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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玉虚

    蓝清珏和沈丹青回到玉虚宫,老远听到里面打斗声,二人心里一惊,急入殿内。“银灵子,还我儿命来!”殿里只见白娘子剑光闪闪,击杀银灵子。清风,明月扑上来抓住剑刃,哀求道:“白娘子求您手下留情!”白娘子登时怒起,厉声道:“留情?我好好的笙儿送去你浮屠山却再也回不来了,你叫我手下留情?我凭什么手下留情?”

    那日白娘子受银灵子所救,也亲眼目睹闻人笙化作纸傀儡。白娘子当场昏厥,今早醒来,便寻银灵子报仇。白娘子心痛恼怒,指剑道:“你浮屠山养鬼修傀术,若不是此役,我笙儿是不是要白白送了性命?叫你瞒天过海!”说罢,长剑一幌,清风明月看不清剑招,等回过神,身旁的身影已至银灵子身前。银灵子心中有愧,闭目赴死,眼见剑入胸膛,却被另一道剑气挡回。白娘子回剑站立,举剑一字一句道:“今日谁挡我为笙儿报仇,就别怪我手下无情!”闻人岚双目晶莹,痛语道:“霄云,笙儿已去,如何都不能挽回了……”白娘子怒喝一声:“闻人岚,你给我闪开!”闻人岚不退,白娘子怒刺过去。大殿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到,白娘子再刺不下去,眼睛红了。白娘子伤心道:“是我的笙儿,也是你的,你竟为一个外人阻我!”闻人止捏紧紫薇剑,起初紫微台弟子不明所以,后来听明白,想到闻人笙,纷纷拔出剑。浮屠山弟子也暗暗拔出剑,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沈丹青欲上前,“师兄。”蓝清珏轻轻摇了摇头。

    闻人岚脸色发灰,痛苦道:“你就不能把‘笙儿’当笙儿吗?”说完低声道:“他们一模一样,看着他就好像笙儿还在。”白娘子斥道:“什么把它当笙儿,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我若认了它,我的笙儿怎么办?他孤零零惨死在了浮屠山,现在连他的父亲和母亲也要认一个冒牌货吗!”闻人岚道:“真真假假就那么重要吗?你就当他是真的笙儿,好吗?”白娘子懵了,心碎如绞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闻人岚默默点头,难过道:“是我告诉他笙儿所有的一切,喜欢什么,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白娘子握紧双拳:“闻人岚,你!”

    银灵子对挡在身前的闻人岚道:“岚道友,是我对不起你们夫妻。”面朝白娘子,揖礼道:“笙公子因我而死,我当以死谢罪。银荣不惧死,只希望白娘子可予我时日,让我在大难中能够保我浮屠山。”清风,明月眼泪夺眶而出,又生生憋回。白娘子目不斜视,怒目斗起,一剑砍下,众人惊呼出声,只见银灵子一缕花发被割下,白娘子撒剑咬牙切齿道:“今日饶你,等事了后,我必亲手取你性命!”走开了。众浮屠山弟子松了口气,朝白娘子方向揖礼谢过。

    “笙师兄……”不知何时闻人笙出现在殿外,闻人隐看见,紧张地叫出声。

    白娘子的背不可遏制地僵住,对‘闻人笙’再不肯舍一眼。闻人隐追出去,白娘子喝道:“回来!”闻人隐转身跪下哀求道:“大娘娘,是我!是我!笙师兄是为救我才死的。”白娘子道:“起来!笙儿已去,如果你心存悔意,就不要把任何人当成他!”闻人岚无奈闭目,上前拉起闻人隐。

    闻人笙一口气奔出玉虚宫,虽为傀儡,却万念俱灰。终于在一处山林停下,山野苍茫,只见鬼兵倒卦于林。闻人笙仿似看不见,朝那里一步步走近。

    倒卦的鬼兵觉察出来,睁开浓如石灰水的缝着字的眼睛,看一会,闭上了。

    一处山坡。

    蓝清珏出现在身后道:“玉虚宫很大,若不想面对,可随我来。”闻人笙道:“你救我,是救闻人笙?还是救这只纸傀儡?”蓝清珏道:“你认为自己是谁,我便是救谁。”闻人笙惨笑摇头道:“我是谁?我曾一度以为我会变成他,好像也成功了。那些日子,我们相处得真好,我想成为他,也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就是他。美梦成真,可还是碎了……”蓝清珏的目光很淡,没有再说话。闻人笙抬起头,忽而就明了了:蓝清珏知道,他知道,他不是闻人笙,因为那个温雅照人,容冠兰陵的裴长公子绝不会像他这样因求不得而歇斯底里!沉默一阵,蓝清珏转身往玉虚宫走,闻人笙看了会,跟上去。

    是一处宽敞的石室,只见里面石台上躺着一女子。女子身着白衣,黑发如云般铺在身下,雪色的发带在乌色中露出了一点。

    女子的眼静静地闭着,长长的睫毛暗影凭着室里跳跃的烛光落在了无色的面颊上。

    女子的鼻子笔挺而有灵性,许是因为烛光,女子的嘴唇有了一些颜色。

    昏睡状态中的女子好似退去了寒冷的特质,变得温暖和明媚,可知道她的人便会知道所有这些只是一种错觉。

    等到那双漆黑长而深邃的眸子睁开,又是一个清寒的世界了。

    聚灵鼎的五色光闪动着。沈丹青和银灵子从室门进来。见到姬酒酒,银灵子有些震惊,回想起仙门流传的言谈,再看蓝清珏,不由微叹口气。沈丹青手按上蓝清珏的肩膀,说道:“让姬姑娘灵体归一吧。”姬酒酒的灵识尚弱,强使灵体归一有害而无一益,可如今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蓝清珏转过脸,眼眸中有化不去的疑虑和担忧,末了向银灵子揖礼道:“有劳银先生了。”银灵子急忙阻住道:“不必大礼,兰仙快起……”银灵子望蓝清珏面容,不觉发了愣,背上竟也生出汗,那人的名字简直要从呼之欲出,可看久了又不像。

    三人分坐石台,相看一眼,开始为姬酒酒归灵,三人引姬酒酒灵识入泥丸宫,饶三人术法无双,脱离了聚灵鼎的灵识也不由他们掌控,慢慢地竟有了消散的趋势。

    玉虚宫,被一种紧张的氛围笼罩。

    这里,三人为姬酒酒归灵,那里,玉虚宫外大批的鬼兵从天而降,攻杀玉虚宫。“呼”的一声,一道巨大的毫光冲天而起,整个玉虚宫被冲天的符文环绕,瞬间,所有的鬼兵望而却步。

    光芒寂去,玉虚宫不过是一座寻常的宫室,道德峰上,玄明站起身,吐出声音:“不愧是昆仑先祖的修习之地……”

    “烛龙要重临世间了吗?”

    似一种叹息,却无畏惧。

    昆仑山的潮声一日比一日响,浪峰一日比一日高,已经是第九次涡流爆发了,雨水,莫名的死亡,以及未知的恐惧快把人逼疯了。

    第九次涡流停息了,银白色的月光里,蓝清珏一步步踏上玉虚宫门的台阶,他累极了,每走一步身子都不能抑制地摇晃。

    蓝清珏倒在台阶上,脚下的海浪呼啸着涌上,又哗啦啦退去。

    玉虚宫的宫门由内打开,里面的人凄凉地走出来,很想哭,昆仑的弟子也真的哭泣了,冲在蓝清珏身边,哭得很伤心。

    蓝清珏的手放在一年幼弟子的发顶,轻轻道:“别哭,小山檀。”这是自涡流爆发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小山檀以前觉得海浪很美,潮声很动听,也从没有想过昆仑山的大海有一天会像个齐天的怪物一样会撕碎这里,撕碎他们。

    小山檀一辈子再不想看见大海。

    陆机扶着沈丹青,清风搀着银灵子,九次涡流,沈丹青,银灵子,蓝清珏各挡下三次,再没有人能阻得了涡流了!陆机的眉蹙紧,看身边沈丹青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蓝清珏,海浪层层,血色波涌,不知道为什么,陆机心里涌起一股怨气:“小师叔不是很强吗?师祖们盛誉的人怎么就保不住昆仑了呢?”这一心思起,陆机吓了一跳,一股燥热袭遍全身,“小师叔也只是一个人,再怎么强,也只是一个人,小师叔尽力了……”一股冷意贯穿了陆机的四肢百骸,只听他喃喃自语:“昆仑山保不住了,师叔祖也会死吗?不,师叔祖他要活着!”

    在陆机的一番天人交战中,沈丹青不知何时已走向蓝清珏,很平静,脚步声动了,陆机身后的诸仙门也走向蓝清珏,他们的眼静默却不屈,将目光望向那未知的海面和天空。

    只有陆机,停在了原处。

    涡流停息了,自那日之后再没有发生,人们在一片欣慰中却发现陆机不见了。

    昆仑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陆机就如蒸发了一样,没有尸体,众人只能在一遍遍祈求中度日。

    十月,昆仑山层林尽染,秋节的风吹过,叶子飞扬,落尽了遍地的雪线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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