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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晴母女的身世——来自万里之遥的琥珀色(五)

    巴沙目光灼灼,十分兴奋:

    “《汉书》载:大汉军队与匈奴作战之时,军中突然多了一支外来军团!这支军队战斗力很猛,但是作战的方法和武器跟大汉很是不同。而巴沙涉猎于古代西方大秦史,发现古西方欧罗巴战争中,这些作战的方式是只有西方大秦帝国才独有的!也就是说,中原王朝大汉的军队中,曾经有一支西方大秦军团!”

    听到此处,作为一员能征惯战的沙场武将,毛兴也十分震撼!

    巴沙续道:

    “《汉书》载,于今四百余年前,大汉置骊靬县。贵地中原王朝,史书所载,若有需要,惯以方外国名为县名。而大汉时期,贵地中原王朝,将遥远的西方大秦帝国称作骊靬,这个似乎可以证明,此县设置跟西方大秦人有很大的关系!

    “《汉书》还载,在汉军征匈奴后,还将这支独特的军队带回了国内,安置在陇地,当适时,设骊靬县!”

    巴沙喘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水:

    “巴沙曾在此处,见到许多贫困潦倒之异域人等参与人兽相斗和角斗士互斗为业。巴沙比较好奇,见这些人等高鼻深目,肤色为白色,似与巴沙见过的西方大秦帝国来此的商人相貌甚为相似!出于求知,巴沙厚赏其数人,细细询问他们的来历。

    “其中一人本地语言尚好,加之我本人也略通西方大秦语言,故尔对他们的身世有所了解!据此人讲,他们的祖先原系西方大秦帝国的军团战士,在数百年前,奥古斯都大帝当政时代,隶属于三执政之一的克拉苏将军。在与安息王国的交战中,大秦惨败!克拉苏将军也死了。他们的头领率领数千残兵,慌不择路,一路东撤,遇到了当时正在和匈奴作战的大汉军队!大汉军队一开始对这支虽然疲惫不堪、军容不整然而面目身形以及所使用武器与匈奴人截然不同的军旅保持戒备,在经过找寻通译相互沟通之后,方始大概明晰了其来历。大汉军队统帅见这支部队人员雄武高壮,与汉军截然不同,又见其落魄仓皇,因此对他们颇感兴趣!双方在经过一番沟通之后,大汉统帅有意将之纳入本方阵营一同打击匈奴,并承诺在与匈奴作战结束之后,将禀明大汉皇帝陛下,给予这支军团优厚的待遇,并在大汉给他们安排一块暂时的容身之所,以后他们何去何从,大汉也不加干涉!

    “大秦军团头领与自己麾下几名部将商议一番,并召开军团大会,向众人通告了情况,经军中随军神父祷告,获得了上帝大人的首肯启示,于是全体投票通过了动议,这支西方大秦军团,加入了大汉军队!

    “大汉军统帅自然喜不自禁!他对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抱有很强的信心!当然,他的民族自豪和军人本色,并不能允许他把胜利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支来历不明的外来军队身上!不过作为有力的辅助和仆从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汉军统帅给予了这支军团良好的款待,并允诺他们作为一支独立的力量加入作战,不必编入汉军序列,但要听从统一号令!经过几天的休整与将息,这支军团恢复了体力与锐气,并表现出了良好的战斗素养与作战技巧!

    “不久之后,在与匈奴人的几次遭遇战和正面对战当中,这支军团作为奇兵,发挥了出乎意料的巨大作用!其进攻大阵矛戈如林,步兵阵营坚如磐石,坚不可摧,骑兵突袭如摧枯拉朽,锐利异常!在防守时,方圆大阵节节抵抗,阵型丝毫不乱,士兵沉着勇敢,视死如归!

    “大汉军在这支西方大秦军团的协助下,取得了对匈奴作战的空前胜利,打得匈奴军队望风而逃!”

    “在与匈奴作战告一段落后,大获全胜的大汉军队班师。统帅果然遵守承诺,将这支西方大秦军团带回了大汉!他并将捷报速报大汉皇帝陛下,特别说明了这支西方大秦军团在战斗中所起的作用,建议皇帝陛下重赏这支外来军团并给予妥善安置!大汉皇帝陛下听闻捷报,龙心大悦!他特地派遣使节前来军中,对这支西方大秦军团给予丰厚的赏赐,其军团首脑和数名部将还应邀前往大汉都城长安,受到了大汉皇帝陛下的隆重接见,获得了大汉不同等级侯爵的待遇!皇帝陛下特别划定陇地一处,设置骊靬县为封地,允许西方大秦军团永久居住生活,与当地民众通婚繁衍。爵位世袭不变,并赏赐美女多名,为军团首脑部将侍奉枕席!

    “大秦军团人等在这个东方异国受到了隆重的款待,加之与其故国远隔万里,消息不通,所以绝大多数军团将士也就暂时死了回归故国之心,在大汉骊靬,定居了下来!”

    巴沙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向毛兴讲述着那波澜壮阔的历史传奇!毛兴则心驰神往,思绪飘飞,沉浸于这传奇之中的传奇之内!他这辈子,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此等诡异奇彩的故事!

    巴沙大人仿佛变身说书人,绘声绘色地继续讲述下去:

    “然而时过境迁,世事变幻不定!你那东方大汉帝国后来分崩离析,大厦倒塌!你们三国混战,对于这遥远的陇地一隅,无人再予关注!后来贵地中原王朝八王之乱,皇帝南迁,更是根本不知在这陇地,还存在着遥远地方的来客!

    “这支西方大秦军团,在中原大地生活了数百年,早已是升平日常,再无昔日驰骋疆场的豪气勇武!一代一代的躬耕生活,特别是许多当年的战士,已经在本地和当地民众通婚繁衍,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渐渐地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泯然众人矣。

    “世事变迁,朝代更迭,这些昔日的功臣武士,早已得不到任何的关注与重视,所谓世袭的侯爵待遇等,也早就变成了过眼云烟!这些人等在生民离乱的年代里,虽然没有受到战乱冲击和袭扰,但他们本来非一般平民,并不擅长农耕畜牧的生活,因此逐渐穷苦潦倒,生活变得越来越差。没有人过问他们,也没有人关心他们。在越来越困苦和平淡的生活当中,一些还留存有当年勇武善战、睥睨天下之基因的军团后人,开始渐渐对这过于孱弱不堪的生活,产生了诸多不满,其心中,开始产生回归故国的愿望!

    “于是乎,部分军团后人,开始商议着西归之举!

    “于是,十余年前,一些孔武有力、年轻气盛的后人,不顾年迈、已经死心塌地地留恋于这没有征杀流血、虽然困苦却尚平安的首领族长的劝阻,执意要返回故国去!

    “他们并不知道距离他们的故国是多么的遥远和路途艰辛,只是不满于这昏庸贫瘠不堪的现实生活,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西归之途!

    “理想骨感,现实残酷!这些抛却了家庭亲人,一意孤行的人等,在跨越了莽莽戈壁荒漠,历经了千辛万苦之后,也不过只来到了我西域之地,距离他们的远方故国,还有相当遥远的路途!

    “来到我西域之地的军团后人,见到繁华喧闹的都市,以为来到了天堂!然而,他们本身并无一技之长,我西域诸国,又升平日常,并无战争征伐,这些人等在此地,生活一样没有着落!甚至于想重复他们在中原大地的农耕畜牧生活,也因语言不通,少有人愿意雇佣他们而屡屡受挫!

    “是继续西行,还是在此地谋生,这成了军团后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最终,有一部分人不顾险阻,继续西行不提!其余的一些人,却打算在当地先暂时留住下来,谋个营生!

    “然而他们所能做的却极其有限!也只有一些脚夫苦力的活计而已!由于语言障碍,他们找不到更好的谋生之途!

    “恰逢此时,那开设斗兽与角斗场所的萨珊波斯商人,看上了这些还算强壮有力的异乡人!他通过了解,又大概知道了他们的出身,于是向他们提出,从事他这里的工作,待遇优厚!

    “这商人本来意图通过此项生意,大获其利!然本地人氏,虽有破落生活不堪之人,但对于这种搏命流血的买卖,还是望而生畏的,少有人敢于从事。经过沟通与商谈,这些有些走投无路的军团后人,在踯躅犹豫了很久以后,迫于生活压力,终于咬牙答应了下来!

    “于是,有数十名健壮有力、遗留了祖先勇武好战血脉的军团后人,在百般无奈之下,开始从事这项危险至极、然而确实待遇相当优厚的搏杀营生了!

    “迄今为止,这项生意已进行了十年有余。在斗兽场上送命重伤的军团后人,也达数十人,伤折过半!不过由于每次搏命,获得的待遇能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生活,所以还是吸引了很多其他军团后人加入!”

    说到此处,四周人声开始喧闹沸腾起来!巴沙也就适时地暂停了话语。但见下面场地内,已经有场地管理人员开始清场,许多大铁笼子被粗壮有力的大汉用辎车运进场地,停放在围栏外的场地边缘。随着阵阵催人心肺的兽嚎,猛兽一类的腥臊之气也弥漫开来!大大小小的铁笼子内,不同种类、体型各异的凶兽张牙舞爪,对着外面的人等和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不断龇牙咧嘴地咆哮吠叫,还用爪子抓挠着铁笼子的栏杆,想要冲出来!

    看台上的观众发出阵阵惊呼与兴奋的呼喝!这时一个主持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两名高举大牌子的仆役来到场地中央。中年人头戴高帽,穿着华丽,虬髯卷曲,身体肥胖。此人手持一个扩声筒模样的喇叭状物体,举到嘴边,用浑厚高亢的声音开始大声对场外的观众叽里呱啦地讲起话来,一边讲话,一边还用另一只手不断地挥舞,做着各种手势,情绪十分亢奋!随着他的一段一段言辞从嘴里迸出,看台上的观众也群情激昂,不断欢呼吹口哨,大声呼喝着!

    毛兴是一句也听不懂这很有煽动性的讲话!旁边的巴沙解说道:

    “这是斗兽场的主持人之一,他在向观众介绍今天斗兽的种类和出场顺序,以及观众可下赌注的最低限度和规则。贵使请看仆人手中那两块大牌子,颜色一黑一白,分别代表押斗兽者胜和斗兽胜,最低的赌注是一个银币,无上限。视斗兽者的实力和斗兽的凶险程度,押注获胜的观众可获得一到十倍的本金奖励!”

    这时,从场地一隅的一个入口,已经有一名斗兽者进入场内。这是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年轻大汉,身上只穿粗布短衣短裤,赤着双足,手中握着一把短剑!

    主持人模样的人拉起斗兽者的手臂高高举起,先拍了拍他的肌肉强健的胸脯,然后高声向四周呜哩哇啦地又讲了一大通话!

    巴沙告诉毛兴,这是本地的一名斗兽者,叫做□□罕,他将一人独斗三只鬣豺,人须将三兽全部杀死为胜,在限时内,无伦生死受伤,没有完成即为斗兽人失败。观众下注的收益是押获胜方的得到三倍本金!

    这时各个看台上都有许多斗兽场的役者端着黑白两个大盘子来回走动,大声呼喝,招呼观众投注!不断有好事者将在入场时购买的筹码放入盘中,后面跟随的役者一一予以登记确认!

    巴沙召唤身边的从人,拿过一摞筹码放到毛兴面前:

    “贵使大人是否有兴趣参与下注?白为斗兽者胜,黑为败。这筹码上的数字和颜色,分别代表金币银币种类和数额。”

    毛兴拿起筹码来仔细观瞧,但见黑底玉质的圆形筹码触手温润光滑,上面用金漆和银漆凹嵌刻出不同的数字,十分精美华丽!他身旁,这时一名面目清秀的小厮托着两个白色和黑色的大盘,恭敬地侍立等待。

    毛兴踯躅半晌,有心不参与,但碍不过巴沙好意,乃拣出一枚十银币的筹码,放入白色盘内!他还是希望斗兽者能够获胜的!

    巴沙自己也下了注,随后请毛兴喝茶吃水果,观赏斗兽。

    此刻,一名场地役者将一个小小的透明沙漏安放在场地栏杆外的高台上,场地主持人退出围栏,只留斗兽者一人在内,大喝一声,一声锣响,数名役者打开三个铁笼子,将三只张牙舞爪的凶猛鬣豺嘴上的套口摘下,用带着护甲的手臂挥舞大棒,把它们驱赶进围栏,然后迅速关上了围栏门!同时,管理沙漏的役者放开沙漏出口,开始计时!

    众人耳边但听得三只鬣豺发出低沉的嘶吼,呈品字形围住了围栏内的斗兽者!

    巴沙向毛兴简略介绍,已经饿了几天的这鬣豺,是西域荒原戈壁上的群居种群,生性凶猛,肉食性,善跑,耐力强,常偷袭马群羊群为害,虽然攻击力不如猎豹狮虎,但也不可小视,尤其是其攻击时往往能相互配合,集体寻猎。此斗兽场老板向当地及西域诸国牧民高价收购活的鬣豺猎豹猛虎等凶猛野兽,自己也组织狩猎,往往想活擒十分凶险,屡有猛兽伤死人事件,但报酬十分丰厚,一时间从事此项营生的人群众多,也算是本地民众和外来者的一项高风险高收入生计来源。甚至还有商人从中亚草原与波斯贩运至此的。

    这时,斗兽者□□罕已经与三只鬣豺拼斗了起来!只听他一声大喝,挥剑就向一只鬣豺砍去,意图先下手为强,各个击破!

    然而那只鬣豺敏捷地一跳,就闪开了□□罕势大力沉的劈刺,同时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三只鬣豺围着斗兽者,不断嚎叫嘶吼,张开长着尖锐牙齿的长嘴,纵跳游弋,闪躲腾挪,得空便扑近撕咬,没有机会亦不着急,瞪着血红的小眼睛,转着圈,打量着这个粗壮肥厚的“猎物”!

    围栏外的沙漏在飞快地漏沙!时间限制容不得粗莽勇武的大汉□□罕有更多的时间考虑!他不得不全力出击,力图尽快斩杀这三只鬣豺!但身形灵活狡黠的鬣豺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几十个回合下来,大汉□□罕有些气喘吁吁,脚步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灵活,他连劈带刺,却没有伤到三只畜牲分毫!

    三只鬣豺见“猎物”行动已经迟缓,更加自如,一只在前不断引诱,另两只则从他的身后,发起了连续不断的猛烈攻击!

    场外的观众对于斗兽者的表现十分不满,嘘声口哨声四起!特别是押注斗兽者胜的人,眼见时间飞逝,斗兽人还未获寸功,更是有人破口大骂!

    突然,围栏内的大汉□□罕发出一声震天的痛吼!原来趁他闪转不便之机,两只鬣豺闪电般同时扑上,腾身而起,两张利嘴同时咬在了□□罕的屁股上,锋利尖锐的大牙透过短裤深入肌肤,硬生生地撕下了他臀部的两块肉!顿时,鲜血飞溅!

    □□罕被偷袭,顿时也发了狂!他扭身大吼,对着一只还叼着他的臀肉大嚼的鬣豺,一剑猛刺!那鬣豺咬着肉,动作稍慢,竟没有躲过,被短剑一剑刺穿了脑袋,哀嚎一声,倒地抽搐不起,但嘴里还死死地咬着那块肉!

    观众见人兽俱伤死,反而觉得刺激,大声喝彩鼓掌嚎叫着,催促斗兽者继续!

    □□罕一击得手,心中大振,觉得有获胜的机会,于是拼命进攻!剩下的两只鬣豺见同伴被杀,却也狂性大发,动作更加凶猛,腾挪更加迅速!

    没有多久,斗兽者和斗兽均受了伤,场地内鲜血飞溅,情势紧张!

    被砍伤了耳朵的一只鬣豺,见□□罕连续劈刺身前的那只同伴,倏地一蹦多高!像一道黑色旋风,直取□□罕的后颈!

    □□罕连续劈刺,汗流浃背,伤口也流血不止,头脑有些发懵,动作稍慢,竟被鬣豺突袭得手!鬣豺锥圆锋利的大牙瞬间切入了他的后颈内,同时两爪如钩,深深掏进他的后背!

    □□罕但觉后颈后背剧痛,呼吸困难,手中的剑条件反射一般向颈后劈砍,一下也削在鬣豺后臀部!但这鬣豺已发了凶性,大牙死死地楔进他的脖颈就是不松口!□□罕后颈血流如注,头晕目眩,他机械地乱挥着剑,但已伤不到背后的鬣豺!

    这时,趁他神思恍惚之际,前面那只身上中了一剑,却没伤要害的鬣豺也腾身而起,亦从侧面咬上了□□罕的侧颈,两个前爪深深地抠进了他的肩膀!

    在遭到两次切颈的猛攻之下,大汉□□罕的脖颈虽然皮糙肉厚,也经不住四只锐利如割的大牙楔咬!他的气管食管和颈动脉都破裂了,血像喷泉一般狂喷而出!这大汉只来得及再象征性地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剑,庞大的身躯就颓然地晃了两下,一头跌倒在地上!

    两只鬣豺死死地咬住□□罕的脖颈咽喉!这大汉在地下徒然地挣动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又一声锣响!这一场血腥的人兽大战,以斗兽者死亡告终!一群扣着护甲的役者冲进场内,用手中带着尖锐包箍铁刺的大棒猛击还死死咬住“猎物”的两只鬣豺,打得它们头破血流,呜呜惨叫着松了口!然后役者们将斗兽者的尸体和活着死去的鬣豺都清理出场,开始有人提来大桶的清水,冲洗场地,准备下一场更加血腥的竟斗!

    这时,那沙漏还没有漏完!

    毛兴目睹了这从未见过的残酷人兽相斗,许久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他身边的巴沙神色自若,端起茶盅相敬:

    “贵使大人,请用茶。想来在贵国,恐看不到此类相斗。生存残酷,欲获得超人所得,必有超人付出方可,有时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人命,有时微贱亦不如几只畜牲。这或许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某种丛林法则罢。这大汉命不好,若获胜了,他至少可以过很长一段时间富裕生活,可惜了。”

    毛兴想起战场上的浴血厮杀,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骨枯,心内虽觉此人兽相斗十分残忍,好生不然,却也无话可说!

    残酷的人兽相斗继续进行,又是连续两场!这两场的结局,一场是斗兽者重伤,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全部击杀凶兽,因此失败,另一场是斗兽者以重伤的代价,在沙漏漏完之前,击杀了三只凶兽,险乎乎地获得了胜利!

    胜利者虽然胜利,但他浑身鲜血,重伤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体味获得丰厚收入以及看台观众如雨般抛下的奖赏筹码的愉快,就被担架抬出了场外!

    毛兴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按斗兽者的伤势来看,他至少要在床上休养个把月,才能康复,至于身体是否留下残疾,这个就不好说了。

    巴沙向毛兴解释道,这个胜利者所获得的收入,加上现场观众的赏赐,除了斗兽场的抽头以外,也足以让他衣食无忧地生活一两年了!所以,尽管凶险异常,还是有很多生活潦倒、前途渺茫的人义无反顾地加入进来,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者!至于受伤和残疾,这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只能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来形容了。

    他告诉毛兴,三场斗兽者斗鬣豺之后,下面将是更凶险也更精彩的人虎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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