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缘经来历

    祠堂里放着几位祖师的牌位。赵敏看了看自己亲人的,上面写的无缘派第三代掌门,又写有缘茶庄第一代庄主之灵位。

    赵敏拜过祖师。

    李言严肃起来,对赵敏道,“神龛后有副画像,取出来。”赵敏依言办了。

    打开画像,瞅着画中人的样子,隐隐有些熟悉,再瞧了瞧师父李言的眉眼,果然是有点像,点了点头。

    李言从动作看到她神情,推导出她的意思来,笑了笑。

    “只是一点点像而已,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成为她。扶玄师祖走时也就三十多,我快到她当年寿终的年纪了。想到这事总是有些紧张。”李言道。

    赵敏劝说,“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命,怎能相提并论,师父宽心些,不要多想。”说着,将画卷合了起来。

    李言道,“今天不是日子,再有一月就中元节了,祭拜先人时,你再打开画卷,好好看看她,跟她磕几个头,正式拜入门下,我就可以将玄缘经传给你。”

    吩咐完这件事,开门见山,直接讲师门众人的事,“当年无缘派收了七个弟子。老三早亡,就不说了。老六和老七,在成年之后,眼见的三师祖身体很不好了,谋划分割茶庄财产,三师祖知道后,十分痛心,杀了他们。”

    赵敏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老姑姑本身就不是个心软之人。

    “当时这几个孩子叫他三师父。师父者,如母如父,赵师祖将他们养大,却被如此伤心,实在也是不得已,在这之前,老二和老五忤逆,已让她赶出了斋子。”李言说道。

    “他们如何忤逆的?”

    “这二徒弟原来是街上的乞儿,师祖扶玄捡回他来,悉心照顾。吃喝好了,养得他身体强健,高身大手,这样的男孩谁见了都喜欢。斋里也很看重他。

    师祖走后,三师祖对他也很好,可以说众徒弟里,对他最为看重。四师祖,就是那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苏女侠,每次回斋教徒弟武功,也愿意多教他。”李言顿了顿,叹道,“也许是给宠坏了吧,惯得这人十分自负。”

    李言说了接下来的事情。

    玄缘经分上下两册,上册简易,容易学,但是需要坚持,十年之后才可学下册。这事扶玄在经书第一页就写清楚了。而且有一个前提,内功心法必须成年之后才能学。

    各家各派的内功心法都是如此,因为孩子的先天之气最是自然纯正,后期学内功心法,也是为了回归自然。有些门派里偏执的一些人会一辈子保持童子之身练功也是这个道理。

    十五岁时,这有止长相身材已跟二十岁的人差不多,赵芷君爱之,给了他上册心法,让他练习。

    太容易了,上册很容易就学会了,他想要下册,赵芷君为了他好,一直跟他解释,十年之后才可学,如果他进步快,可以缩短至五到八年,就是为了督促他好好练功。可是此人便心生怨恨,觉得三师父藏私不肯给。”

    “后来呢?”赵敏追着问。

    “大概两年后,钱王开武举,有止参加了,名落孙山。回来喝了些酒就发脾气,对着师父扶玄的画像大骂,说这玄缘经没用,耽误了他前程。又骂三师父藏私,还说赵家人脉那样广阔,为何不替他在朝中买个官。非要让他参加考试,丢人。”

    赵敏摇了摇头,“赵家世代经商,官场商场两条路,我们跟官府不熟的。”

    李言点点头,“赵师祖听后寒心极了,他一个乞儿,大师姐救回他来,好好养着,她接替师姐善待他,换来这种结果,真正觉得这世上的人真是凉薄之性。讲道理是没用了,当时想赶出师门,一时又舍不得,召了四师祖回来商量。”

    “这位苏女侠是怎么说的?”

    “四师祖教了他多年武功,一时也是舍不得。而且四师祖跟他讲了道理。武功之道,不在于花招,学再多的招数,遇到了真正高手根本使不出来。真正的高手就是一遍一遍练那些简单的东西,到最后运用自如,不拘招式。扶玄作为无缘派掌门,她会的招式不多,总结下来,拳法,剑法,刀法,枪术一共不超过十套。而且练功时一板一眼,就是如此,也是高手。这套玄缘经是极好的内功心法,只要坚持练,最后到周身灵活,经脉运行,顺逆之间随心而为,只要他练,一定能好,除非是偷懒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觉得太简单了,不肯坚持。比武场上,虽然一肚子的花招,真正紧张起来根本就忘了。”

    “这位师祖对他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了。不过,瞧这结果,他应该没听。”赵敏道。

    李言点了点头。

    当时的苏晓靖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想起大师姐心性仁厚,如果师姐还活着,会原谅他教导他。

    苏晓靖给他讲了道理,有止还是一脸不服。

    苏晓靖的丈夫陆逍笑眯眯的说了些话,陆逍说,我当年科举中了,被阉党的人顶了名次,那时我怨天怨地,甚至怨路过的行人,就是没有怨过家人,怨过母亲。古语有言,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一个人什么品性早就应该看明白了,更别说他都这般岁数了,改不了的。

    陆逍郑重的提醒无缘派这两个当家人,说道,别忘了,你们的两个师姐是怎么死的,姑息养奸,害及自身。她又特意看向赵芷君,嘲讽的说道,赵姑娘,你若想死,向你的师姐赎罪,大可以自尽,没必要让小辈动手吧,将来落个不得善终。

    二人听后,当下做了决定,要赶走他。并且苏晓靖废了他全部内功,苏晓靖说,你既然嫌弃你师父的东西,那就不要要了。

    当时的五师妹痴恋二哥已久,出来替他求情,说他只是酒醉一时糊涂,说他心性高,想要建功立业,可以理解。这事正好戳到了赵芷君心窝子上。赵芷君当年也和她一般糊涂,才害了师姐。

    赵芷君当下便冷笑道,“这是个糊涂孩子,

    夫唱妇随,原也是正理,是妇道人家该有的品性,没错。但是有个前程,那郎君必须是个明白人。若郎君糊涂混账,就不该纵容。”她对苏晓靖说道。苏晓靖点了点头。赵芷君斥骂五徒弟,“我们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不知师恩,只记得眼前一个男人,既如此跟他走吧。”当时还是寒冬之际,赵芷君本就不是个善人,又在气头上,一文钱都没有给,没有任何御寒之物,就那样赶了出去。

    赵敏叹了口气,这个老姑姑也真是不容易。

    身上许多恶名,她这辈子做过错事,也做过好事。她让无缘派名震一时,可是她害了师姐,扶玄身死,无缘派就此中止。她遵守着扶玄临终遗言,养大了这些孩子,可是这些孩子最终又背叛了她。

    人说她豺狼之性,可类比武皇。又说她风流成性,放荡无耻,早年间在武林大会上跟男人们勾勾搭搭,生日宴上给众多男人跳舞,还说他谋杀亲夫。后来又说,她杀了自己养大的孩子,真是狠毒的不能再狠毒了。

    她只比她的两位师姐多活了三年多,也没过四十岁,她是以怎样的心性来承受这些恶名的。

    最后她走时终于松了口气,父亲跟她提过,当年姑姑走时,很轻松,说终于可以去见师姐了,跟她赔罪,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了,以后她们会很快乐。又说起这几个徒弟来,她也没有怪怨,只说是报应,当年他辜负了师姐,如今便是要她感受这付出一腔心血却被背叛的感觉。

    当年的事情赵敏已经从父亲那里听过了。说来简单得很,当时的赵芷君喜欢上一个男人,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觉得他好,大师姐扶玄和二师姐扶慧都觉得不好,认为这个人是图赵家的钱,想算计无缘派,怎么劝她都不听。

    这位老姑姑也真是聪明一世,却糊涂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不仅不听,还将这些事情一一说与了那个男人,说她怎样跟师姐对着干,表达她的死心塌地。可想而知,那个人有多恨这两个师姐,本就是恶人,便在举办武林大会之时暗杀了她们。事后还跟赵芷君说是为了她,为了替她争取掌门之位。她明白过来时已经迟了。”

    “吾本无罪,怀璧其罪,尤其你是赵家的孩子,以后选男人,一定慎重,宁肯一人逍遥,莫要招揽心术不正之人。以姑姑为戒。”从小父亲就这么教育她,赵敏记在心里。

    赵敏每每思考这件事,也是困惑,都说赵家这个女儿像武皇帝,哪里像了,小手段上或许有一些,武皇帝心里想的始终是权利,最终自己坐了天下,这样的女子,怎会痴迷于一个男人?”

    赵敏道,“姑祖害了自个儿,也害了身边人。我们都应该引以为戒。这些徒弟,欺师灭祖,当杀。”赵敏小小年纪,却很有勇气和决断。

    李言道,“这个二师叔也当真是凉薄得很。三师祖是没法给她安排前程,可是安排了娘子呀。就是身边这个侄女,你的堂姑姑。本来赵姑娘是喜欢他,已经准备定亲了,眼见他如此,她是个明白人,当下就否了婚事。这事二师叔也怪到了三师祖头上,说是她挑唆的。”

    赵敏骂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那堂姑姑现在过得很好,当年嫁给了一个县令,现在已经是钱塘知府了,儿女双全,过得很幸福。那是赵家第一个嫁给官员的女儿。”

    李言道,“所以说,女孩子呀,自己得明白。”

    “我记下了。”赵敏回道。

    “这位四婶子呢,哦,我应该叫她祖婶。”

    李言道,“不用,只当她是街上那些随意可见的大婶,随便叫,不必把她当自家人。”说起这个人来,李言就伤脑筋,因为四师叔的关系,她只能忍着她,跟这个厌恶的人相处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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