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表白

    “ 我再次申明,我不是因为三殿下才表演,我只是看你一个人管着那么多人,帮衬一下而已。”

    沈慕坐在梳妆台前,周围两三个人围在身侧给她梳妆打扮,上着浓墨重彩,嘴上得闲,她便翻来覆去解释了几遍,生怕傅灵理解不了重点。

    但是,俗语都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这么解释倒显得心虚,不过傅灵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打算拆穿人的小心思,只是在沈慕说完之后来一句:“我知道了。”

    趁着沈慕在化妆,她再一旁呆得无聊,又去指挥了一阵子的戏曲演员。

    “你们一定要好好排练,这次可不是说笑的,之后上元节可是要在父皇面前表演的,我这人一直都很严格,如果接受不了的,尽早退出,免得我到时候还要因为人员缺失而临时改变组队。”

    她手里晃着一根小皮鞭,说话的时候将手背在身后,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回应她的是一群人齐声响亮的“是”和“遵旨”。

    沈慕被按在铜镜前任人揉来揉去,最后呆了一早上,跨过木制的门槛时,她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见证自己随意披着的散发和素颜在几位手艺人的手里逐渐变得精美华丽。

    “啧啧啧,这化妆手法,如果能流传,岂不是要成非遗了?”望着镜中美得不可方物的自己,她小声呢喃着,没让其他人知道。

    载着满头的鲜花和金属发饰,沈慕脑袋沉沉的,在一众下人的搀扶下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适应。

    刚走出房门到连廊,就听见傅灵超级大声的倒吸气声,接着是她爆发的赞美:“沈慕,你这也太美了吧,要是皇兄看见了,肯定会为你倾倒的。”

    其余的演员也都附和着傅灵的话,一个劲儿地从多方面夸赞着她的美丽。

    淹没在所有人的赞美声中,沈慕嘴角乐得压不下来,收敛地笑了半天,最后说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你的祝福了。”

    --

    排练前的现场气氛一片和谐,以至于沈慕一直以为傅灵说的都是玩笑话。

    直到她穿戴着厚重的戏服,顶着一二十斤的发冠被迫站在大太阳底下跟着一群人手舞足蹈半天后,她才知道傅灵说的严格是认真的。

    每次只要有人稍有懈怠,那根被置于身后的小皮鞭便有了用途。

    虽说打在身上不算太疼,但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敲打实在是丢脸。

    也因此,在现实世界连下楼都懒得跑的人,秉承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原则,硬是咬牙坚持了很久,只在傅灵规定的休息时间才会休息。

    黄昏时分,伴随着傅灵的一声令下,沈慕瞬间脱力地跌坐在地上,伸手一抹,直接将头冠取了下来。

    被汗水湿透的鬓角,经风一吹,给她脑门都吹凉了。

    “殿下,没想到你是真严格啊。”沈慕气喘吁吁地冲傅灵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走廊下面坐着的人闻言,直接怼了过去:“我在前面就说过了,不行就退出,你既然答应,就应该明白你没有放弃的机会了。”

    傅灵回完话,又转头吩咐所有人可以直接休息了,明天再来。

    沈慕回房间休息的时候,脑袋上还有种带着帽子的感觉,压得她额头都在痛。

    晚间,她给自己打了一大桶热水,又差遣人要了一篮花瓣,在饭后给自己创造了玫瑰花浴。

    整个人泡在水里,闭上双眼感受着热水环绕在周身的感觉。

    放松过后,睡意自然而然地朝她袭来。

    耷拉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不堪,她整个人陷在热水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耳边吵吵嚷嚷,她想睁眼,却仿佛被鬼压床一般始终做不到。

    心脏那处绞痛,四肢无法动弹,原先的惬意瞬间被莫名的恐惧所代替。

    一直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睁眼,却看到的是一块陌生的天花板,露出被子的皮肤冷得像块铁,被褥下是几盏汤婆子,暖呼呼地烘着全身。

    “我这是在哪儿啊。”她将手弹出被子,按着眉心小声念叨着。

    下一秒,独属于249号的电子音响彻在房间里。

    【宿主,因为隐私问题,我并不能知道您沐浴时发生的所有细节,但是当您视线恢复连接后,我所看到的画面便是三皇子殿下抱着您出了浴室的门,并且您被鹤氅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没露出来,你可以不用担心会有走光的风险。】

    “所以,我这是泡澡泡晕了?那这里是哪里,一觉醒来我还直接换地方了。”听完249号的话后,沈慕得出结论。

    【嗯嗯,而且宿主,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便是--】

    “沈姑娘,身体好点了吗?”

    249号的话被人打断,伴着这声问候,身型颀长的男人着一袭淡绿色衣袍,将明黄的门帘掀起,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款款走向她,身后还跟着傅灵,此时的她也没有先前那样的嬉笑模样,端着是得体大方。

    见到两人出现,沈慕当即手下用力,撑起身子,单用手作了个揖。

    “恕奴婢不能下地给殿下们行礼了。”

    傅灵将守在房间里的下人们吩咐下去后刚转过头来,沈慕就在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果然,再开口时又成了之前的样子。

    傅灵摆摆手:“你身上又没伤,谁不知道你只是懒得下榻,也庆幸遇见的是我和皇兄,我们不跟你计较。”

    然后,说这话的她就遭到了来自傅泽不善的视线。

    “你看我干嘛,你再看我也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眼见傅灵没看懂傅泽的意思,沈慕将手握成拳头,虚虚搭在嘴边假意咳嗽。

    “怎么开始咳嗽了,是伤到哪里了吗?”

    好吧,傅灵不仅没懂傅泽的意思,甚至连她的都没看懂。

    沈慕拜拜手:“没事没事,就是喉咙痒了一下,现在好了,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傅灵这才拍拍胸脯:“早说嘛,我还以为洗澡水给你身体浸坏了......”

    “住口。”

    傅灵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泽拦下。

    他给了傅灵一个眼神:“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好吧。”

    傅灵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傅泽与沈慕二人。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身上。

    沈慕醒来的时候往窗外看过,漆黑一片,应该是每日的休息时光,但这间屋子却是所有能放烛台的地方都方面了,小小的空间被照得亮如白昼。

    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沈慕直接了当地开口:“殿下支走公主是为何?”

    傅泽站在原地,手中晃动着的折扇频率越发地慢,直至完全停止。

    “稍等片刻。”说完,他走出去了片刻,然后取来了一张笔和纸。

    沈慕还坐在床上,既然傅泽不介意,她便懒得动,就这么将就着这个姿势看着傅泽低头忙活。

    角度问题,她只能看见傅泽低着头,将毛笔运用地行云流水。

    很快,笔停下,傅泽将纸递给了她。

    只见纸上用风俊飘逸的笔迹写下一段文字。

    【隔墙有耳,还望姑娘勿怪。依你所言,已找到那夜刺杀你的黑衣人,本以为可以通过他作为缺口知晓一些事情,但是那人仅在被抓后不到半日内舌下藏药,服毒自杀,如今,目前还为找到新的线索。】

    看完所写内容,沈慕也是真没想到傅泽竟然这么快就行动了,在心里默默给他点赞。

    随后,她又效仿傅泽的样子,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回应。

    【感谢殿下还记挂着小女的事情,对于那人,如果实在是找不到的话,也不必焦急 ,小女相信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应当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这次没有办法,总会有下一次的。】

    傅泽看完,盯着她的眼睛,语气真挚:“可是我不想你有下一次的危险。”

    “什么?”

    沈慕被这句直白的话一惊,手下的笔直直掉在绫罗绸缎织就的被子上,迅速染出了一朵墨色的花样。

    反应了几秒,她慌忙捡起那只笔,一脸抱歉地看向傅泽:“不好意思,手滑了。”

    对方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依旧只是站在那里,看完她的手忙脚乱后沉默了几秒,坚持说道:“我是认真的,我不想你再有下一次的危险,如果你没听懂的话,这句话换句话说便是——”

    “我心悦于你。”

    随着这句话出来,沈慕彻底不敢有所动作了,面上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其实早就掀起了一阵波涛海浪。

    仿佛心跳多跳了一拍。

    砰-砰-砰——

    这次,不再是河边升起的烟火声,而是来自内心深处名为震惊与喜悦的声音。

    “能再重复一遍吗?”她小声呢喃着,不真实的感觉萦绕着她,好像只要自己声音再大一点,就会让这场美梦破碎。

    傅泽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说话声不急不慢但很坚定。

    “如果你想听,那我不介意再多重复几遍——上天有灵,我傅泽心悦沈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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