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无数的丧尸前仆后继,他的身体没入护城河中,再也没有身影,江知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混乱的场面,耳边只剩下他仓惶的一声。

    “阿渺,我怕水!!”

    窒息感在一瞬间破裂,江知渺猛地睁开双眼,坐在原地止不住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频频,里衣几乎都湿透了。

    梦里的场景无一不在警醒着她裴允书最后的结果,有些发懵的眸子像是在一瞬间没了光彩,她狠狠喘着气,好像灵魂都在一瞬间被抽空。

    门“咯吱”一声响起,她慢悠悠地回过神,看到了小心翼翼端着吃食走进来的侍女,“姑娘,你醒了。”

    她仓惶抬头,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是一处客栈,她身上的衣裳依旧是那日那一套,带着狼狈,她发丝凌乱,更显憔悴。

    “这是哪儿?”她动了动指尖,却发现指尖都被攥紧的有些发麻,声音又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嘶哑。

    她记得,她好像是被萧中郎带走了。

    “回姑娘,这是回楼客栈,您已经到上京城了。”

    说话间,她又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裙放在了旁边,恭敬道,“萧公子正在楼下等您,姑娘吃过东西后,换了衣裳可以下去找他。”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江知渺恍惚间还有些木讷,目光瞥见那放在桌上的佩剑,垂调流苏,平风不起剑穗,她不由轻叹了口气。

    我有剑,却依旧护不住你。

    伸手揉了揉眉眼,她皱着眉看向了摆放在一旁的衣裙,紫色。

    换了衣裳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下面的萧中郎,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暗,约摸是到了傍晚。

    她走上前去,在他对面的长凳坐下,抬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声音有些淡,“你是萧中郎?还是他弟弟?”

    “江姑娘。”

    只一声,她抬头看向他。

    对视的那一瞬,她便懂了。

    “萧公子,多谢你带我回上京城,而今到了这儿,也该离开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是来退婚的!

    她千方百计不昔在丧尸横行的时候前往上京城,就是为了退婚。

    为此,还牺牲了……

    见她的眸光闪了闪,萧中郎微微颔首,道“你住在哪儿?我再送你一次。”

    江知渺摇头,“不必了。”她站起身来,正欲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停在了原地。

    “那日,杀他的那个人,是怎么离开的?”

    萧中郎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谁,“那个操控丧尸的人?”他顿了顿,道,“使轻功离开了护城河,进入草丛不见了。”

    江知渺微微颔首,敛去眼底的神色,转身走了出去。

    荆江没死,他没有变成丧尸。

    但他又为什么要杀裴允书?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

    她疾步离开,身后的萧中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攥紧手中的茶杯,将最后一口饮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再寻时,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上京城有护城河相隔,外界的混乱对这里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如果说郦都是歌舞升平,那上京城就是安居乐业,百姓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半点。

    看着安于享乐的众人,再回想起这一路逃亡而来的惨状,江知渺的心情无法言喻。

    或许,她应该尽早退婚后就离开这里。

    想到此,她加快了步伐,询问了原主父亲江参的府邸位置,朝那边走了过去。

    只是走着走着,四周莫名哀乐声四起,哭声夹杂着唢呐的声音传了过来,江知渺愣了一下,迟疑地盯着不远处的府邸。

    江府。

    没来错,只是为什么死人了?

    莫非是原主的便宜老爹去世了?还是她继母?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两个年长的。

    想着,脚步加快,朝向江府走了过去,周遭挂满了白绸,白色灯笼摇摇晃晃,看起来很强是显眼。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门口都没有守卫阻拦,来来往往都是替江府死去的那人上香之人。

    入了江府,最中央,是一副棺木,以及摆在上方的灵牌,江知渺眉头一皱,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眼眶通红,哭的像只小狗一样的江淮南。

    死了谁这是?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子男子,都站在旁边逢场作戏地抽泣着。

    纵观这府内的人,也就只有江淮南是真哭。

    江知渺暗暗说了一句这死的人命真苦,不会真是原主的便宜老爹吧?只是她怎么没得到消息?

    几步走到了江淮南地身后,她抬起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凉凉地问道。

    “你们在哭谁啊?谁死了?”

    此话一出,江淮南在顷刻间回头,通红小狗眼一瞬间瞪大,盯着她的瞳孔在顷刻间放大,指着她惊愕地愣在原地半晌,“你你你你你……”

    江知渺:“我我我我我???”

    “阿姐!!!”

    一声痛呼,来人一个爱的拥抱,直接将她撞了个满怀,江知渺一下愣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怎么回事?江淮南不是傲娇的很吗,怎么突然变性了?

    他高兴的很,旁边的人则看鬼一样看着她,哆哆嗦嗦地止不住后退,那惨白的脸色实在是难以解释。

    “渺渺?”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江淮南立刻松开抱住她的手,揉了揉泛红的眼尾,看起来傲娇又别扭。

    声音来源是一个中年男人,双眉入鬓,满脸方正,目光炯炯,给人一副不怕死也要参别人一本的忠臣感。

    他走上前来,打量着江知渺,一双眼逐渐红了,一个劲的点头,“好啊,好啊,和她长得真像。”

    江知渺瞥了一眼中年男人身旁的柔弱美妇,扯了扯旁边江淮南的衣袖,低声慢慢猜测道,“他不会是我爹吧?”

    江淮南顿时错愕,“阿姐,他就是你爹!”

    江知渺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这爹怎么和原主记忆中不太一样?

    原主记忆中的爹爹长得凶神恶煞,肥胖如猪,脸虽然也是同款方正,可这人变化也太大了……

    “阿姐,你十年没见过爹,不认识也正常,毕竟他还减了肥,看起来与十年前更加不像了。”

    江知渺扯了扯唇,这话说的没错。

    嗫嚅了半晌,她终究还是没能喊出那个字。

    张了张嘴,她道,“……江……老爷,你好……”

    江参:“……”

    四周一片寂静,幸灾乐祸地盯着她,特别是有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抑制不住。

    本以为江参会大发雷霆,就连江淮南都有些不敢说话了,毕竟谁都知道,他对这个嫡女早就看不顺眼了……

    “哎好好好!!!”谁知江参顿时老泪纵横,接连二三的应声。

    四周皆是一副屏息声,盯着她的眼神愈发古怪,就连继母柳眉,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捂着唇,笑了笑,“此前让南儿去接渺渺,谁知竟传来噩耗……而今在你的灵堂上,竟是死而复生了!”

    江知渺闻言一愣,我的灵堂?

    她立刻看向了堂中的灵牌,上面赫然就有“江知渺”三个大字,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嘴角微抽,她终于知道刚刚他们那看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摆了摆手,她笑道,“弄错了,我没死。”

    柳眉微微蹙眉,神色古怪若有若无道,“真的假的?妾身还有个问题,你怎么确定,你就是大小姐呢?”

    “毕竟……”她话语一顿,环顾四周,“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大小姐。”

    江知渺冷冷瞥向继母,这是要搞事情啊?

    “方才江老爷不是说了吗?”她丝毫不怯弱,这种宅子里的勾心斗角,她还真是不想应付。

    “江老爷?”柳眉又是笑,“哪有自己女儿叫父亲如此生疏的?”

    这话一出,周遭的人都没有说话,均看向了江知渺。

    江知渺一噎,瞥了他们几眼,又看了满眼殷切地江参一眼,沉默良久后转过身看向江淮南,“我累了,带我回房歇息吧。”

    最终,她还是难以叫出那两个字。

    本以为是宅斗,谁知竟只是乍她叫人而已。

    江参虽是原主的爹爹,可他不由分说将原主送至雍州自生自灭,除了这婚事想起她来,其他时候有想过吗?

    这一路来她经历了太多的凶险,实在不想再应付这些。

    江淮南后知后觉地回神,立刻带着她离开了堂中,江参叹了口气,让人将白绸撤了,将府邸打扮的喜庆些。

    谁传来的假消息,竟然说渺渺死了?!

    回房的路上,江知渺看着老实乖巧地江淮南不禁笑,“你之前不是挺讨厌我吗?”

    但刚才那不带任何杂念的拥抱,可是让她愣了好一会儿。

    这话一出,江淮南耳尖爬上了绯红,双颊都不禁红了几分,他脊背挺直,直视前方,私底下却玩着手指头。

    “咳……确实讨厌啊,本少爷现在也讨厌你,方才那个人不是我,我才没有担心你死没死呢。”

    “哦?”江知渺眉梢一扬,心里知道这小少爷是个傲娇要脸面的,也没再拆穿。

    “对了,怎么没见五伯?”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江淮南:“五伯是二姐的人,他护我回来后,就回二姐院子了。”

    “二姐?谁啊?”

    江知渺一脸茫然,但综合五伯之前的行为,心里也逐渐有了计较。

    “她……”江淮南刚想说什么,却脚步一顿,江知渺疑惑抬头,便看到一个白衣款款的女子快速地跑了过来,巧笑嫣然,皮肤雪白,一看就是矜贵养的极好的女子。

    江淮南侧头压低声音,“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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