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日升西落,日子一日如流水。

    转眼间就到江十鸢约见三皇子的日子,望江楼的天字一号厢房里江十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拿起茶杯晃了晃在自己鼻尖轻嗅一下,在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长舒一口气。

    江时鸢听着屏风后面的琴女弹着琵琶,闭着眼睛享受着听觉盛宴,头也不自觉的晃动起来,手指在桌上点着节拍。

    琴音高低起伏,果真应了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琴窃窃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古人就是人才济济,如此高超的琴艺,放在现代高低得是个音乐会上的首席,在这里却只能当做艺伎谋生。

    十鸢在这厢自在的品茗赏琴,隔壁厢房的江少卿和程时晏,正轮流通过暗孔紧盯着隔壁的情况。

    时间倒转到昨日昏暮:

    十鸢抬起素手撩开帷帐:“海棠,我要起床梳妆。”音调听起来还是软绵绵的。

    十鸢手肘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抱着锦被,眼睛完全没有睁开。

    “姑娘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别着急起身呢。”海棠帮着把帷帐撩开。

    十鸢微微睁开眼睛:“恩...不行,今日儿个有事。”躺了九日整个身体像没骨头似的,软的跟煮熟的面条一样,也不是她懒到这个程度,确实是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只能静养。

    海棠伺候十鸢起身穿完衣服后,丫鬟们鱼贯而入,各司其职的服侍她盥洗、上妆、盘发。

    十鸢坐在梳妆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珠含在眼里,十鸢用食指拂去,心道‘秋眠不觉晓啊’侧身从侍女的放着饰品的托盘里,选了一只羊脂玉的手镯戴在手腕上。

    “海棠,请哥哥和少卿来我这坐坐,和他们说我有事找他们商量。”海棠利索的转身,去完成自家姑娘安排的事。

    白夏扶着十鸢起身,十鸢还是慢慢走到琴面前坐下,有一些时日没弹懈怠了还是要多练练。

    永安侯夫妇一直不知道自家闺女哪里来的恒心,四岁就求着他们请先生学琴,通常哪有孩子坐的住,偏偏十鸢看起来懒惰,对自己学习上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马虎。

    十鸢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弥补自己在现实一直被人嘲笑学历不高,却没有时间去学习。这个世界的自己不愁吃穿,锦衣美食环绕,名家指导是唾手可得,这可不是耗子进粮仓吗?而且多学习也是想自己多沉淀,这样解读剧本的时候,不会有自己深度不够演绎不到位的遗憾,也算是精进业务了。至于学习古筝是为了有个看起来有点技术含量的技能,后面学着学着就喜欢上,成了习惯。

    令颐一直都不能理解一句话,我努力多年还是没办法坐下来喝一杯咖啡,一杯咖啡才多少钱?现在能理解了说的不是咖啡而是心境,就像她学习古筝不是为了谋生,是为了自己喜欢而已。

    十鸢素手一翻,手指拨动,清澈的琴声回响起,若有若无的散在微风中,已经快到十鸢院子的时晏和少卿听到了,这曲清晰明媚的琴声,似乎眼前就有少女在繁花盛开的枝头下尽情的跳舞,听曲者也被这热情肆意感染到,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十鸢今日心情不错,看来找我们聊的事情是好事啊。”时晏摸着下巴说道。

    江少卿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病了好些日子了,我许久没有听到她弹奏了。”

    二人进入院子也没打扰十鸢,静静的站在外面,云卷云舒、和熙的暖阳照在他们身上,秋风阵阵、簌簌的落下紫藤树叶,飘落在整个院子,听完她弹奏完一曲才一起从门口走进屋里。

    程十鸢看到他们的身影,立马起身,起的太快眼前一黑,身形晃悠了一副要摔倒的样子,吓的门口的两个人,飞移到她身边。

    江少卿稳稳的扶住她的手臂,帮着她稳住身子:“还好吗?”

    江少卿离十鸢更近一点到的所以更快一点。

    程时晏平复一下,自己刚刚被揪住的心“你这身子你自己不知道吗?慢些吧,我们都不急的。”

    十鸢缓了好一会不适感才消失,转头看向少卿:“谢谢。”

    江少卿感受到十鸢能自己站住便放手,往屏风里的书房走去,白夏连忙来扶自家姑娘。

    程时晏保持跟十鸢同频的步伐也往书房走,正数落着自家药罐子。十鸢这一脸受折磨的样子,让时晏数落的更起劲了。

    十鸢从桌上双手端起茶盏,抬到放到自己眼睛下面:“好了,好了,我的亲哥哥你喝口茶歇歇吧,我知道了,”十鸢就是一招鲜吃遍天,伸手不打笑脸人。

    程时晏手接过茶盏,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顺势坐在十鸢旁边,白夏把十鸢的披风拢了拢,扶着她坐下,自己行了一个礼自觉退下。

    十鸢看着白夏走出去后,才开口道:“明日我还需要去望江楼,哥哥你得帮我。”

    “为什么?”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去望江楼不意外,是这个时间去很让人意外,什么是十鸢非要撑着没修养好的身体要去做的。

    程十鸢知道也没有必要瞒着这两个人了,便主动交代:“上次药师殿我见的就是三皇子,也算是对他投桃报李,”十鸢想了想,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还是挟恩图报比较合适,就是用沈家庶女的消息,换一个我需要的消息。”

    两个人听到了点头表示继续说,十鸢感觉自己被一噎,这两人也太淡定了吧,继续说道:

    “碰头的地方约在望江楼天字一号厢房,前几日我已经把消息传给三皇子了。”

    “这个消息你是非知道不可吗?你算计的是皇子,你知道吗?”程时晏打量着十鸢,是在不明白这丫头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算计皇子。

    “不是他,我们问不到呀?”十鸢眨巴眨巴眼表示无辜。

    “我们帮可以,”江少卿也不想太为难十鸢,“你得告诉我们你问的是什么?”

    十鸢抠了抠把手,嘴巴嘟囔了半天,看着两个人坚决的态度,实在没办法卸下阵,只得说:

    “我想知道恒亲王去前线到底是为什么?”

    两人一幅果不其然的表情,十鸢又感觉被一噎,‘那你们都猜到了干嘛还问。’

    江少卿坐在十鸢的对面,最清楚十鸢的各种表情和动作,哪能猜不出来她腹诽什么?心下觉得好笑,大家都在演聊斋呢,就她在明牌。面上再平静也知道十鸢是为谁问的,不由得感动。

    父亲一直不愿意自己掺和进去,所以父亲那边是问不出来一丝一毫风声,开口处确实只有皇室的人又可能知道。

    江少卿先表明态度:“这事你哥不答应,我也不会帮你。”

    选择权来到了时晏手里,十鸢没想到江少卿说出这番话,那表情就是在说你是个大写的你个蠢蛋!

    程时晏眼神又在扫射对面那个白切黑的混小子,这有的选吗?!到底是谁在选!

    没办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程时晏总得知道孩子长大了,就要报复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孩子长的那么快,就几天时间就让他吃瘪,没办法只得点头:“行,我们安排你去,但是隔壁厢房要空出来,我们要进去。”

    程十鸢点点头,这不难。望江楼其实是十鸢舅舅的产业,哥哥要隔壁,也是知道隔壁有一个暗洞,能观察到一字号厢房的情况。

    “行了,二位明天你们安排,我出面问,过程就不要想干预我了。”程十鸢把他们后面的话堵死。

    “行!也是要看看永安侯千金手段到底几何,能算计完皇子还能全、身、而、退。”最后一个字程时晏十咬牙切齿的说,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顺利的话我们不会出手,情势不对我们不会听你的。”江少卿只希望程十鸢平安,毕竟这个事情弄不好,是要带上一族的族人,这让十鸢承担的风险太大。

    “好吧,好吧,我知道轻重的。”程十鸢也没有这么不知好歹。

    两个人看着十鸢精神状态还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就离开书房,让十鸢能够早点休息。

    时间倒转回来:

    程时晏看着十鸢自在的跟在家里那不着调的样子,转头问江少卿:“她是不是放松过头了?三皇子再没有竞争力也是皇子啊!”

    江少卿对上程时晏的视线,无力扶额,顿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道:‘还不是你们家宠的这药罐子,能让她怕的东西还剩下什么?’

    完全不提这宠程十鸢的力度,勇毅侯府在十份里也最少出了另外四份。

    隔壁的琵琶声其实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只要琵琶声停了就是三皇子到了,隔壁十鸢听着艺伎弹着一曲又一曲。

    三皇子就是迟迟未到,隔壁两人靠着那个暗洞看了又看,只能看到十鸢那小脑袋美滋滋的晃悠呢!要不是三皇子是外人,她能上塌上听曲,让美人在自己跟前还能装大爷调戏。

    正当程时晏和江少卿再一次交换暗洞的所有权的时候,隔壁的木门被人敲响,在清扬的琴音里特别突兀的低沉,声清晰的响起“笃、笃、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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