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寻常

    香品生津,鹤梦照旧时醒了,头脑被洗刷过一般,她明白灵均卧房的味道不算单纯。但是这等花坊柳市用些手段也并非奇怪,鹤梦看向灵均正梳洗着的背影,他还未梳起头发,听见声响,转过来冲鹤梦淡淡一笑。

    灵均神情略显疲惫,他匆匆系好衣带,过来服侍鹤梦。鹤梦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黑晕,道

    “昨夜没睡好么。”

    灵均摇摇头,有些担心的对鹤梦道

    “夜里出事了,我怕扰到大人休息,就没放他们进来。耽误了些时候,就在外室歇息了。”

    鹤梦的手抚过他微微皱起的眉,灵均问

    “很丑么?我去敷些粉吧。”

    鹤梦拉住作势欲起的人,又问他

    “何事如此兴师动众,浮玉阁连你们都不顾了,任由他们来闺房查。”

    “大人。大人可能未留意,昨夜苏太仆也来了浮玉阁,与梅芜君一处的时候,死了。”

    灵均说时尚存心悸,一手抚住心口,眼皮垂下来,一双含情眼怯怯的瞧着鹤梦

    “苏太仆平日最为谨慎,竟然命丧青楼。”

    鹤梦不由喃喃。

    “没牵连到你们吧?”

    “没有。”

    灵均淡淡笑着

    “还好大人无事。”

    “所以你是担心我,才在外面守了一夜。”

    他不置可否。自顾自的给鹤梦整衣,声音突然多了些情绪

    “怎么,我要是说是,那大人会怎么对兰。”

    他凑的更近一步

    “大人会不会后悔,昨夜…”

    “已经后悔了。”

    鹤梦搂住他的腰,灵均靠在她身上

    “陈大人!”

    灵均有些慌,按住她的手

    “喊我的名字。”

    “鹤梦…大人。”

    灵均垂下头,面上红极了,鹤梦不再逗他,站起身道

    “我该回去了,免得误了时辰。兰公子,多谢你昨夜相护。”

    灵均起身,收敛了几分神色,笑道

    “能帮到大人,是我的荣幸。大人的香囊与室内的味道有些相冲,为了避免它染上兰草味道,我自作主张摘下来放到外室了,我去给大人取来。”

    “好。”

    鹤梦面色与平日无异,灵均取来为她配上,塞进衣襟里时她突然握住了香囊

    “这是什么。”

    一朵红梅绣在香囊上,之前未有。

    “大人不喜欢吗,我只是觉得大人喜欢兰的画,就在香囊加了个相衬的红梅。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

    鹤梦看他一眼,挑了挑嘴角

    “原来兰公子比我想象的还要…不俗。多谢公子的梅花。”

    “大人喜欢,兰可以为大人绣更多的梅花。”

    鹤梦颔首,未再多言。灵均一直送她出门。鹤梦经过大门,余光触及正在查案的大理寺官员,灵均欠身

    “委屈大人了,走侧门吧。”

    鹤梦侧身欲出,灵均突然问她

    “你还会来吗。”

    “若逢佳节,陈府定派人来拜会公子。”

    鹤梦还是回头

    “有事随时到忘机楼寻我,公子保重。”

    “大人保重。”

    回到忘机楼,果然楼内官员皆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跟她讲着苏太仆的事。鹤梦听的头痛,食不知味的应着,众人尽兴后才散去。

    “琬婴和路通呢?”

    鹤梦抓了个小侍女

    “张大人来了,又走了,好像是回府拿东西去了。路大人跟着张大人一起去的,有些时候了,也该回来了。”

    鹤梦放过小侍女,昨夜的衣服被兰公子仔细整理过了,配上香囊,倒全没有刚从青楼出来的感觉。鹤梦袖手在庭院中散步,苏太仆的死无人可料,虽然她的府上就在长街,但大理寺卿使不会让他们忘机楼的人插手这件事。鹤梦到是乐得清闲。院中有专人清扫落叶,沙沙声响融合着暖意,鹤梦已是很久未这样放松过。

    琬婴和路通回来了,弄出些动静,鹤梦探头看他们

    “琬婴,你要搬家。”

    张琬婴带来许多物什,一眼看过去,五脏俱全。鹤梦甚至在里面看见了锅碗瓢盆

    “楼主,我和路通说好了,我们去你家住,保证不让任何人伤到你。”

    “没有人会伤到我。”

    鹤梦看一眼两张视死如归的脸,无奈的接过琬婴手里的包袱

    “别闹了,快着人送回府。不然张太尉会担心的。”

    “没有闹。楼主,你肯定知道苏大人的事了,这浮州上下人心惶惶,哪个不捂着脖子过日子。你自己我不放心,你就让我们陪着你吧。”

    “我在府里住,怎是一个人。”

    “楼主!你回府我不担心,那你睡觉的时候怎么办,总要有人守夜吧。”

    鹤梦瞪大眼睛

    “你还要与我睡觉?”

    “自然。”

    琬婴和路通点点头。鹤梦有些头痛,摆手道

    “这个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房中床榻姑且只能容身一人,你睡了我去哪里?放心,我虽是曾中毒失了大半功力,但是对付几个京城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

    “楼主。”

    “莫要再提,再提我头就痛了。”

    路通闭上了嘴巴,接过琬婴手里的东西放回去了。琬婴却上来些脾气,抱怨几声

    “都怪那个温砚,要不是他送的药有问题,我们楼主怎么会废了功力。”

    “不是他的错。”

    “怎么不是他的错,楼主你不要护着他。谁不知道他在陈医师的葬仪上想杀你,后来还假惺惺送给你一碗补药,让你废了功力。要不是你帮他说话,我非拆了化春堂不可。”

    正如琬婴所说,温砚曾在鹤梦脖子上的伤痕将愈之际送了她碗补药,说是温大人逼着他示好,没想到鹤梦喝了之后武力大不及在疆外的时候。但是尽管如此,鹤梦也从未怪罪过他。

    他们都说是鹤梦害死了他心上人,心中有愧。但在琬婴看来,鹤梦害死陈端仪这件事从未有过明证,既然证据不足,他温砚就不该对鹤梦痛下杀手。

    只是,因为鹤梦对这件事的沉默,众人都明白她的默认已是最好的证据。也就琬婴不明所以护着她罢了。

    “净说昏话,你若承袭,就是未来的太尉。你这样还怎么带兵。”

    “楼主,你又拿我母亲来压我。我这不是向着你吗。”

    “你还不如像路通那样,少说些话,多做些事。”

    “那你喜欢路通还是喜欢我。”

    琬婴瞪大眼睛瞅她,脖子伸出来,倒有些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不罢休的样子。鹤梦觉得不能惯着她,就收敛了面色,绕过她朝正堂走去。琬婴撇撇嘴,跟在她身后,嘴里不满意的哼唧着。突然,鹤梦停下了脚步

    “化春堂,现在还开着?”

    “前几天查账的时候路过,还看见他了。但是也开不下去的样子,都没几个人了。”

    温家主君明明已被她母亲安排去了城外的宅子,只是她以为温砚会跟去,没想到温砚留在了城里。

    “我出去一趟。”

    琬婴还要跟过来,鹤梦没让。她拿出备好准备过几日出城去看他的药材,上了琬婴给她备好的马车。

    温砚未在化春堂,那一定在温府。她想不出京城能留住他的理由,化春堂已衰败,浮州温家的仇家盯着他,他若想继续行医也不会容易。

    鹤梦下了车。

    难不成是他孩子的母亲出手了,他是为了她才留在了京城里。

    鹤梦不经意骂了句脏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到了温府,门却虚掩。一直等不来人通报,鹤梦神不知鬼不觉的推门进去,复又掩好了红门。

    温府门厅萧索,除了洒扫过的痕迹不难看出有人停留此地,整个庭院悄无声息。

    鹤梦有些犹豫,还是踱步从连桥上走过,池中鱼可数头,避在桥下,听闻人声响才两两游出来。水池一角的假山下沉了些落叶,落叶上有些小小的蜘蛛网,一方苕帚就放在院角,不止为何没有人清理。

    鹤梦凭着印象寻到温砚房门前。她迟疑着,抬起了手。可还未等敲在木门上,她突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温砚若是独居此处,怎会发出这样的叹气声。鹤梦不管不顾了,抬手去推门,可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过,牢牢的按在了她的手上。

    鹤梦眉头一挑,反应极快的转身,一腿已扫过身后那人的下盘。可那人却如早料到她的举动一般,飞身跃起,拉着鹤梦的腕子带她到了庭院中心。鹤梦怎会由她肆意妄为,袖口的暗器蓄势待发,她未被牵住的那只手飞快的将袖口转到正对那人眉心的位置,却再一次被她抓住。

    力量之大,几个鹤梦都挣脱不开。但她从来不与人比自己的短处,鹤梦一扭上身,反倒用衣袖将那来人的脖颈锁住。这时,那人的面纱垂下,一张舜华俊脸显露出来。鹤梦从未想过温府的来者会是她,俊眉轻蹙,对那来人道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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