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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咒共情

    风雨肆虐,草木都带着腥味!“东风急,惜别花时手频执,罗帏愁独入。马嘶残雨春芜湿。倚门立,寄语薄情郎,粉香和泪泣。不该寄希望于他人啊,被辜负就变成了鬼!”老妪的声音,愤怒,悲伤的不成了样子,哗啦啦而下,风雨倾盖,姬酒酒和老鬼被撞飞出去!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大鱼眼中泪光点点,下面刀,剑,针刺的碰击声也愈急愈亮。

    雨势正急!这样的天气在归墟大壑可不多见,密林边缘,什么在一点一点地逼来,近了,近了,是浪,出现在密林的上空,越来越高,向大海一样!波涛汹涌,“轰隆”一声,咂下来!

    女孩芊下意识伸手挡住脸。静望的濯亦抬起眼仰望着波涛。

    可海水突然“哗”的一声跌散了,静静地流在院中,又从院子流出,流到外面的密林。只见蓝色的符光在动,一片风雨中,大鱼和姬酒酒对峙着。

    “净咒!”老鬼不敢相信地喊出来,只见淡蓝色的光晕包裹着大鱼,大鱼抬起眼,因愤怒而变形的眼睛恢复过来。“你竟然懂得?”大鱼眼中流下一行泪水,靠近姬酒酒。“在教坊时真难过,独行的人……错了吗?”求助的眼光,忽然张口咬在姬酒酒肩头,老鬼一阵惊!“他是光,呜呜,为什么要弃了我……我要囚他在身边,囚他在身边……可一点都没有用,也不快乐……”血从大鱼的嘴巴里淌出来,滴在姬酒酒肩头。姬酒酒伸一只手抱住它。

    风雨渐停了,就如大鱼抽泣的鱼腹终有停下的时刻。“对不起,小山。”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我不是要弃了你,你的不安啊,让我惧怕,让我想要逃开……与我一起的你总是静默的,我也想走到你心里去,可你只爱你的筝与琴。”大鱼以鳍掩面而哭,不知是谁的泪水。

    “这是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是不是想叫我放了你才这么说的!”大鱼霍然离姬酒酒而去,飞在天际。姬酒酒身子被那力震得向后,其实早已支撑不住,任由身子倒在齐腰的海水中。

    大鱼腾飞,红色的背脊倒映进姬酒酒的瞳孔,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华莲,他,是她的光。

    老鬼奔向姬酒酒,再顾不得什么,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只见姬酒酒身上满是针的刺眼。老鬼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动,抬起满含泪光的双眼瞪着天边的大鱼。

    弯月黑刀已变作长刀,刀上纹咒闪烁。

    大鱼却再兴不起风浪来,“哗”地一声,变成一个胖妇人摔下来。

    黑色的龙头闪来,命令道:“把她给我!”长刀没入黑龙的身体,将其洞穿。黑龙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响,冲天而起,金色的眼珠把整个海棠花林映得金光一片。电掣间,老鬼已被抓翻在地。

    “忠厚人的恶毒,果然不一般!扶尤,你竟如此伤我啊!”老鬼冷笑一声:“伤你?只叫你伤别人,别人就伤不得你!天地间哪有这样的道理!”“老鬼!”“别说什么留情了,为了能离开这里,你濯什么又做不出!”“为了她吧,你对你主人可真不错,我说的是仲昶。既如此,就怨不得我了!”抖鳞而下,张开钢牙大口,就要把老鬼吃了。

    大鱼化作的老妇人伸直了腿坐在地上,沮丧道:“吃了老鬼,就轮到我了吧。”抬起头,却看到一片绯红。

    是海棠的花色。

    树枝伸动的声音,红色的海棠疯长出来,似火块千团往下裹来,刺物的声音,黑龙被海棠花枝刺穿。舒龙爪,奋力一挣,海棠枝断,花如雨一般洒落。

    “老狐狸,你终于肯出来了。”放了心,却有怨恨。

    陈瞻的本像现在天边,长着白色的绒毛,像狐却不是狐,丹尾,额间生着蓝色火焰状的印记,全身雪白,威风凛凛。

    底下老妇人扔花,站起:“以后我要跟随谁呢?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呢?”

    “耀。”濯吐气道。“你我皆为二代上古活物,又何必相难呢?”陈瞻睨了眼濯:“我与你不同。”“玉皇尊者吗?沾染了感情,就不同了吗?太子陈瞻。”陈瞻全身的毛皆竖起,抢一步,一爪踏住濯的颈项,直踏下来,把地咂一个深坑。

    “尼罗天,赤棠花,他待你不错。”濯的气息渐微了,幽幽道。“还有你,扶尤,弯月黑刀的符咒,仲昶也待你很好。你们听着,今日我濯是败在了仙门之手,而非你们。”却带了无限悲凉,上古的岁月过去了,当年乘奔御风,畅游天地的风光再没有了。

    出去,也不是他想要的世界了。

    濯慢慢阖上了赤色的眼睛,身体也消散在天地中。

    一枚金丹落在陈瞻手上,陈瞻将金丹以手掌慢慢送往天际,以海棠花林为中心的巽地不禁震动起来,巽地的一切活物举头而望。

    遥远的天边,裂了一道缝,似有无限光明涌进来。

    一会儿光消失了,一切又归了昏暗,陈瞻捡起地上残落的海棠花枝,使其重新长回,风从裂缝里吹进,陈瞻,老鬼,胖妇人不觉屏住呼吸感受风的气息。

    “真好。”胖妇人忍不住喃喃自语。

    陈瞻与老鬼相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陈瞻抱起姬酒酒,老鬼牵着芊,四人往海棠花林外走。

    “不是我主人,就是濯,对不对?”

    “本想叫他们打一架,得到烛龙与骊龙的金丹,说不定就可直出归墟了。”

    “你心太贪了。”

    “贪?你护她连命都不要,我可不敢贪。”

    “终有疑虑,不能完全以待主人之心待她。”

    “今日之后呢?”

    “你再不许打我主人的主意,否则老鬼跟你拼命!”

    “再不会了。”

    这里透下了天的清光。大鱼和濯兴的烂雨到处可见。

    老鬼的骨头又开始疼了。

    陈瞻变回了本像,叫老鬼靠着休息。

    “好柔软的毛发,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不会认爹了。”

    “呵,有人也不是不会认主子吗?”

    老鬼,姬酒酒,芊都靠在耀毛绒绒的身体上,身后响着一个很大的声音,“陈瞻大人,请让我追随你吧。”看见他们几个受伤睡着,收住了声音,坐在很远处,等他们醒来。

    姬酒酒被恶梦惊醒,梦中仿佛看到华莲给人刺伤,倒在一片茫茫雪地中。姬酒酒坐起来,茫然四望,看到远处老鬼和芊才安定了,心口却疼。老鬼走过来,虚扶姬酒酒站起,看着姬酒酒却没了话说,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姬酒酒伸手扶老鬼起来,轻声道:“我不怪你。我们相识不过几日,而且我受艺于仙门,你有犹疑,是很寻常的事。”老鬼双眼不觉湿润了,也不再说什么对不起的话,道:“日后老鬼定以待主人之心待您。”姬酒酒看老鬼,脸上露出笑容,向他点了点头。

    是个无月之夜吧,又或许不是。无论怎样,这里有了真的白昼和夜晚。

    向光漏下的地方前行,已有半月之余了。

    此刻姬酒酒,陈瞻,老鬼,芊处在一片葱郁的杉树林中。

    几人不由停下脚步。

    远处杉林一道亮蓝的光降现,光中隐约坐着一人,因蓝光太盛,并不瞧得清切。唯一能瞧清的是那人风中猎猎而动的蓝色衣衫。

    一会蓝光渐收,光芒下那人的轮廓和脸孔显露出来。

    童子身形,冰蓝齐耳的短发,身着麒麟玉袍,眉眼怔定。

    “水麒麟!” 老鬼愣然而语。

    童子褐色的眼睛微微抬起,声音灰暗而轻飘:“守鼎人,特来问罪!”飞来取他三人。陈瞻引赤棠花招架,一番争竞,陈瞻被童子手中金珠手串刷下,跌翻在地。童子双手结印,又催那金珠,摄陈瞻于珠内。老鬼急抢上来,大声道:“水麒麟,莫伤吾友!”使弯月黑刀抵挡,金珠放五色毫光,映目射眼,与老鬼黑刀相咬持。姬酒酒乘隙扶走陈瞻。

    “呵,老鬼,早知你的刀有用,我便不逞强了。”

    杉林深处,童子与老鬼遥遥相望。此刻杉树林中漏下丝丝月光。

    金珠的光芒被童子收回。

    “你是扶尤?”童子说道,冰蓝短发被风吹动。

    童子胸前戴着一个碧玉扳指。

    扳指是仲昶的旧物,童子通过刀上的符文认出扶尤。

    水火麒麟孕育之初,得仲昶庇护,在西极隅的桃源,它们在仲昶的院子里玩耍过。

    童子低头看胸前的碧玉扳指,然后抬起,褐色的眼睛再次与老鬼对视。

    “扶尤可走,你们不能。”

    “水麒麟,我不会走的!”老鬼紧张而急迫道,双手撑开,身子弓起,拦在中间。

    童子微低双眸,一会褐色的眼睛抬起,双手结印,向老鬼,陈瞻,姬酒酒压来。

    风动林潇,三人陷在一片金光中,被金光照得昏惨不已,童子发珠打下,正中他三人后心。

    十二珠照顶,童子盘腿而坐,念动咒诀,顷刻间老鬼,陈瞻,姬酒酒就像人的膝盖突然被割似的跌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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