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
突然被通知要参加四天三夜的集训什么的。
二月有些头疼地挂断了电话，连夜整理了行李箱。
地点是冬海笙子家在郊区的一幢别墅，有点路程所以明天一早，参赛者们要在列车站点集合，一起前往。
集训啊，那么近地生活在一起，获取好感应该也很方便吧。
别墅中配备了钢琴和竖琴，土浦和二月倒是不用操心搬运乐器的事，当二月来到列车站，看见志水桂一有些吃力地抱着大提琴行走，一度感到十分庆幸。
“志水君，我来帮你吧。”
“啊……不……”
用字还未说出口，志水桂一就见纤瘦的少女十分轻松地提起了大提琴，他不由得呆了呆，不晓得是该怀疑自己、大提琴的重量还是怀疑少女的力气。
“发什么呆呢。”土浦梁太郎经过两人，随意一瞥，瞧见提着大提琴的人是二月，赶忙停了下来，“你怎么抱着大提琴，我来吧，你搬不动的。”
“少瞧不起人了。”
二月撇了撇嘴，抱着大提琴就迅速踩着台阶，快步走上了等候的月台。
被抛在身后的土浦梁太郎和志水桂一一脸魔幻。
“唔哇！小二月你怎么抱着那么沉的大提琴啊我来帮你吧！”
不远处传来火原的大嗓门，同样被拒绝且被二月的怪力惊呆，土浦和志水有默契地沉默了。
等到日野香穗子和柚木梓马赶到，集训队伍才终于齐了。
一登上列车，志水桂一便乖巧地领走了自己的大提琴，车厢内还比较空，把大提琴放在邻座上倒也没什么问题。
二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柚木梓马远远地看见她的位置，慢慢地走了过来，不及近水楼台的月森莲快，等他穿过好几个座位过来时，月森莲已经坦然地坐在二月身边了。
两位样貌同样优秀的男性眼神交错，皆从其中感受到了敌意。
即便柚木依然挂着他儒雅的笑。
“喂！柚木！坐我旁边来吧！”
火原站着，朝柚木梓马挥手。
没有了打搅他们的人，月森莲和二月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一个静静地看窗外的风景，一个则拿出了背包里的书本阅读。
许是昨晚整理行装睡得太晚，二月有些疲倦，虽然没有多少困意，但总觉得烦躁。
眼眶有些酸痛，就干脆闭了起来，她转过头，轻轻靠在月森莲的肩膀上，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没有兴趣探究这究竟是哪一本名著。
月森莲拿书的手依然很稳，该说不愧是端小提琴的。
“累了吗？”
月森莲的声线清冷，却依稀能感觉出关心之意。
“一点点。”说着，她轻呵出一口气，伸手挽住了月森莲的手臂，“靠一下。”
“嗯。”
安静的氛围，让人感到舒适。
但书中的文字却看不进去了。
她的存在让人分心。
月森莲放下书本，低头看向枕着自己肩膀的少女，她低垂着眉眼，像是在睡觉，但应该还醒着，因为她不时会睁开眼睛，睫毛颤动着，两手环紧了他的手臂，好像一个争抢糖果的孩子，俨然是把他的手臂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乖巧，可爱。
与平日里骄傲又灵动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一人揍趴三个学长的壮举依然深刻地印在月森莲的脑海中，被少女搭救这种事，虽说有些丢脸，但更多的是感动吧。
他斥责她不该用弹琴的手去打架，可她却是为了他才用那么重要的手去冒险。
然后，月森莲才发现她的天赋与努力。
他欣赏二月对音乐的认真态度。
最初的最初，他和松本那些人的想法没有两样，认为她不过是在拿音乐开玩笑，在高二这种重要的时期转攻音乐，不明智，不可取，也不尊重音乐。
不过，她做的很好。
所以，月森莲才不会吝啬对二月的好感与夸赞。
就算是交往，也并非不可以。
没有经历过恋爱的月森莲，并不明白当他看着二月时，涌上心间的柔软与温暖是因为什么，他只是发现，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手，轻轻地，慢慢地，抚上她细软的发丝，从发根到发尾，顺着头发的曲线，来到她的脸侧，即使她的皮肤有些冰凉，可月森莲却仍然觉得指间有什么在燃烧，这种灼烧感从手指通过神经传导进入到大脑，扰乱了他的思绪。
“莲？”她的声音很轻，不如往常般清甜，有些糯糯的。
“嗯。”
“不看书了吗？”
“嗯。”
二月笑着蹭了蹭他的掌心，像一只渴求抚摸的猫咪。
月森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克制而隐忍。
到达了目的地，众人搬了一路乐器和行李，腹中饥肠辘辘，幸好别墅里的富田太太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一阵大快朵颐后，几人又分配了房间，房间数不太够，总得有人被分配到三人住的房间，但这个房间是最大的主卧，三人睡倒没有什么大问题，然而对于身材高大的男性而言还是有些挤。
女孩子们便自愿提出入住了。
“两位学姐睡床上吧，我去拿褥子来。”
“不不，还是小冬海和二月睡床上吧。”日野香穗子连连摆手。
冬海笙子听见日野香穗子对她的称呼，默默羞红了脸，对着手指。
“三人一起睡吧，床很大啊。”二月说。
主卧的床确实很大，比平常买的双人床还要阔一倍，三个人睡完全绰绰有余。
“两位学姐不嫌弃的话。”冬海笙子的声音细如蚊蚋。
去浴室洗了澡，二月穿着新买的卡通睡裙回到了房间，刚吹干的头发末梢还带着点潮意，披散时略微打湿了胸前的衣物，但纯棉的裙子并不用担心透的问题。
“啊是皮卡丘呢。”日野香穗子看见二月睡裙上的超大只皮卡，惊奇不已，“没想到二月的睡裙会是可爱风？我还以为会是小洋裙。”
二月歪头想了想，“小洋裙日常穿还好，睡觉穿不太舒服。”
洗完澡有些口渴，二月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房间，打算去冰箱里拿饮料喝。
大家都已回了房间，客厅的灯早就熄了，二月懒得再打开，就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摸到了冰箱门，从上层拿了瓶果汁，利落地拧开，灌了几口，放回去前贴了名字的标签，省得弄混。
缓解了口渴，就该去睡觉了。
她刚准备摸回去，就听见某个房间的门似乎被打开了，室内的光亮斜斜地透射到客厅的一角，只有一瞬，很快，门就关上了，关得又急又快，但关门声却并不大。
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气，但没有忘记刻在骨子里的修养。
月森莲神情不虞地打开了客厅的灯，恰好瞧见从厨房经过客厅绕回房间的二月，微怔，不知道如何开口。
二月：“我口渴，找水喝。”
月森莲点点头，他抿了抿唇，撇开了眼神，低声道：“我也是。”
他是真不擅长撒谎。
二月走近他，白色的衬衫领口半敞，不经意展现出少年深刻瘦削的锁骨，玉白的胸口将露未露，笔直的胸线是在让人很有继续探索的欲望，他只简单扣了三颗扣子，下摆处依然能见到白皙的脐腹。
“莲和土浦相处得不好吗？”
月森莲犹豫了会儿，点了头。
“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对待音乐的态度不认真。”月森莲正色道，“普通科的人还想兼顾音乐与足球……”
“不认真的人可弹不出一手好钢琴。”二月拉上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土浦很努力，每天都会练习钢琴。”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有时候，说话太直白也会很伤人。”
“拐弯抹角会造成理解困难。”月森莲反驳说。
……这家伙。
“换成委婉点的说法更容易让人接受。”二月牵引着他的两只手合到一起，“莲也不想总是被我说人缘很差吧。”
月森莲定定注视着合拢的手掌，思忖了一会儿。
“嗯。”
虽然人际关系差什么的他并不在乎。
“如果想建议对方专修音乐，可以用鼓励性的话语，不要总是冷着脸嘲讽人家啦。”
说实话，月森莲是真的很欠揍。
“我知道了。”
他难得如此乖巧，禁欲系的听话时刻，真的让人想要为所欲为。
“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我却一直在说别人的事。”
二月微微叹气，说教了一番，又开始口渴了。
回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自己喝过的果汁。
干脆带回房间好了。
她喝了口果汁，唇瓣上未干涸的汁液在灯光下泛着点光，月森莲的眼神不经意擦过，又犹犹豫豫地别开。
“莲？”
她好奇地望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将管理情绪作为基本功的月森莲，罕见的有些紧张。
他的喉结动了动，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没有。”他将视线转向别处，“我要回房间了。”
“不喝水了吗？”背后传来二月疑充满疑惑的询问。
“……不喝了。”
“好吧，那我也回房间了，你顺便把客厅的灯关了吧。”
“嗯。”
指腹轻微用力，摁下大灯的开关，刹那间降临的黑暗让人眼无法很快适应，属于少女的柔软身体也在这一刻忽然扑在了他的后背上，她的手带点微凉，从宽大的衬衣下摆摸上月森莲窄紧的腰腹，宽松的款式方便她行不轨之事，异性间的抚摸因为失去视觉而更显色情暧昧。
“乖，别闹。”月森莲摁住她的手。
“不是说可以循序渐进吗？”少女的语气有些不满。
月森莲无奈地说：“人太多，会被发现的。”
“才不会。”二月踮脚，在他耳边轻轻呵气，“时间晚了，大家不会出来的。”
真的吗？
他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少女将他压到了墙角。
月森莲转身，面对着二月。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的轮廓身形变得清晰，颜色最浅，带些微光的是她的眼，次之的是她白皙的皮肤，颜色微深的是她樱色的唇。
而后这唇就贴上了他的。
……
绵长细致的深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二月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一向矜贵的少年人将爱人的脸轻轻摁向怀中，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他也不愿被看到难为情的样子。
“让我帮你吧。”她说着，探出手，却被月森莲一把抓住。
“不。”
他此刻说话比平时还要简洁，也不知道算是正常还是反常。
“去外面还是厨房？”
如果要做坏事，总归是会弄出点动静的，换个地方会更好。
月森莲没有说话。
二月便自作主张地将人拉到了厨房，为了隔绝油烟气，厨房与客厅之间有一扇可以上锁的门，正好方便了他们。
月森莲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开的弓，到了承受的极点后，便随时会断裂。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点清淡的莲香，幽幽如月下睡莲。
……
“奇怪，二月喝个水怎么那么久啊。”
高度的紧张感下，日野香穗子的声音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在颤抖。
“灯也没开啊，她人呢。”日夜香穗子往客厅走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去厨房看看吧。”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滴带着凉意的汗滴下，随之而来的便是灭顶的快感，一阵又一阵，甚至连脚步声都显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要被发现了。
月森莲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被发现就干脆承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二月学姐是出门透气去了吧。”冬海笙子的声音传来
“咦，这样啊。”
“嗯嗯，日野学姐，我已经洗好了，请你去洗漱吧。”
“好的！谢谢小冬海！”
“哪里，请学姐不要客气。”
两人的声音渐远。
吻已经结束了。
月森莲平复着呼吸，心跳如擂鼓般，又重又快。
“舒服吗？”
二月轻啄着他的脸颊，温声细语。
月森莲无法回答。
事后想想都很不可思议，他居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想收点利息，可是今天已经有些晚了，我就先回房间了。”二月说着，打开了门锁，“晚安。”
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月森莲面对狼藉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