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目标
    宁中则一走出房间，走出华山派在衡山城的居住之处，迎着那冷风一吹，整个人的情绪倒是冷静了不少。
    气归气。
    不管如何，身为一个女人，是一个在江湖上都有着不俗名声的女侠，宁中则还是有着小脾气的。
    只不过这份小脾气几十年间没有出现过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她宁中则少女时期，没有结婚的时候。
    “……”
    回过头，望向那显得安静无比的住处，宁中则的脸上没有丝毫愤怒，反倒是流露出了更多的愁色。
    局势已定，挽不回了。
    因为此举本就是宁中则所找的一个试探。
    如果师兄会跟着出来，那还代表着有机会可以挽回，可不见师兄岳不群的身影，宁中则便知道局面朝着她最不想的地方发展而去。
    怎么会这样？
    在愁苦，迷惑，愤怒和悲哀等情绪消散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迷茫。
    刚刚与师兄的对话中，对宁中则打击最大的只有两点。
    一个是灵珊和春秋的选择，另外一个便是从师兄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她不了解他们。
    此话是对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最大的冲击。
    宁中则整个人都开始怀疑起人生了。
    她从头到尾，思来想去都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想她宁中则在江湖上被称之为玉女剑，在相夫教子上面自认没有丝毫的问题。
    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师兄。
    灵珊。
    春秋。
    还有冲儿……她是不是每个人都不了解？
    这种极端会让宁中则产生了一种做人失败的感觉，对她整个人生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一时间，宁中则越想越深，越想面色越白。
    渐渐地，整个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极端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之中。
    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道指风点在了宁中则的穴道上，直接打破了自身功力的运转。
    “叱！”
    “岳夫人！”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出现在一边的定逸师太以一身佛音震荡，唤回了宁中则的精神。
    回过神来的宁中则面色苍白，一阵紫意闪过之后，神情上下意识的流露出了后怕之色。
    就在刚刚，她宁中则竟是觉得眼前幻觉丛生，罕见的出现了走火入魔的迹象。
    “谢过定逸师姐！”
    因为行走江湖的身份，夫妻两人对五岳剑派中的同辈，往往是师姐师弟之类的称呼，讲究的便是五岳同枝，大家都是一家人。
    哪怕是左冷禅，那都是以左师兄称呼的。
    一般情况下是不称呼师太，而称呼师太的时候，那就是正事是大事了。
    当然这般礼貌亲近的口吻，也只有华山派才这样做。
    只是这话刚一出口，宁中则就忍不住的迟疑了一下。
    过去还好，可在刚刚与师兄开门见山之后，她倒是反应了过来。
    这种称呼问题……一开始师兄是不是就想着五岳合一？
    凭借这份礼数和亲近之感，在达成五岳合一并派之后，华山平就会比嵩山派少了很多的困难。
    如果说以前是觉得师兄乃是君子之人，可现在宁中则会觉得是陌生和可怕，最后化作了内心中的无奈。
    不过在被定逸师太以佛门宏音唤回后，宁中则倒是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内心中，已然是有了决定。
    不管如何，她宁中则作为华山派之人也逃避不了，自己选择的咬牙也得撑着走下去。
    她宁中则将循着本心而为，而不负侠之一字。
    “？”
    定逸师太先前在见到岳不群神情难看之后，识趣离开之后回到恒山派的据点，便派出了门下弟子开始去探查消息来。
    甚至还向恒山发出了飞鸽，准备借助山门的力量仔细调查一番。
    此刻她看着宁中则那神情变化，心头的那股子疑惑确是越发的深了。
    这恩爱的夫妻两人，可谓是江湖上最标志性的侠侣，难道闹矛盾啦？
    虽然是师太，可她定逸是何等人？
    没结过婚，不代表没有见过猪跑。
    在恒山上还有仪琳的父母近距离给她做演示了。
    女人间闹情绪，终究还是没有脱离桎梏。
    一般情况下，以玉女剑宁中则师妹来说，自是能够控制自身情绪外泄，可出现这种状况，更是差点走火入魔，只怕……
    哪怕是定逸师太身为出家人，不该去深究这个问题，可在她的内心却是觉得这问题可能还是跟当前江湖上的流言脱不了关系。
    甚至会对当前的江湖局势带来极大的影响。
    定逸师太一现过往少见的温和，柔声道：“岳夫人，贫尼陪你逛逛这衡山城？”
    “……好。”
    迎着定逸师太的关心，宁中则沉默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便并派朝着外面走去，准备来上一场真心实意的闲逛。
    不提两女此刻的举动，而呆在衡山城中的嵩山派众人也迎来了来自掌门左冷禅的命令――正式正大光明的推动五岳并派。
    对于这个命令不是没有人师弟进行怀疑，提出华山派和恒山派两派是否会抵抗！在过往的时候，一提起这个概念，华山派在打太极，而恒山派则是和泰山派中掌门一系的那一部分义正言辞的表明了否定。
    但在命令中，关于这个问题确是得到了足够的解释。
    在来自掌门左冷禅的命令中，他提出了华山派将会是并派的盟友，不会拒绝。
    而泰山派会内部出现亲嵩山派之人，天门道长的话语声不够大，会被内部之人拖住。
    至于衡山派莫大反倒是更具道家无为。
    最重要的还是掌门左冷禅表示自己会在三天的时间中，赶到衡山城。
    嵩山派之人虽然很奇怪计划会变得如此激进，却也只道是掌门师兄掌握了什么关键，尤其是华山派，有可能是握住了君子剑的把柄，这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呆在衡山城的嵩山派之人，正式开始邀请五岳剑派，准备在衡山城开大会。
    ……
    路上。
    早就接到命令开始赶路的嵩山派一众太保，乃至应该留在嵩山作副掌门的汤英鹗也被左冷禅给叫了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去山上必要留守的一些弟子外，整个嵩山派几乎倾巢而出。
    这种在副掌门汤英鹗看起来堪称离谱的做法，就这么诡异的出现了。
    掌门师兄疯呢？
    家不要啦？
    不仅是他汤英鹗，连大阴阳手乐厚等师弟那都是抱有一样的怀疑。
    但他们还是留下了一些关键弟子留守嵩山，以防不测。
    这个不测自是指同在嵩山的少林寺。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作为掌门师兄在为壮大嵩山派的所作所为上面有着足够的信用，不然的话一众师弟都会提出质疑。
    这个问题直到他们在半路遇见了掌门师兄左冷禅的时候，还是被副掌门汤英鹗给问了出来。
    左冷禅一身红衣端坐在竹林之下，翠绿的竹叶和大红的衣裳匹配出了奇妙的场景。
    作为五岳剑派中最大剑派的掌门，左冷禅真实的模样实际上身形比较瘦弱的。
    只不过如果是暗中行事，左冷禅会做出反差的选择。
    以一个瘦弱之躯扮作一个身材魁梧之人。
    只是在左冷禅修炼了辟邪剑谱之后，更是与岳不群接连斗了五天之后，他左冷禅也决定放弃了过往的习惯。
    如此打扮和举动，反倒是一众师弟和弟子们有那么一点不习惯了。
    “师兄？”
    汤英鹗见此情景，只觉得掌门师兄变得有些奇怪，可还是上前问出了缘由。
    他琢磨着此举是不是去衡山将衡山派给灭了，准备雀占鸠巢。
    这种出动法，实在是有些离谱。
    “……”
    左冷禅听着汤英鹗说出了他的安排，虽然心头有些不满，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命令是他所辖，没有给师弟明确的解释，怪不得人家。
    然而左冷禅只用一句话，便彻底震住了一众师弟：“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已经身亡了。”
    “！！！”
    一众嵩山太保不由面色大变。
    这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魔教教主东方不败那可是被天下间所有人认证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这样的人物竟然死了？
    这个消息带给众人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现任魔教教主是谁？”汤英鹗不愧是副掌门，有着掌门之资，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对于掌门师兄如何得知魔教内部的事情，汤英鹗倒没有什么怀疑。
    安插卧底什么的，那是嵩山派的擅长。
    在魔教中有着嵩山派的卧底，倒并非不可能。
    这可比卧底华山派要艰难的多。
    三尸脑神丹那不是玩笑。
    面对这个问题，左冷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大阴阳手乐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对方半晌，直瞧的乐厚一脸奇怪不安之后，这才说道：“华山派弟子丁春秋。”
    话语过后，气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谁来着？
    他们没听错的话，掌门师兄说的好像是华山派那个少侠丁春秋！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啪！
    三太保大嵩阳手费斌手上的阔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这才将那寂静的气氛打破。
    然后众人不约而同的顺着掌门师兄的眼神一同望向了大阴阳手乐厚。
    他们可都是记得大阴阳手乐厚提出负责的一揽子计划，那个名为吹嘘捧杀的大计，可是耗费了不少的人力财力。
    现在真成了一个卵子。
    “？？？”
    不止是掌门师兄的眼神，还有其他师兄弟的目光，当这些视线一起落在身上的时候，大阴阳手乐厚整个人都是站立不安。
    作为计划的提出以及负责人，大阴阳手乐厚也是反应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那群被安排过去的三位太保，乃至师侄劳德诺以及一众嵩山弟子，都成为了丁春秋的囊中之物。
    这叫什么？
    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是天大的笑话，大阴阳手乐厚的罪过大了。
    此举造成的后果算是这些年来嵩山派损失最大的一次。
    一想明白这个，大阴阳手乐厚顿时神情惨白。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可大阴阳手乐厚还是决定承担这个责任：“掌门师兄，这是我的问题。”
    “责任我乐厚承担。”
    说完就在乐厚抬起手做出举动的时候，直接被左冷禅一个剑鞘打趴在了地上。
    “这不是你乐厚的问题，这种局面没有人会想到变成这样。”
    “要论责任，也该是我左冷禅承担。”
    左冷禅到没有怪罪四师弟乐厚，实在是这种局面的发展太过荒诞，正常人就不会去这么揣测。
    乐厚的捧杀大计是一个妙计，要真正论罪起来，他左冷禅才应该承担那个大责。
    毕竟这个计划也需要他左冷禅点头。
    这个时候托塔手丁勉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掌门师兄会认定华山岳不群会接受五岳并派的提议，这是抓到了君子剑的把柄。”
    闻言，除去汤英鹗的其他师弟们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但汤英鹗没有，而是认真的看着掌门师兄，他知道掌门师兄既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事情绝对不会那样简单。
    果然。
    左冷禅接下来的话，再度冲击了众人。
    “不仅是东方不败已经死了，那前任教主任我行也在杭州西湖上死在了那丁春秋的手上。”
    左冷禅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而且当前魔教的最新圣女名为岳灵珊。”
    众人纵然有着心理准备，可在这句话出现之后，还是忍不住心生震撼。
    要知道真论与日月神教的仇恨来说，五岳剑派中华山派才是徘第一的那个。
    “魔教变华山派了？”汤英鹗下意识的喃喃自语，随即神情一正，否认道：“不对！”
    “难道……”
    抬起头，汤英鹗望向了左冷禅，心中闪过那个不可能。
    而在此刻，其他的人也反应了过来。
    华山派弟子与魔教教主和圣女两者间的差别……
    天高皇帝远，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妻两人根本控制不了丁春秋和岳灵珊了。
    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人，若是做了魔教教主，又岂会在意区区华山派？
    这是屁股的问题。
    “华山派最大的逆徒出现了。”汤英鹗做出了总结，紧接着他也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只见汤英鹗脸上流露出骇然之色：“难不成魔教接下来的目标是嵩山少林寺！！！”
    左冷禅沉默。
    其他太保轰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