。”

    “姐姐?”

    “嗯,马上瞅着年关,母亲那边也要人帮衬,我在宫中不得空,你已经大了,在宫中时间长了总归不算好事。”

    我凑上前去拉她的袖子,小时候,她最受不了我这般撒娇:“姐姐,你还没好,我又怎么能独自回家去呢。”

    姐姐笑了,手指滑过我的鬓发,说:“听话,我无事。也是替我回家尽孝了,等开春,过些日子你也嫁出去,那时家中再无人了。”

    殿中寂静,只剩下炭火声音。

    “去吧,好好睡一觉。”

    我心思沉重,带着烦躁不安,一时间欲语无言,良久才抬起腿来往外走。走到门口推门时,我又反悔了。

    我和姐姐一起睡了。

    窗外雪花飘落碰在秃树上,开出一朵朵洁白雪花,我要是能分成两份就好了。一份留下来陪姐姐,一份回去陪父母。

    其实说是陪她,更是她照顾我多些吧。

    我还是回去更好。

    这是我们姐妹最后一次相拥入眠了,就像小时候那样,扬州淅淅沥沥的下雨,我和姐姐在屋里用炭火烘衣服,最后就上床睡觉,姐姐这时会说些什么,或时事或趣事,时兴料子,漂亮发饰,胭脂香粉,街上话本。

    只是这一晚,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回家时,是管家在门口等我,母亲在正厅。

    屋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见我来都俯身,一时间把我吓了一下。

    母亲看我进屋,冲我招手:“快来快来,小浸月,你赶上好时候,我正挑人伺候,你也挑一个你得意顺眼的,去你身边照顾。”

    我有些踟蹰,没想到一回来就碰上这么大阵仗,那些大娘小姑娘都乖巧立着,随人挑选。

    清一色低垂着头,拘谨的站着。我也感到别扭,想草草了事,于是随手指了一个,说:“母亲,就她吧。”

    母亲似要说什么,我又说:“姐姐说了,把梧桐派给我,我只要一个好了。”

    说完,逃也似的回了自己院子。整个京都都是烦闷的,这里的天空那么狭小,不说和北境相比,就是普通田间地头都无可比拟。

    我对北境之前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唯数不多的,还是扬州,姐姐和海棠。因而这个院子充满了陌生,除了那棵盛大低矮的海棠树。

    倘若我说,我想回北境去,靖兰姐会笑我不知好歹吧。可我千真万确害怕这个地方。

    那个丫头有个乳名,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蓁蓁,有草木茂盛之意,又和榛同音,在北境,我最喜欢吃榛子。

    转眼年关,母亲也进宫几次,多多少少往宫里送了东西,不止我惦记着姐姐,家里人都惦记着姐姐。

    上元节,宫里传了旨意过来,指明要我进宫赴宴。我有些不安,母亲却说:“这劳什子,浸月害怕什么,宫里还能吃了你不成。都是那起子无事忙挑唆出来的破事,给人牵线搭桥的。你就去了吃些东西回来便好。”

    我没说话,母亲宛若出大事一样说:“诶呀,幸好给小浸月做了几身衣裳!”

    “诶呀呀,这穿上竟像个大姑娘了,既漂亮,也不叫人轻易看扁了去。这小步摇再戴上几支,瞧瞧,真叫人移不开眼呢。”

    母亲一面说,一面把我拉到梳妆台前,手上不停,试图给我挽出一个发髻来。

    我连忙拽住母亲道:“不必了不必了不必了,坐下来歇歇吧。”

    我自觉太招摇了些,终究拗不过母亲,穿了一件繁复艳丽的斗篷。暖和是暖和,想来都足够抵御北境严寒了。就是太引人注目了。

    只可惜,我没见到姐姐。宴会是由许贵妃主持的,男女各坐一边,隔着重重叠叠的轻纱,勉强有个形状罢了。

    坐在大殿里,炭火燃烧如在温室。不用穿那件斗篷,我立刻轻快不少。

    这儿的人不是一般的多,炭火又旺,总不由地心口发闷。

    我便借口方便,想出去走一圈,不料有人带着去,我只走过一条小路,不曾想远远望见一个人,不知做些什么,只听到许多声喊叫,叫得人心颤。

    “快些走吧,外边天寒地冻,再把小姐身子冻坏喽。”我答应一声,不再去看。

    这场宴会更像是游戏行乐,不像是牵线搭桥。

    不过是吟诗行令,说话吃喝,赏灯猜谜,况我又不认识他们,太无趣了些。

    还不及北境,有热乎的元宵,有灯谜,有人,还是活人。

    枯坐到黄昏,贵妃带我们看了场烟火,若论起来起来,烟花是半夜放的最漂亮。

    过了年,母亲与姐姐安排着,要我与那个将军见一面,我不答应,母亲次次说,勉强去了。

    去时,母亲又叫我穿上那件斗篷。我答应了。旁的不论,确实好看。我本以为能看一眼他长什么样子,没想到中间隔着屏风,窗户,门也打开着,生怕旁人误会什么。

    母亲陪我一同来,却只肯到外间,身边只有一个蓁蓁跟着我。

    我刚一坐下,那人就隔着屏风朝我拱手:“在下时微。”

    我亦答礼:“时公子,我姓江。”

    我真想把屏风搬走,索性看看他到底什么个样子,又怕吓到他,想想放弃了。

    他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只怔怔出神。这屏风可真屏风啊,这是绣的还是画的,接着,蓁蓁拽拽我的袖子,我才意识到,他好像问了什么问题。

    我看向蓁蓁,朝她挤眉弄眼,她笑得发抖,却摇着头。可恶,只顾着自己笑完全不管我。

    于是我没有回答,问了一个极其突兀的问题,千真万确是一时情急。

    “听闻时公子是将军,不知将军身处盛世,究竟做些什么呢?”

    我能感到对面顿住了。

    “嗯……这,实在谈不上将军二字,只是投身军营,报国而已。”

    一番官话,实在是无趣极了。

    于是我同蓁蓁咬耳朵:“你一会儿把屏风推倒,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蓁蓁先是推脱,死也不肯,直到我答应把月钱给她两倍。呜呼哀哉,蓁蓁一个小小丫头竟能占我这么多便宜去,实在可恶。可是她的确可爱有趣,我忍忍也罢。

    蓁蓁假装扭了脚,整个人扑在屏风,“咣”地一声,我与时微几乎同时站起来,他眼神晦暗莫名,良久问道:“姑娘,可有受伤?”

    按照规矩,未婚女子最好不要直勾勾盯着他人,这才算得上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因此我低垂着头,只是轻轻摇头。

    母亲闻声而入,见到眼前一幅战场模样,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有受伤?”

    在场皆是摇头,母亲这才长舒一口气,对我说:“你先去,我说两句话。”

    我扶起蓁蓁朝外头走,干脆上了马车。

    她上了车哀嚎道:“小姐——”

    “好了好了好了,想要什么都给你。”

    她笑着问:“怎么样,可看到了?”

    “嗯嗯。”我点点头:“我看到了,还不错。”

    “小姐满意最好。”

    母亲过些时候也上来了,她一坐上来就开始数落我:“你看看,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怎么见个面还能把屏风碰到了,那东西又不是纸糊的,多少斤沉的玩意儿……”

    一直说了一路。

    到最后该进门时,母亲问道:“如何,你打算什么时候嫁?”

    “啊?他想娶我?”

    “是呢。”

    “容我想想。”我飞快抛下一句想离开,不料母亲比我更快拉住我,问:“你如何想?”

    “我啊,哈哈,我啊,姐姐也同意吗?父亲也同意吗?”母亲颔首。

    我斟酌着最晚限度,道:“就今秋吧。”

    说罢,逃也似得离开了马车。脑中时微的面容仍旧挥之不去,说到底,他确实生的不错,可惜脑子有些问题,我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也想娶。

    不过也好,反正他一介孤儿,又是个傻子,我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的,不用受婆母和夫君的气。

    正是海棠盛开的时节,我与蓁蓁摘了许多花做香囊,按理,嫁衣也该自己做,可我的绣工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要我缝衣服是难为我了。

    这和母亲有缘由的,她总说,让她拿针比拿刀还可怕。

    接下来便与我无关,至少不用我出面,我也乐得清闲,母亲更加忙碌,姐姐常派人送东西过来,我与父亲见面更多。

    他现和我说些时事,说道:“别等到嫁过去了,说些什么,你答不上话。女儿家也该知道些。”

    这些无人教我,好在有父亲。

    管家不算什么,这些我在姐姐那里,母亲那里学过,姐姐又派来人教我,已经不用担心了。

    算术,是北境,母亲父亲两个人教我的,这也不用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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