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等大家都吃过饭,各自都去忙了,钱洛栖才忐忑不安的跟着王福全进了里间。

    “坐吧。”王福全坐在凳子,上见钱洛栖竖着手站在那里,说道。

    “是,”钱洛栖乖巧的应了一声,偷眼看王福全面色,才捋了一下裙摆规矩的在最近的凳子上坐下,双膝并拢。

    他人长得好看,一动一静无不透露出大家公子的教养。

    王福全看的别扭,坐就坐吧,还得那样弄一下裙子。

    真是毛病!

    王福全头疼的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二女婿全身都让他看不习惯,不过现在她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应该知道像堇禾那样的女子是以后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的。”

    王福全说话直接,也不做什么铺垫,就将自己的意思说的出来。

    钱洛栖哪里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爹?”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福全,不敢相信这才是新婚第一天,公爹就说出要让妻主纳小的话。

    这事儿本也没有那样急,王福全虽然有那个意思,本想着等一段时间再说。

    但如今一看钱洛栖什么都不会做,还带着个专门干活的人(小厮),自己那个愣头青女儿又什么都听他的,心里便开始着急。

    正好冰柔没有走,将事情说开了,两人还能提前培养一下感情。

    这事儿他本来是想先跟刘堇禾通气的,但一想自己女儿那个臭脾气,思来想去还是先从钱洛栖这边下手吧。

    自己是公爹,他一个新夫郎,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虽然说嫁妆很多,但哪有男子不会伺候妻主的,自己没嫌弃他都是好的了,只是让他贤惠些,他肯定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思,不然那就是不孝,只要钱洛栖同意了,刘堇禾那边想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总得有人伺候堇禾的衣食住行吧,不是我嫌弃你,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从小都是被别人伺候的。如今嫁了人,一时半会儿的也学不会如何照顾妻主,既然这样,那就先让别人照顾你学习着。再说我们家堇禾是个有出息的,以后肯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与其以后进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倒不如找一个熟悉的人,连人选我都看好了,就是你姑姑家的冰柔,冰柔这孩子我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脾气好人也不错,关键是做事麻利,什么都行,他是个好孩子,进门以后也会敬着你的。有他帮着你我以后也放心。”王福全语重心长。

    “还有你那个小厮叫清霜,是吧?我听说这样的人都是有身契在主人家手里的,让他做什么做什么,生死都由人家捏着,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好做这样的事,被人知道了咱们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家戳烂了,要不让我看你就放了他回去吧。”

    “还有从现在起你要跟着学习打理家务了,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你姐夫,实在不行来问我,你总不能事事都要靠着别人吧?”

    “堇禾在外面做生意忙得很,家里总要收拾妥当才能让她更加舒心,咱们做男人的不都是这样吗?事事都要想在前头。”

    王福全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没看到钱洛栖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了。

    出嫁前他爹叮嘱他,凡事要多听公爹的意见,但他爹没说公爹对他的意见有这么多呀。

    自己的规矩在他眼里成了累赘,还要让清霜离开。

    清霜自小没了爹娘,跟着自己一起长大,说是小厮更像是亲人一般。

    那一纸身契也只是形同虚设,如今若要让他离开,先不是说自己不能适应,清霜又能去哪里呢?他已经没有家了,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去不是要了命吗。

    为妻主纳妾——

    钱洛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止住汹涌而来的泪意,低着头道:“都听爹的意思。”

    他想说不可以,他想说自己也能做到那些,可现在不是他在闺阁中的日子可以任由自己的脾气,这是公爹提出的,他做人家夫郎的,难道还能说不吗?

    听到不能将清霜遣送出去,王福全还有些遗憾,不过看见钱洛栖这样听话,愿意“主动”为刘堇禾纳小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果然还是刘练长得太丑不是女儿的心意吗?

    看,这要换成冰柔不就顺利的很嘛。

    “好,既然你也同意了,我们就将这事儿给定下来吧,回头挑个好日子就让冰柔进门儿。”王福全一锤定音。

    ……

    “什么?!”

    刘堇禾正在喝茶,听到王福全的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爹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才刚成亲,纳什么小啊,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

    王福全不以为然的说:“谁笑话呀?人家只会说你有本事。”

    “冰柔多好啊,又贤惠又体贴,最重要的是对你的心意,那是什么都换不来的,你可不能伤了这孩子的心。再说你夫郎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这事儿我就做主了。”王福全以为刘堇禾是不好意思,拍拍她的手笑着说。

    “什么呀?你就做主了。”刘堇禾不高兴了,怪不得刚才钱洛栖的脸色那样难看,自己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游魂似的进了屋。

    原来症结在这里呀。

    “我们这刚成亲,你就提纳不纳小的事,这让洛栖心里怎么想?我们好好的,你说这事儿干嘛呀?你要是闲的慌就找点事情去做,这事儿我不同意。”

    刘堇禾不轻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实在不能理解王福全怎么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情。

    当然,就是他以后提,刘堇禾也不会同意的,这不瞎搞吗。

    “唉,冰柔这孩子不错,你不喜欢啊?”王福全诧异于女儿的拒绝,“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啊。”

    “我这么大的人了,哪还需要别人照顾?再说冰柔和吕时锦早有婚约,吕时锦还是我专门聘请的账房先生,很有才华,本来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你这弄的,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王福全啊了一声,脸上献出迷茫的神色:“可是冰柔不说他和之前的那个谁,婚约不是解除了吗?所以我才……”

    刘堇禾不耐烦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说解除就解除了?人家为了他付出那么多,聘礼都给了,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工作,对,他又那样好,要什么给什么,总不能因为人家老实就这样欺负人吧?”

    “您趁早打消这个主意,我看家里地方有些小,还是别让冰柔在这里住了,早些回去准备待嫁吧。”

    王福全哑然,“这……这,你不喜欢冰柔啊。”

    刘堇禾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他了?”

    “那好吧,”王福全知道这事儿是不成了,只能遗憾的说:“那我再另外给你物色人选吧。”

    刘堇禾:“……?”

    不是,你怎么这么热衷于给我房里塞人呢?

    “您就歇歇吧,这些事就别操心了,我姐这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吗?你还是多放些心思在她身上吧。”刘堇禾连忙打断王福全的话。

    “行吧。”

    送走了王福全,刘堇禾又连忙进屋去哄生气的小公子。

    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过了几天,刘堇禾先受不住了。

    “搬家!”她乌青着眼,神色萎顿的宣布。

    以前是婆媳问题,现在是公爹和女婿的问题,都是千古难题,她这几天过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

    王福全看不顺钱洛栖的做派,总是为难他,倒不是他爱找人麻烦,实在是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三观不同,所以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合拍。

    钱洛栖不敢对王福全说什么,回来就找刘堇禾的不是,她晚上都睡不好,没几天就有了黑眼圈,还惹得金秀英等人嘲笑她晚上“太努力”。

    天地良心,她可是清白人,比水还清,比珍珠还白,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可惜没有人相信她。

    不顾王福全的阻拦,刘堇禾找人火速收拾东西去了镇上的宅子。

    “我看叔挺生气的,你这么着急搬啊,不搁村里多住几天?”邹莉冰边帮着将行李搬下马车边说。

    “嗨,那还用说,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过二人世界呗!”金秀英凑过来挤眉弄眼的,一脸姐妹我了解你的样子。

    刘堇禾一把将她的大脸拍开,“滚,你懂个屁!”

    面对邹莉冰的疑惑,刘堇禾只能无奈的说:“夹板气不好受啊……”

    话不用多说,邹莉冰就明白了。

    当然意思不是说苏听溪和田贺矼处不来她也受夹板气,田贺矼不知道有多疼苏听溪,她这个闺女都得往后排,更别说苏听溪现在有了身孕,田贺矼更是像呵护宝贝一样,看邹莉冰都不顺眼了,直让她没事别在家里晃悠,省的苏听溪看了又吐。

    这不,一听说刘堇禾要搬家,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扫地出门了。

    邹莉冰大概能明白钱洛栖下嫁后的种种不适应,王叔又是个直肠子,说话有时候不好听,难免有矛盾,可不得受夹板气嘛。

    只是邹莉冰没想到想象中无所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刘堇禾也会有搞不定的事情。

    刘堇禾狗撵似的忙着搬走,怪不得王叔不高兴呢。

    “要不怎么说千古难题呢,”金秀英后怕的拍拍胸脯,“亏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这样的烦恼。”

    “嗯?”邹莉冰拆台,“噫?我看您时常去孙寡夫那,还以为你俩……”

    金秀英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差点跳起来,嚷嚷道:“你别胡说,我那是去催债的!”

    “我就说说,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

    “声音越大心越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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