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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锥心之痛

    天枢六年,一座地处偏远的茅草屋内。

    豆大的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方桌,配上几把椅子,便将草屋的空间压榨得一干二净。

    屋外狂风卷着干枯的草叶,将屋顶的茅草吹得呼呼作响,一旁干涸多日的河流骤生出干掉的土块。

    茅草屋的周围站着几个人,身着厘朝军服,手中拿着戟,目光毫不懈怠地观察这任何可能会出现的风吹草动。

    屋内,几人围坐方桌,面上的神色各异。

    主位上,傅泽身着一袭素净白袍,头上只着一只白玉簪,如瀑的黑发披在身后,脸上毫无笑意,面色严肃。

    离他最近的,当属方桌左边的位置上坐着的唐释。

    唐释的着装与其他同坐在此的人一样,黑衣黑裤,下巴处还带着松松垮垮的黑色面罩,显然是带上之后为了方便再次穿戴而衍生出的脱法。

    所有人面上都带着在远处奔波的风霜,形容憔悴,以至于浩浩荡荡十几人,竟无任何响动。

    “殿下,目前二皇子在北部假借驻守边疆之意,已经开始暗中招兵买马,但势力不算太大,尚在承永侯的掌控之中,八皇子连同党羽虽尚在皇宫,但似有与二皇子合作之意。”

    坐在唐释旁边的许仁面色郑重地向主位上的男人上报着情报。

    说完,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唐释,唐释接过又将其递给了傅泽,傅泽展开那几张不知经过几道人手的纸条,上面用极其刁钻的写法借用蝇头小楷书写了二皇子的军事情况,大到暗中招收的兵马数量,小到傅时每日前往练武场的时间,事无巨细。

    然而,本该表情有所松动的人面上仍是不虞,沉思着,并未做出任何评价。

    传闻许多年前,当今圣上傅延还未成为君王的时候,有一位心上人,两人相知相爱,却因为身份悬殊,这段感情不得善终,心上人也因为一场意外消失在他眼前,一直到傅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后,他踏上寻找爱人之旅。

    最终,在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发现了失血过多的心上人以及奄奄一息的小婴儿。

    安葬好心上人,傅延带着婴儿回了皇宫。

    爱子心切的他极其疼爱心上人的儿子,故而在回宫后没几天便册封那婴儿作为太子,取名为傅珹,希望他未来高洁矜贵。

    只可惜那孩子命不好,六岁那年无故失水跌入池塘,寒冬腊月,待捞起时整个人都冻硬了。

    听说傅延勃然大怒,斩杀了许多当日应该跟着傅珹的下人,并且将那池塘用土填满。

    后面几年,池塘成了花坛,葱葱郁郁,开出的花美不胜收。

    一直到如今,那座花坛依旧矗立在太子府前面。

    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即使有了其他孩子,傅延也没有再立过太子,世人皆传他的太子之位一直都是傅珹的。

    直到目前,傅延一共有十个孩子,但活下来的只有四人,分别是二皇子傅时、三皇子傅泽、八皇子傅康、九公主傅灵。

    其余人都因各种意外而身亡。

    不过个中到底有无人为因素,只要活着的人不说出,那躺着的自然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冤枉。

    承永侯因与丞相结亲的缘故,自然明里暗里都是站在傅泽这一派,当初傅时自请出征,傅延什么反对的话也没说,只是大手一挥,用着表面体贴实则强制的话语,将承永侯沈恪派去做傅时的“帮手”。

    傅泽自然也是能体会出傅延的意思。

    他与唐释向来交好,承永侯与丞相结为亲家,傅延便是将这股力量送给了他。

    将其派去跟着傅时,也不过是想让他们兄弟几人相互牵制着,他就站在高位上看这一出兄弟相残的好戏。

    待看完这些纸条上的所有内容,傅泽的嘴角微扬一丝弧度。

    “只有这些了吗?”

    傅泽抬头看向许仁。

    “回禀殿下,目前的消息是这么些,暂时没有别的。”

    傅泽听完,并未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浮现在脸上,只是淡笑:“那回去之后替我向承永侯说一声辛苦了。”

    许仁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道:“自然,奴才一定会将话全部带到。”

    唐释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许仁,而后转头轻叹出气。

    “快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便退下吧,大家为我做事不容易,难得回来一趟,就都回去陪陪家人吧。”

    随着傅泽的这句话,所有身着黑衣的人起身,然后拜别,之后就如往常一样出去了,许仁在最后面。

    待到所有人都走光后,唐释走到傅泽身侧,这才开口:“你觉得那些消息的可信度怎么样?你想怎么处置他,毕竟他还帮忙护过沈小姐。”

    闻言,傅泽的目光也从透过窗口可以看见的远处风景,转到了手里拿的那些纸条。

    半晌,才回答道:“半真半假,按规矩处置即可,不必心软。”

    而后,纸条化作碎屑漫天飞舞,落在地上沾满尘土,被人踩着出了门。

    唐释也没正眼瞧那几张废纸,直接跟了出去。

    缀在傅泽身后,听见他在寒风中开口:“派人好好照看他的家人,那些都是无辜的。”

    “好。”

    ——

    许仁跟着所有黑衣人一同往繁华的皇城处走去,同行的有一人貌似对他给的纸条很感兴趣,本来是走在他前面的,哪怕脚步逐渐放慢,也硬是等到与他并肩,其他人走得很快,没一会儿,这附近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那人从一开始就戴着面罩,现在也没摘下来,撞了撞他的肩膀,问:“你的那些纸条都是承永侯亲手写的?”

    许仁不知在想什么,愣是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嗯,我亲手见他写的。”

    他在未前往战场前,一直都在沈恪手下办事,跟着的年头不多不少,算上今年,正好十年。

    许仁每次在给沈恪汇报事情的时候,沈恪也只是虚虚压着手头正在处理的公务,然后静静听着他说话。

    一来二去,许仁已经无意中学会了沈恪的字迹,要想模仿他的笔记写一封信,那是再容易不过的。

    那几张给傅泽的纸条便是他写的,大致内容和沈恪写的一样,只是在关键字眼上有所出入,刚才对方的反应,也足以见得这事能瞒天过海。

    “是吗?”询问的那人的步伐随着这句反问停了下来。

    许仁心中仍在思考事情,故而脚上没有停顿,但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突然,一道凉凉的话从他身后传来,语气寒冷入骨,内容叫他脚步一顿。

    “我怎么不记得侯爷喜欢写蝇头小楷?”

    “什么?”

    未待他反应过来,一柄锋利的匕首从他的后背刺入。

    忍住钻心的疼痛,许仁连带着那把匕首转过身,铁器绞着他的血肉。

    谁曾想,待看清眼前人的脸,许仁下一秒脸上出现震惊,然后一头栽倒在地,睁着眼睛再无生气。

    那人的黑色面罩已经揭下,露出藏在后面的真实相貌,正是应该在边疆驻守的承永侯沈恪。

    沈恪看着脚边人的尸体,哀叹一声,喃喃道:“是我往日待你不好吗?为何你要背叛,当年是你说的我于你有再生之恩,如今却因为一时贪心走到如此错处。”

    十二年前,大雪封路,沈恪领着队伍艰行军,忽然有人向他报告前方有人倒在路中央。

    他当即下马查看,发现那人冻僵晕过去了,伸手探到鼻子处,手指感知到微弱的气息,因为迅速将人救了下来。

    昏迷三日,在一个放晴天里,那人醒了。

    见人醒了,他便要放人走,只是那人摇头,然后带着病体跪在地上,冲他一个劲儿磕头。

    说他名唤许仁,家住很远的小村子里,村子因为疫病,大家都逃跑了,他家里人都死光了。

    还说自己从小习过武,想要跟着沈恪他们一同前往战场一线。

    沈恪将人扶起,先是体谅许仁家中境遇,接着劝说战争的残酷。

    但是许仁并没有因为沈恪说的那些话就放弃,依旧要跟着他们。

    无法,沈恪也就随他去了,以为时间久了,许仁就放弃了,没想到两年时间里,他一直都没有松懈过,每天跟在队伍后面习武,晚上睡前也不曾放过这段时间。

    久而久之,他便将许仁真的招进队伍里了。

    一晃这么多年了。

    沈恪完全没想到,许仁会是背叛自己的那一人。

    他在军中的字迹一直都是蝇头小楷,只有当夜深人静时,他才会改变字体,飞鸽传书给傅泽。

    两年前,傅泽回宫修养,沈恪也一直保持这个书写习惯,渐渐地,傅泽和沈恪都察觉到他们之中好像出现了奸细。

    这一次便是试探,他照例用蝇头小楷给每个人都写了不同方面的内容,完全不用担心细作通过内容有所察觉,从而隐藏身份。

    然后,他混入其中跟着过来,事先与傅泽沟通过他所写的所有内容。

    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更改内容的竟然是他一直信任的许仁。

    他伸手,趁着尸体尚且温热,将许仁没有闭上的双眼给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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