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正如你看到的,我家在华尔街开了个小银行,也算是有点钱。不过因为年头短,称不上什么大家族,在所谓的上流聚会上,也没少被人当面叫暴发户。

    “Sveinn,啊、也就是苏引风。他家则和我们不一样,是正正经经的Old Money。他爷爷的爷爷就已经在首都的中心区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院。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医院已经是全美排行前五的顶级医院了。

    “而他的母亲,则也是出生在一个三代从政的家庭。家族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他的父母是家族联姻,结婚之后各自忙着事业,很少有机会回家。对孩子虽然金钱上没有亏待,但几乎也没有什么关心,出生在这样家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牧夜沉声道,“苏引风跟你说过他的大哥吗?”

    吴越点了点头道:“只听说是已经去世了,了解不多。”

    牧夜点点头,继续道:“他哥哥是个完美继承了父母容貌和智慧的天才——或许这样说很难想象,但单看苏引风,也能猜到一两分他父母的优秀程度吧。

    “他的哥哥无论是长相还是聪明都绝不逊色于他,用完美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但他的性格却与苏引风截然不同,稳重踏实得多,从小就被他父母给予厚望培养,22岁便从哈佛医学系博士毕业,接手了自家的医院后也做出了相当漂亮的成绩,是他父母逢人便忍不住提及的骄傲。

    “但因为母亲这边的事业也需要有人来继承,所以两年之后,他们又生了苏引风的二哥。”

    “二哥?”

    “嗯。他家一共四个孩子,虽然巧合的是,这四个孩子全都是儿子。当然对于独立事件来说,出现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令人惋惜的是,苏引风的二哥虽然也算得上是个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豪门公子,但智商方面只是个普通人。”牧夜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没能考上常青藤,但好歹也是名校毕业,要是和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换一换,我父母大约要开心得跳起来。”

    不过,有了珠玉在前,他的父母对于孩子这样的表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

    “于是他们便就又有了苏引风。”

    “得益于我祖父砸锅卖铁将母亲送到了贵族学校。12年的同窗时光里,她与苏引风的母亲处成了好友,我父亲开公司的时候也受过后者不少帮助。后来父亲的事业开展起来之后,有了利益往来,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我父亲就干脆咬牙斥巨资在苏家同一别墅区买了房,我和苏引风年纪差不多,所以像我的母亲和他的母亲一样,也是从小一起长了起来。”

    “他很聪明,比我要聪明得多。还没到入学的年级就已经自学了初中全部的课程,就连钢琴油画这些领域,他只要学一两个月,就能轻松超越许多人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成果。”牧夜自嘲地笑了笑道,“一直以来他都是我的父母用来激励我的目标与偶像,但我面对他的时候挫败感却像阴影一般如影随形——如果我要是什么疯狂的科学家的话,大约都要把他抓起来绑在手术台上看看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她能够读到哈佛毕业,自然已经是人群里万里挑一的存在,从小到大都理应是旁人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同龄人中间只能远观的耀眼的存在。偏偏这世间一物降一物,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苏引风这样优秀到几乎怪异的存在,随便挥挥手就能将她拍下神坛,任凭她怎么努力都难以望其项背,只得不甘地被他笼罩在阴影之下。

    不过好在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一边练习不够她就练十遍,十遍不行就练一百遍,到后来她的目标已不再是超越某一个具体的人,而她的努力依然引领着她获得了公认的成功。

    “在他的天赋初露锋芒的时候,他的父母也以为这次终于有了值得培养的继承人,却忽略了他和他哥哥截然不同的一点——这个没理也要和人强辩三分的家伙,哪里会是乖乖听从家里安排的性子。”

    说到这里,就连牧夜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最显赫古板的家庭,以及最灵动跳脱的孩子就像是南北极一样注定不能相容。吴越稍微想象一下那样的画面都觉得压抑,下一秒苏引风无害的笑脸紧接着在她的眼前浮现,让她心中一软,忍不住为他抱屈起来。

    她脱口而出一句“哪里有这样只把孩子当做工具的父母”,但是想到自己那素未谋面不知死活的父母,又觉得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不禁觉得荒诞地笑出了声。

    “怎么了?”牧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故事讲得引人发笑,不免有些怀疑人生的问道。

    “没什么。”吴越摇摇头道,“然后呢?”

    “接下来具体的事我便也不是很清楚了。他的父母看不惯他这样,停了他的课把人关在了家里说是要改改他的脾气,我也没办法再去他家里做客,只知道两边吵得很凶。后来他没有读完小学,就和当地的涉黑的不良混在了一起,在街头漂游了几年。而他父母对他的管束与责骂也随着他的第一个弟弟的诞生而告终。”

    听到这里吴越不禁无言。将孩子视作工具,无用之时又会干脆利落地抛弃,这样的人,何曾有半分的人性呢。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是断断续续从身边的朋友听说的。据说他曾经受了很重的伤,治好之后他的哥哥便送他出去留学了。我也是偶然在网上看到了一篇关于他的报道,才知道他回了国内打游戏。”

    “虽然如果我说我这次会回国完全与他无关是假话。但我也有我的生活,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会成天厚着脸皮地围着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团团转。

    “更何况因为我们两家关系走得近,再加上我父亲的公司目前效益还不错,在很久以前就由两家父母做主,给我和苏引风的哥哥订了婚。我的父母不会同意我嫁给一个被家族抛弃没有继承权的人,而我也做不到抛下家族父母去选择一段从未开始过的感情。所以我不会和你抢人,也不会像电视里那些愚蠢又恶毒的反派一样给你们的感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吴越摇摇头道:“喜不喜欢,要不要选择他都是你的隐私,你可以不必急着在这里跟我下定论的。”

    没想到牧夜闻言却噗嗤一声笑道:“他那家伙情商低得不行,可别把我看成和他一样的水平。你们这几日一凑在一起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总不会是因为最近的赛程太容易了,想给自己找点乐子吧?”

    “……”

    “其实他出国的这几年性格变化也挺大的。这家伙小时候像头小狼崽似的,除了他哥哥,对谁都冷冰冰的,任谁都靠不进他周身一米。如果他突然对你笑了或者热情起来,反倒是要反思一下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毕竟这家伙恶作剧似的报复也不是谁都招架得住的。

    “但现在倒是和之前像两个极端一样,跟谁都笑眯眯的。但这家伙对人挑剔的底色是不会变的,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入眼的。”

    吴越想起她刚刚入队时苏引风对她的评价,脸不由得黑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不定不入他眼的就是我呢。”

    “狼都要被你训成狗了,还说这种话,这就是网上提到过的‘凡尔赛的烦恼’吗?”牧夜在一旁不咸不淡地吐槽道。

    吴越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地脸红了,她轻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撇开了脑袋。

    “反正我和他的事我可是跟你说明白了。以后他要是知道了原因,不是有句古话叫冤有头债有主,可别说是我让你们误会的。”牧夜往吴越嘴里塞了一牛肉干,边投喂了边提前贿赂道。

    以苏引风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吴越这段时间和他冷战的原因,相关的人想来得有一段时间不得安生了。

    她可要提前打好关系,将自己摘出去,才不枉她知无不言口干舌燥地讲了这一晚上的故事。

    吴越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确实在意过苏引风和她之间的关系,但这个一条筋的家伙在牧夜的面前简直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说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她只好抿着嘴笑了笑没有答话。

    “你家小狗已经垂头丧气好几天了,差不多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嗯。让我想想吧……”吴越犹豫着应道,“这周的比赛就在眼前了,还是先打过了再说吧。”

    牧夜耸了耸肩。

    作为朋友能劝的她也已经劝了,反正比起之前的状态,愿意给一个解决问题的期限,就已经是一种进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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