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曾经听说你们种族中没有‘感情’的。”

    月的语气很冷淡,说话的时候比起平时更显得不近人情。

    不过面对这带着指责的语气,QB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那说明你对我们了解得比其他人更深一些。”它看向神崎爱衣:“是你告诉他的吗?”

    看见神崎爱衣第三次挥剑砍来,它纵身一跃借着路边树影往前逃窜。

    “如果你了解我们,那你应当明白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宇宙寿命的延长。”

    银白色的箭与浑浊蓝色的剑同时向它攻去,就是最好的回答。

    QB压低身体,敏捷地躲开那些攻击,随后像是无法再对他们的理解能力抱有什么期待一样叹了口气。

    “果然是无法理解我们吗?”

    神崎爱衣挥剑指向它。

    “你说的如此信誓坦坦,也不过是披着一张外皮的恶魔。”她脸上没有表情,就事论事地说道:“将他人有意拉向死亡的道路,毁掉她们的家园,榨干最后的价值后,却不打算为最终的结果担负任何的责任。”

    “这话说得真是奇怪。”QB用美丽的红宝石双眼看着她:“明明是少女们自己祈求着想要实现愿望,我帮助她们实现了后,收取的报酬不过是你们人类现在的科技无法收集到的能量,你却说,那是我的错误吗?”

    “那你告诉了她们,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后会有什么样的代价吗?”

    乘着正红色的光,雪银色的流星在浑浊蓝色的魔力驱动下,为她扫清前方所有虚幻的迷障,让她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就追上那个仍旧狡辩着的个体。

    “你告诉她们,获得力量的代价是需要把自己的灵魂抽取出来,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会被打碎、可以用其他东西修复,却越来越不像自己的无机质物品吗?”

    犹如修复宝石工艺品,看似更好地治愈伤势,看似在有足够悲叹之种的情况下可以实现长生不老,但是一样工艺品缝缝补补后就像一艘忒休斯之船,添加了不同元素之后的灵魂,是不是还能称之为原来那个自己,或许就是一个可悲的未知数。

    而这些事情,在和QB签订契约的时候,不主动提问,它也是不会主动告知的。

    “我们是不会撒谎的。”白色之兽看似冠冕堂皇地说道:“但前提是她们有询问。”

    它快速跑过颠倒在头顶的楼梯,有目的地往某个方向跑去。

    神崎爱衣毫不客气地要抱着杀意要将它身陨此处。

    “就算她们询问,你也会用不同的理由和借口,让她们相信你口中所谓的‘魔法’,然后将那些希望压榨转变成绝望罢了。”

    白色之兽一头撞到了闪烁金银与湛蓝之光的墙壁上。

    它晃了晃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身后追来的那一剑再度斩杀。

    “真是的,虽然我不会简单死在你的攻击下,但是每次在这里拿出新的分身,我也是很麻烦的。”

    “不能再谈谈吗?”

    新的QB从前方扭曲成螺旋状的楼梯背后走出来。

    “比如,我觉得你是知道有关那些魔法少女们的灵魂宝石在破碎的时候到底是被谁回收,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又是有比现在的魔兽更为强大的存在。”

    “立场不同的双方其实也不一定要是敌对方,也可以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它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拿出的表面演技足够骗过每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但早就看过它本性的神崎爱衣冷声回答道:“我对你说的‘合作’没有任何兴趣,况且像你这样的存在,更适合的位置是火葬场,我很愿意亲手把你的骨灰撒进去。”

    果然从刚才开始,QB就从未过问过维奥拉的生死,对它而言,那个少女也不过是万千工具中的一个,是它用来找到和穿越这个世界的锚点。

    她把维奥拉已经送到了好友几人那里,以免直接卷入战场。

    闻言,白色之兽只能偏偏头,佯装无奈地说道:

    “不过你也发现了吧,凭你这个人类是无法杀死我的。”

    “哪怕加上旁边那个人造生物的存在,也不过是将我困在这里。”

    “但是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们的力量枯竭,我就可以脱身离开,无非是多费一些时间罢了。”

    月的面色凝重,因为就像它说的,他们每次看似“杀死”了它,但实际上不过是对方的一个分身罢了,所以这场消耗战持续到最后,必定是他们的落败。

    神崎爱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如果是人类的话,的确是很难杀死你。”

    “不过这个时候的你,的确是没有见过比那些魔兽更强大的力量。”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月偏过头看向她。

    “爱衣——?!”

    可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身下的影子却像汹涌而起的波涛猛地将他吞没,周围的零碎事物和落雨一般,与他一起往深渊落去。

    此时他的翅膀将好像变成了装饰,但落地的时候不见没有丝毫的疼痛感。

    很快他听见可鲁贝洛斯他们的声音。

    “月?!”

    远处的黑暗中几人快步跑来,其中还有已经恢复体力的小川葵,和苏醒过来苍白着脸色的维奥拉。

    “发生什么了?!”小川葵焦急地问道:“刚才我们忽然掉到这里来……爱衣呢?爱衣怎么样了?”

    “你们是不是遇到那个世界……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御园未来几乎是抓狂地挠了挠自己头发,把原本的发型彻底打乱成鸡窝头,不过她觉得把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一定就会理解。

    “QB出现了。”月简短地说道。

    除了御园未来之外的人都一愣,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所以完全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唯有御园未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愣在原地,嘴唇颤动,在维奥拉眼睛一亮,不知道QB真面目的情况下欣喜有帮手可以帮他们脱离困境的时候,她低吼道:“别开玩笑了!QB怎么可能救我们!它来,只有可能带来灾难和痛苦!”

    维奥拉无法理解地试图和她解释:“可以,QB之前也帮我……”

    只是当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之前神崎爱衣和她对峙时说的那些话,却很难继续说出去相信QB的劝词。

    李锐抱着自己的桃木剑,看了周围一圈,算是提出一个刚才一直处于盲区里的问题。

    “有没有办法看到外面?这样的话,我们也好做出判断,不是吗?”

    可鲁贝洛斯一愣:“是啊!我的魔力还能用。”

    月不再犹豫耽误时间,直接说道:“可鲁贝洛斯,来帮忙!”

    “明白!”

    他们同时调动起自己的魔力,黑暗之中金银汇聚成错综复杂的魔法阵,将之前他们用来观看迷宫里情况的屏幕再度调出来。

    御园未来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听到自己因为愤怒咬紧牙关咯吱咯吱地响动的声音。

    她紧紧攥住拳头,哪怕指甲已经陷入掌心。

    “QB……为什么这个世界也会……难道有魔女,不……明明‘圆环之理’……”

    “那……是什么?”

    听到维奥拉带着迟疑的疑问,御园未来猛地抬起头来。

    原本湛蓝色的宝石已经彻底失去了应有的光芒,变成黑色的石头。

    随后石头碎裂、崩坏,比这审判结界中任何魔法都要更强大的力量收缩成一个点后,又猛然膨胀炸开。

    黑影收缩又裂开,诞生的是巨大的非人之物。

    舍弃人类应当的理智、认知、感情,将整个世界扭曲成自己内心虚幻之境。

    已经化作一片废墟的城市高楼吞没空中迷宫,枯萎的芒草在眨眼的瞬间就长满了这片不合理的地带,残破的月亮连带几片闪着寒光的碎片镶嵌于漆黑的夜幕之上。

    面目不清、不分男女的天使使魔们,手持号角,吹响嘹亮的声音恭迎从乌黑云层中落下的,这个世界的第一位魔女。

    黑裙的魔女缓缓低下头,为这个新生的世界带来碾压性的死亡宣言。

    “死吧、死吧、死吧——”

    QB迅速逃窜起来。

    “原来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竟然还能转化为这样的存在,刚才的巨大能量来源也是这里,可惜我现在并没有合适的能量收集装置。”

    脚步落下,犹如地震一般轰响作响。

    小小的白色之兽直接被碾成一滩烂泥,可很快它就在不远处重新换上一具新的身体。

    “你想杀了我吗?但是你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不是吗?你还能精准地判断我在哪里吗?”

    它灵敏地在枯萎的芒草丛中穿梭。

    魔女身边的使魔们丢下手中的号角,黄铜的乐器落地的时候却炸出好似炮弹一样的威力。

    QB再度舍弃一具分身,从火堆中脱身,然后直奔它来时的那个缝隙。

    只要那里还没有被堵上,它就还可以回到上一个宇宙的世界里去。

    天使们虽然没有五官,可它们好像能精准地看见QB所逃的方向,以不顾他人死活的方式向它追去。

    橘红色的光芒还停留在她的身边,似乎在隐隐保护着她。

    “我要杀了你。”魔女说出自己的宣言。

    她缓缓抬起手,像是要把这个世界连带着结界一起拧碎。

    QB再度封闭的结界上的时候,才发现眼下事情的局面已经逐渐不受它的控制。

    “你疯了吗?!你想要毁掉自己和这里,让我死在这里吗!?”

    不仅是它,连身处黑暗中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可鲁贝洛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我们这里已经被切断和结界的魔力联系,无法回去的时候,同样也不受那里情况的波及。”

    犹如被从大船上被抛下的救生艇,他们已经处于一个单独分离的空间中。

    月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神崎爱衣之前把他们全都丢在这里的打算。

    “她打算和QB同归于尽!”他迅速环顾四周一圈:“有没有能出去的办法?!”

    可鲁贝洛斯抓狂:“我要是知道我不早说!而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所有人开始试图用各种方式打开这漆黑空间的结界时,小川葵脚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那是神崎爱衣曾经拿在手上的老式小灵通。

    小川葵犹豫地看了眼手上显示的不知名电话,然后在月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或许可能有转机”之后,还是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

    “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御园未来熟悉的声音。

    “爱、爱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哎呀你这说话太磨蹭了!我来!”电话似乎是被另一个人拿走,然后一个略显强势的声音传来:“神崎爱衣,QB是不是在那你那边?我,美树沙耶香带着人来帮忙了!”

    几秒后,那个少女又补充:“当然这个提议不是我说的,是小圆说的就是了。”

    “纱耶香!”另一个少女似乎有些慌张:“不用说我也可以的。”

    美树沙耶香不赞同:“你可是强力救援哎!”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