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绝尘篇

    混元大陆,浩瀚无边,共分九州三十六域,武道昌盛,宗门林立,万族争雄,厮杀、争斗、崛起、覆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兴衰成败皆在一瞬之间。
    然而,无论如何激烈的斗争,都无法动摇这片大陆的天,他们,才是这混元大陆的主宰者,任何势力都只能仰其鼻息而存活,只因——“皇”的存在。
    混元大陆强者分为卒、士、灵、将、帅、候、公、君、王、皇十阶,每前进一步都是极为不易,而那位于最顶端的“皇”,整个混元大陆也仅有三人,被世人尊称为“三皇”,执掌九州三十六域。
    三皇之中,空绝皇仁慈宽厚,赏罚分明,因此依附者众多,势力也最为庞大,独占四州十八域。
    而万域皇阴狠诡谲,行事不择手段,手下皆是嗜血好杀之辈,四处征伐,虽称皇时间最短,却也拥有三州十二域,仅次于空绝皇。
    至于最后一位噬灵皇,虽仅仅只有两州六域之地,却是连空绝皇与万域皇都不敢轻视的存在,其从一名小小的城主一步步君临天下,无论是对手还是盟友,对其的印象都出奇一致,隐忍且城府极深,无法知晓其心中所想。
    三皇统治混元大陆百余年,虽小有摩擦,但一直相安无事,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会一直如此之时,十三年前的一场惊天剧变彻底震惊了九州三十六域的无数强者。
    十五年前空绝皇闭关之时,万域皇悍然发起突袭,空绝皇麾下十八域竟有七域倒戈,如此猝不及防的变故使得空绝皇一方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在极短时间内损失了大量强者与疆域。
    闭关之中的空绝皇强行出关阻挡万域皇,两皇相碰,牵扯出了二人之间更早的一桩恩怨,其中细节不甚明了,只知最终空绝皇与万域皇大战一场,因强行破关而有伤在身的空绝皇不敌手段很辣的万域皇,陨落而亡。
    而在这场剧变之中,同为三皇之一的噬灵皇自始至终未曾露面,空绝皇死后,混元大陆的势力进行了一轮大洗牌,耐人寻味的是,作壁上观的噬灵皇疆域一夜之间扩张到了四州十五域,其中五域更是出自那倒戈的七域之中。
    自此,混元大陆九州三十六域,万域皇占据五州二十一域,噬灵皇占据四州十五域,三足鼎立变为双皇争霸。
    青岚州,神行域,巨象城,城中一处不大的院落之内,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于烈日之下挥舞着一柄木剑,少年面容坚毅,五官虽还尚显稚嫩,却已然是英俊不凡,剑法飘逸,一招一式之间已是登堂入室。
    “哥.......”
    正当少年挥洒汗水之际,一道如夜莺般悦耳的声音传来,少年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首望去,一名白衣少女快步跑进院落之中,少女看上去仅有十三岁左右,却是发育得极好,身材修长玲珑,长发飘飘,面容与那少年有七分相似,却有着与之完全不同的美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灵儿,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见到这名少女,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问道。
    “王伯呢?”
    名为灵儿的少女没有回答他的话,环视一圈之后疑惑地问道。
    “在屋内休息。”
    少年笑着回道,他与妹妹无父无母,自记事起便跟着王伯生活,王伯为人严肃深沉,对他们兄妹二人倒是极好,教授他们剑术与修炼之法,算得上亦师亦父,不过却是对他们的身世只字不提,他在问过几次之后没有得到答案也就不再去问,对于当下的生活他很满意,没必要追究其他。
    “哦......”
    灵儿闻言红唇撅了噘,显得有些失望,随即又高兴了起来,走到少年面前故作神秘地说道:
    “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少年闻言一愣。
    灵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鼓着脸说道:
    “你修炼修傻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唔......好像还真是。”
    少年抬头想了想,方才一笑应道,他对于这种事向来不甚在意。
    “唉,亏得我还想着要给你送什么礼物,结果你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灵儿嘟囔道。
    少年见她这幅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后者柔软的发丝,温声道:
    “我知道灵儿最好了,让我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灵儿闻言美眸之中笑意涌现,玉手一翻,不知从何处翻出两柄长剑,长剑一黑一白,白剑宽大,黑剑细窄,放在一起差异极大,却又有诡异的相合之感。
    “这是......”
    少年眼眸一亮。
    “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灵儿说着将那柄白色大剑交到少年手中,自己则握着那黑色细剑,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给这两把剑起了名字,你那把叫凌日,我手中的叫暗月,怎么样?好听吧?”
    “不错,好剑,谢谢你了,灵儿。”
    少年轻抚剑身,眼中光芒闪烁,他一直在寻找一柄适合他的剑,却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手中这把让他极为满意,一时间爱不释手。
    手腕一动,一道剑气发出,院落之中的一块大石头应声从中间一分为二,断面光滑如镜。
    “哥,难道你已经突破到将级了吗?”
    灵儿见状,美眸微睁,随后激动地说道,方才那一击看似简单,却需要极为精妙的控制力,绝非灵级轻易能够做到的。
    “将级哪有那么容易突破?”
    少年摇了摇头道。
    “就算现在没有,我相信哥你也会很快突破的,别说是区区将级,就是候级、君级甚至是王级也不在话下。”
    灵儿笑着说道。
    “到时你我兄妹二人仗剑天涯,一起踏遍这日月山河。”
    “那你可要努力修炼了。”
    少年宠溺一笑,抬手刮了刮少女挺巧的琼鼻。
    灵儿皱了皱精巧的鼻子,不满地说道:
    “我不要,修炼好无趣,只要哥你努力变强就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说着眨了眨眼,满脸挂着俏皮的笑容。
    “好,那就让哥来保护你。”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应道。
    “咳”
    一声轻咳在此时传来,二人身后的一扇房门打开,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王伯”
    少年与少女见到此人,同时开口道。
    “嗯.......”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冲着两人一招手,待二人走近之后不着痕迹地将他们挡在身后,随后抬头看向半空,淡淡道:
    “不知是哪一路朋友造访寒舍?”
    “不愧是当年十八域主之一的东莱域主,果然敏锐。”
    片刻寂静之后,虚空之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后在少年与少女震惊的目光中,十余道身影凭空浮现,为首之人是一名黑衣老者,面容和善,然而一双眼睛却是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其周身的气息更是令人感到窒息。
    至于其余人,少年倒是并不陌生,都是巨象城城主府的人,甚至就连城主大人都亲自在场,如此场面令的少年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身躯微微移动,将灵儿护在了身后。
    王伯盯着半空中的一行人看了片刻之后忽然一笑道:
    “这位大人说笑了,什么十八域主在下并不知晓,在下和两位侄儿只是逃难至此,这一点城主大人想必也是知晓的,大人可能是认错人了。”
    巨象城城主此刻一脸犹疑,这姓王之人他也打过几次交道,虽然有些本事,但却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年空绝皇麾下威名赫赫的十八域主之一,但既然那位大人一口咬定他是,他也不敢反驳。
    老者闻言怔了怔,随即一笑道:
    “不是?此处地处混元大陆偏远之地,本君若不是恰巧路过有事此生都不会踏入这种地方,本君想不通以阁下的实力为何会甘愿屈居于此,还恰好带着两个孩子。”
    说道孩子,其看向少年的目光之中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仿佛面对的是一件奇珍异宝。
    王伯眉头皱起,掩袖又轻咳了两声,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少年耳中:
    “尘儿,待会儿一旦动手,你先带着灵儿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少年一惊,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伯用眼神阻止,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
    下一刻,王伯一抬手,少年与灵儿便感到身体一轻,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想走?”
    老者面色一变,就要出手拦下,却被一掌逼回,狼狈后退两步定睛看去,只见王伯挡在前方,看着他冷冷道:
    “区区君级,若非本王因伤境界大跌,你连站在本王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老者目光颤了颤,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退意,强自镇定之后,冷笑一声回道:
    “可惜你现在的实力比本君也强不了多少,空绝皇麾下十八域主忠心耿耿,在空绝皇陨落之后尽皆战死,唯有你重伤而逃,躲躲藏藏十余年,苟活于世,想必就是为了那两个绝氏余孽吧。万域皇大人亲自下令,绝氏一族,鸡犬不留,他们就算逃过了今天,没有你的庇护,也难逃一死。”
    “你们今日也难逃一死。”
    王伯一改病态,体内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次日消息传出,城中某处发生神秘爆炸,方圆千里夷为平地,是何缘由无从知晓,紧接着巨象城城主暴毙的消息传来,一连串的消息令这个小小的城池沸腾了起来,一时间议论不断,猜测纷纷。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人群外围,两名身披斗篷的人影正在低声交谈,开口之人听声音是一名少女,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不安。
    另外一人沉默片刻,抬手拉低了帽檐,声音低沉地说道:
    “走”
    “去哪?回家吗?”
    少女任由他拉着,亦步亦趋地跟着。
    那人脚步一顿,握着少女的手紧了紧,微微摇头道:
    “灵儿,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这两人正是昨日被王伯送走的兄妹二人。
    灵儿闻言脚下一滞,话语中带着哭腔说道:
    “那我们还能去哪?”
    “离开巨象城,越远越好。”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他始终记得王伯交代的话语,离此地越远越好。
    少年带着灵儿一路直奔巨象城外而去,在离开城外百余里之处却是脚步一停,在他们的前方挡着一道人影,一身黑色劲装,面色冷漠地看着他们,胸口处绣着一只白象。
    “城主府的人,将级实力。”
    少年斗篷下的眉头皱起,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实力,目光环视一周,就见另外四道身影自四个方向包围而来,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四灵一将......”
    少年隐在袖中的拳头握紧了几分,凭他和灵儿两人的实力,应付四个灵级已然吃力,更遑论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将级。
    “哥.......”
    灵儿扯了扯少年的衣袖轻声叫道。
    少年回过神,将灵儿往身后拉了拉,声音低哑地安抚道:
    “灵儿别怕,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两位,还请跟我等回一趟城主府。”
    为首的男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话虽说得客气,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没空。”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那可由不得你们了。”
    男子对此毫不意外,淡然道。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那四名灵级高手同时出手向着二人杀去。
    “小心”
    低声对着灵儿叮嘱了一句之后,少年一扯身上斗篷一甩而出,背后长剑瞬间拔出,一剑斩出将一人击退,同时脚下一动,身形连闪又拦下了两人,以一敌三,以一己之力拖住了三名灵级。
    灵儿则是独自应对那最后一人,她实力虽不如兄长,但毕竟也是灵级高手,对付一名灵级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六人的战斗持续了许久,少年毕竟实力不够,以一敌三终究还是渐渐落入了下风,但却凭着高超的剑术顽强坚持。
    那一直冷眼旁观的男子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身形一动出现在少年身前,抬手一拳轰出,拳风呼啸击在了剑锋之上竟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之声,少年被震退数步,握剑的手虎口发麻。
    男子一击得手未有丝毫停歇,脚步一抬一记鞭腿抽在了少年左臂之上,巨力袭来,少年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勉强稳住身形,身侧又是一道劲风,刀锋直取其咽喉而来。
    少年急忙抬剑挡下,顾不上左臂传来的阵阵剧痛,凝聚能量一拳轰在了对方腹部,这名偷袭的灵级高手未曾料到少年在此种情况下还有余力反击,一个不慎硬接了这一拳,当即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吐出,身体倒飞而出。
    一拳击退一人,少年却得不到片刻的喘息,又是两道刁钻的攻击自左右而来,少年手中长剑飞舞堪堪将之挡下,却在此时听闻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在少年挡下身前的二人只是,那名将级男子突然出现在其身后,掌中黑色的光芒凝聚,向着少年的后心而去,这一掌落下,他相信对方即便不死也不会有再战之力。
    感受到男子掌中的杀意,而少年又无暇分身,不远处的灵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则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硬接对手一记攻击,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少年背后,那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心口。
    猩红的鲜血洒落,少年立刻感到一具柔软的躯体撞在了自己的背后,紧接着是一股巨力连带着他一起被轰出了数百米之远。
    回首望去,入目所见是一张熟悉的俏脸,此刻却是苍白如纸,生机正在逐渐消散,少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恐慌、悔恨、痛苦在其心中交织,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呆呆地抱着自己的妹妹。
    “哥,灵儿没办法再陪着你了,一直都是你保护我,总算由我保护了你一次。”
    “哥......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去看遍这大陆九州的山河。”
    灵儿断断续续地说着,玉手抬起想要抚摸一下兄长的脸庞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无力落下,眼眸缓缓闭上,尚未来得及绽放的生命之花就此凋零。
    无尽的痛苦淹没了少年的心头,颤抖的手轻抚着这具已无生机的躯体,这个他承诺要保护好的妹妹,他最后的亲人就在他眼前因保护他而逝去。
    握掌为拳,血色充斥着双眼,愤怒取代了理智,此刻的他心中仅剩复仇二字,一直未能突破的瓶颈在此时突破,新的力量填补了他原本几近枯竭的丹田。
    将灵儿轻轻放在地上,捡起掉落的长剑,脚步狠狠一踏地面,身形如箭般暴射而出出现在一名灵级身前,抬手一剑斩出,后者在速度暴涨的少年面前根本来不及抵抗,一个照面便化为了一团血雾。
    少年一连踏出四步,每一步落下都会有一人陨落而亡,四步过后来到了那名将级男子身前,此时其手上已沾染了四名灵级的鲜血,浑身浴血,双目血红宛若杀神。
    被这双眼睛盯住,男子不由地心中一颤,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让他极为不安,开始后悔出现在这里了。
    “凌日劫”
    冰冷的话语自少年口中传出,手中长剑爆发出耀眼的白芒,剑光斩出,男子身形如破布般倒飞而出,男子慌乱之中艰难地转过身,然而一柄大剑自其胸膛一穿而出,心脏被剑气震碎。
    男子看了一眼胸前的剑尖,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随即意识便被黑暗所吞没。
    击杀了所有对手的少年脸色苍白,方才强行施展那一击,虽然成功以迅雷之势斩杀了对方,但他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收回长剑少年转身欲回到灵儿身旁,然而脚步刚刚抬起就是一软,阵阵眩晕之感席卷而来。
    在其倒地失去意识之前看到远处不断有着道道身影赶来,隐约可见这些人胸口所绣的白象。
    “又是城主府......”
    然而他已经力竭,再没有迎战的力量,他的心中反而升起解脱之感,或许,灵儿路上不会再孤单了,只可惜没能完成对她的承诺,但是,他实在太累了。
    “唉........”
    最后,在他耳中听到一声叹息。
    待少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之上,浑身伤势尽数痊愈。
    “醒了?”
    正当他疑惑间,旁边一块巨石之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转首望去,这才发现上面盘膝坐着一道身影,身披暗金色长袍,其上绣着繁杂的花纹,让人目眩。
    少年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他爬起身对着那道人影深施一礼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只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否则倒是能够多救下一条人命。”
    那人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说道,语气之中有些遗憾。
    少年闻言沉默了下来,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崖边一株古树之下新立的坟冢之上,那石碑之上一片空白,无名无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便没有刻字。”
    那人如此说道。
    少年默默走到石碑前,在石碑之前还插着一柄黑色的细窄长剑,正是灵儿所用的“暗月”。
    拔起暗月,少年盘膝坐下,目光盯着手中长剑,脑中回忆涌现。
    “哥,我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哥,你的叫‘凌日’,我的叫‘暗月’,以后我们兄妹二人仗剑天涯,一起去看遍日月山河。”
    “哥,你会一辈子保护我的对吗?”
    “哥.......”
    许久之后,少年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悲伤之色,手腕飞快转动,黑色剑影闪动,迅速在石碑之上刻下几个字。
    “吾妹绝灵之墓”
    “灵儿,我会替你和王伯报仇的,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少年起身来到崖边,看着天边的落日低声自语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子不知何时走到少年身后问道。
    “变强,报仇”
    少年将黑色窄剑负于身后回答道,声音冷漠无比。
    男子望着他的背影,少年的身形虽略显单薄,但背负双剑,落日的余晖落在其身上竟给其一种孤傲无双之感,让他心生爱惜之意。
    若能将此人收入麾下,只要稍加培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会是一个不下于域主的存在,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出手救下对方,否则以他的身份,并会在意一个小人物的死活。
    “我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复仇的实力,你可愿意跟随于我?”
    男子淡淡道。
    少年沉默半晌之后,点头道:
    “好”
    男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看向远方缓缓下沉的夕阳,抿了抿嘴,长出一口气,缓缓开口:
    “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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