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跟着刘庆一路进了乾清宫，来到后院配房，刘庆转身对跟着身后的小太监道：“你去给秦姑娘把门打开，帮忙收拾下，我去前殿等陛下下朝了。”秦天躬身见礼：“公公您慢走。”刘庆接着道：“姑娘先收拾，晚点朝云姑姑带你熟悉下宫里，在乾清宫，规矩总是多些，今晚可能就得上值了。”秦天应了是，送刘公公走后，身后的小太监已经打开了房门，屋里已经收拾停当，虽然简单但很干净，只有一张床、一张偏几、一张桌子、几把木凳，靠门口放着一个木制的架子，搁着一个木盆，应该是洗漱用的，床尾搁着一个木箱子。秦天扫了一眼，感觉家具、被褥应该都是新的，且是单人间，秦天心里疑惑，问道：“请教公公这是单人间吗？”小太监已经进到屋内，招收让秦天进入：“姐姐客气了，我叫程小舟，您叫我小舟子就行，师傅昨个就让收拾好了，都是领的新家具，您就踏实在这住着。”秦天这一路都没听见他开口说话，这才是听清他的声音，许是净身早，他并未经历变声，声音清脆响亮。程小舟看秦天并无东西要收拾，且明显晚上没睡好，便说：“那姐姐我就不帮忙收拾了，您赶紧收拾了歇会，您刚来不熟悉，午饭在侧面的耳房吃，吃饭时我喊您，朝云姑姑在御前当值，估计得等皇上午觉歇下了才能回来。”秦天看他虽然机灵但口风很紧，想着也打听不到自己来这的前因后果，所幸作罢，好好歇一会，第一天当值，不能出错才是关键。

    秦天进屋将衣服收在箱子里，箱子未挂锁，也没必要，看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提起来试了下，是空的。遂关了门躺在床上，事情已然这样，怕是没有用的，突然想通，睡意就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时辰，听见有人叩门，却是小舟子喊自己一道去吃饭。午饭和小舟子并另外几个宫女一起在耳房吃饭，乾清宫的伙食明显比自己之前吃得好很多，宫女们各个安安静静吃饭，要比在尚宫局规矩太多。因是新来的，吃完简单道了好，互相认识了下，也未做深谈，秦天知道在御前当值，每一个人身后都牵扯着一些利益，不比曾经在尚宫局当低阶宫女，口风要紧，行事更要谨慎，莫轻易得罪人，但也不要轻信别人。

    饭后秦天未敢再睡，一直坐在床上等朝云姑姑，约莫未时刚过，朝云姑姑就来了，虽是御前大宫女，但朝云姑姑面相很是和善，进了房门后，秦天赶紧起身见礼，她以后可是归朝云姑姑管的。却不料姑姑只是摆摆手，在凳子上坐下，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何时入宫，在哪里任职之类，秦天心想朝云姑姑心里也是清楚的，不可能调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御前，如今不过核实下，或者只是随意聊聊，化解她的紧张。又叮嘱了一些秦天早已日夜抄写烂熟于心的宫规戒律，便道：“你且跟我来，我带你熟悉下乾清宫。”于是秦天起身跟着朝云姑姑，大概清楚了乾清宫整体布局和各殿用处，秦天的主要任务是在后殿陛下寝宫掌管灯火，每日主要夜间当值，几点休息就得看陛下几点就寝，皇上入寝后内殿灯火熄灭，外殿仍点烛火，但这时就归守夜太监管烛火了，她就可以下值了。秦天听着感觉这活也不是很难，不过就是天黑了把蜡烛点亮，皇上就寝了把蜡烛灭了，一天当值也就两到三个时辰，白天都可以休息。朝云姑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斜睨了她一眼，道：“虽每日都是夜间当值，但之前陛下寝殿是没有掌灯宫女的，新调你来，也没有轮岗的，你需得日日当值，若有不舒服的，及时来告知我和刘公公。”秦天心下诧异，这岗位怎么还是新设的，忙问：“请问姑姑，之前陛下寝殿，都是由谁负责烛火？”朝云姑姑道：“都是刘公公负责，陛下不喜太多人伺候，近身伺候的也就刘公公，我负责陛下吃食，别的太监宫女大都在陛下上朝时洒扫收拾。”如此转了一圈，朝云姑姑带着秦天回到配店宫女住处，并告知她自己的住所，让她若有急事可去找她，午后她一般都在房舍中，秦天点头应是就回了自己房间。宫内太监宫女大都住在景山下寓所里，东西宫也有一些集中寓所，贴身宫女太监大都住在宫殿的配殿或者耳房里。乾清宫太监宫女的一举一动关系皇上安危，故而管理比其他宫要严一些，因皇上并不喜太多人伺候，故而宫女太监也不是很多，均住在配殿里。

    秦天回去，正好耳房开饭，因太监宫女大都轮岗，故而饭点并不固定，领来饭菜后，先分出一部分食用，余下的等着下值的人热热再用，秦天上值时间固定，还能吃到一手的热菜。秦天不敢吃的太多，怕等下上值突然打出一个饱嗝，吃到七八分饱就停了筷子，回去屋内等着朝云姑姑叫他上值。约莫陛下用晚餐收拾停当了，朝云姑姑回来喊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