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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窗纠纷

    四宜书馆是镇上最大的书馆,它坐落在夏水河畔,四周杨柳环抱,水榭曲折连通渡桥。

    3层恢弘的阁楼灰瓦朱檐,屹立于蓝天下,自成一道风景。

    临近抬头看去,一块黑漆金字的牌匾悬挂于门前,上面龙飞凤舞的提着“四宜书院”四个大字。大门两旁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提的是“书香满溢四时春”,下联写道“墨色千秋宜无穷”。“四宜”二字嵌藏其中,很是得趣。

    步入阁中,一副巨大的圣人松下讲学图便进入眼帘。巨大的画卷被挂在对着大门的墙壁中央,画卷正下方是两张太师雕花椅并一张竹柏连纹缠枝茶桌。往前一两步,是一排排整齐的金漆描边黑漆书案,而书架则分布在书案的两侧。

    一楼并没有放置书籍,书架上被仔细分类放置的是笔墨纸砚等文人常用物品。

    书馆仆从皆是十几岁的女童,着装统一,各个英姿飒爽的站在空处,见有客人上前,便笑脸相迎,跟在身后或轻声介绍、或捧拿物品。若客人不想被人跟随,女童便行礼退回原处。可以说商业意识前卫,服务一流,难怪生意兴隆。

    各类书籍被放置在2楼,3楼是收费的卡座和雅间,是文人墨客用来休憩交流之所,当然,当在一楼举办诗会的时候,三楼就成了位置绝佳又不漏隐私的观看宝地。

    余皎二人上到二楼,刚婉拒身后女童的招待,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声音:“呦,晴天白日里我还以为见了鬼!表姐,你猜我见了谁?咱们私塾里的大傻子!余她竟然来书店了!”

    听声识人,余皎不用转身都知道这人是谁——张若蔷。

    她是余皎的同窗,平日里总喜欢跟课业优秀的表姐黏在一起。某次余皎与金蓉蓉课间打闹,撞翻了她桌面上的书册而结下恩怨。往后,二人每每见面张若蔷必要出言讽刺针对,激的原主犯错被先生罚了多次。以至于,两人积怨颇深,余皎听到声音就觉得心绪躁动,那是原主残留下的情绪。

    金蓉蓉转身看见来人时,也没什么好脸色,二话不说就要撸袖子上前。还是余皎拦住她,“咱是文明人,哪能动手啊。你要是伤到哪里,我不得心疼死。”

    金蓉蓉看着张若蔷的眼睛直冒火,闷闷不甘道:“每每见面都要出言针对针对,真是太欺人了。”

    余皎无比赞同,点点头“是极,这找事儿的狗巨烦。”

    张若蔷见二人没第一时间扑上来动手动脚的,竟觉得稀奇。往日里只要一激,这二傻子便会发狂掉入准备好的陷阱,然后再被狠狠惩戒。但后面又听到余皎所言,顿时恼起来,“你说谁是狗!”

    余皎一脸的疑惑,歪头看着张若蔷,极真诚的解答,“何故多此一问?当然是谁应说谁!”

    “你!……”没想到余皎这回动口不动手了,让高大壮的张若蔷一时词穷,唯剩撸袖子。

    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女子,从三楼缓步而下出声叫住了她。那人面容姣好,着白色绣莲花锦衣,手拿一柄折扇,正是高大壮张若蔷口中的表姐张雨。

    张雨端的一副谦谦贵女做派对张若蔷指责道:“与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与脑子不好的人计较就是浪费时间。说话更不要直言直语,即便是事实也要学会委婉,可你为人耿直偏学不会。”说着状似无奈的摇摇头。

    指桑骂槐这招玩的不可谓不纯青。

    这事本就张若蔷先无端挑起来的,这表姐也不是个讲理之人!

    余皎自认与这张雨并无瓜葛,但这人一来就指桑骂槐的话让她感到莫名又恶心,也不知哪里得罪过这人,是为张若蔷打抱不平?

    余皎按下心中所想,拍了拍金蓉蓉肩膀,嗤笑道,“蓉蓉啊,你见过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心眼早坏透了,把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的东西没?”

    金蓉蓉瞬间领悟,哈哈大笑,“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见过。”

    余皎明知故问,“哪呢?”

    金蓉蓉往前努了努嘴,笑骂道,“余皎你是不是眼神坏了,这把书读进狗肚子里的东西不就在眼前么!”

    余皎恼恨模样,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眼睛,“哎!这么大的俩东西,刚才我竟没看见!一定是被脏东西害眼了,等会儿买完书你得陪我去趟医馆。”

    金蓉蓉笑嘻嘻,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

    说着余皎拉着金蓉蓉便转身作势而去。

    “等等!!”张若蔷厉声高喊。今天好似撞邪,竟头一遭被这两人嘲讽,心中不是滋味,怎么也不能放这二人离开。

    余皎侧转过身去,眼神懒懒的问:“你还有事?”

    张若蔷:“给我赔礼道歉!”

    余皎偏头看向金蓉蓉,用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懒懒说道,“你看,果然书都进了狗肚子,毫不讲道理吧。”

    金蓉蓉点头,一脸正义的对着身前二人说道,“在私塾你们这样的霸道也就算了,这在外面,我们来去自由,你们管的也忒宽。要道歉就道歉?你们最先出言不逊怎么不先道歉?”

    这边,争吵之声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就像一群瓜地里的猹再等着偷吃地里的瓜。

    这也不怪,古代娱乐活动本就甚少,好不容易遇到一场同窗学子的骂战大戏,,当然得围上去吃的津津有味。

    余皎用眼睛余光一扫周围,触碰到诸多明暗视线目光,果然她们四人成了聚光灯下登台的丑旦。

    张雨见周围有学子眼光看过来,便心中暗骂不好。

    于是她躬行一礼,起身温和说,“道歉又有何妨,刚刚我表妹的直言直语只是因她太过吃惊了,毕竟二位在私塾从不碰书,如今还是头回见二位来书馆,是谁都要惊讶一番。私塾的夫子也说你们是不学无术又冥顽不灵的朽木头……表妹她真的只是不小心地说出真话,想来二位不会计较的。”

    余皎只想眼球翻天,这张雨年纪不大,肚里的心眼倒是多,处事滑的一批不说,说话也滑的像个泥鳅,还话里话外讽她二人学习品行不好。

    这是道歉?

    真是好大一朵黑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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