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或许早已经注定好了。
当时,她虽然提名了夫郎,但千年来,他们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但她早已经记住了他。
帝君观问她为何提此人,她是这样回答的:“帝君,在下在人间有一座神观,叫心上观。其中,观内有一位香客,会在每年九月初九前来祈愿,想必是为情所求,为与心爱之人之缘分所求。为此坚持了九百九十九年,在下想,这应当算得上是真正的爱。”
刚说完,她还见帝君观点头,整个大殿却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反驳声:“不可能。算不上。”
那位神官声音洪亮,惹得众神转头相看。
问他理由,他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最终说出的却是令众神嗤之以鼻的话:“我看那人不爽。”
这件事不欢而散,想来,那位神官跟夫郎,是有什么过节吧。
夫郎听此言,笑了一声,说:“的确是有点过节。我私底下揍过他。”
天怜衣诧异,问他:“为何?”
夫郎说得很随意,但从他的语气来说,好像这是一件必须执行的任务,若不是作为,他会悔恨莫及:“他太自大狂,看他不爽。”
那位神官自大狂是天庭默认的了,但为了顾及面子上的和睦相处,大家都没有点出来而已。
但,总归来说,能让夫郎出手打一顿之人,不该只是看不爽的缘故。
回归正题,她现在主要是想要了解一剑祸生的事迹,便又问良人:“良公子,你可知一剑祸生喜欢的人是谁?”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良人的眼眸中看出了坚定的知道,但恍惚间又变成了不知道,变化多端快得很。
良人将头撇去一边,说:“不知道。我跟他年龄差太多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没人说,就算我想知道也难。”
天怜衣只好妥协:“好吧。良公子日后若是想起了,再告知我也不迟。”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或许他们都没有想过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
他们无欲是真,没有任何亲密动作也是真,但不能阻止有欲/望之无相国人来更是真。
所以当一身湿淋淋的无相国人闯进来躲雨时,明显地感知到原本很清淡的空气,突然间变得浑浊,四周弥散着一股让人看不见,但可以感知到淫/秽的氛围。
见状,阿善来到了天怜衣身边,生怕那人突然像个老虎一样扑过来,那就完蛋了。
天怜衣也会抬手在她手背上拍拍,低声告诉她:“不要怕,娘娘在的。”
自从她被流放下界后,沾了断头岭和鬼头国的光,见到了很多原本没机会碰上一面的无相国人。
可怎么说,那都是死人。今夜一见,才见到了第一位活生生的无相国人。
不愧是旧神后裔,身材高挑,乌黑密发,健步有力,看来平日里没少锻炼。
其实还活着的无相国人,脸不是像在铁链困住的头颅一样灰沉沉,反而是白色的,犹如一张白纸。
这张白脸皮甚至还没有半点儿五官的痕迹,但他就是能说话,能感知到对面的人是谁。
这是他们的神奇之处。
他和良人开口说了几句,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也是进来躲雨的。
说是来躲雨,怕不是那么简单。
谁不知道,这是辉煌洞,一个比盘丝洞还要刺激的溶洞。
若不是夫郎早就将溶洞上的壁画给遮掉,那么这个无相国人在第一脚踏进来时,艳奴也要跟着来了。
他也会问:“为何将神书遮起来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良人尴尬一笑,说:“带几位朋友前来,不太方便。”
此时,良人不用猜都知道,或许自己在他们心目中刚树立好的侠客形象,在这一刻全部塌房了吧。
没有脸,看不见表情,但不难从他的语言中判断得出,他想歪了。
他把阿善和天怜衣,甚至连夫郎也被视为艳奴:“哦,朋友啊。大家在外面都爱这么说。我也要找几个朋友来玩,这样陪你才刺激。”
阿善自然也是能听得出的,立即就往天怜衣身边再靠了靠。
这话说得在场的四人都不爱听,尤其是夫郎,他生气了。
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轻易玷污自己心爱之人,明喻不行,暗喻也不行,正大光明地说更是不行。
良人给夫郎一个眼神,即后自己上前去阻拦他往里走的冲动:“哎,我都带朋友来了,这地,你就让给我呗。”
那人一听,犹豫了一下:“可外面下着大雨,我上哪找去???”
良人:“总会有的。”
那人又说:“大家一起玩才快乐嘛。”
良人瞪大了眼睛,若是那人看得见,可得知良人现在有多想打死他。
但良人依然很温顺地说:“哎呀,你去别地找嘛,都有的。这地就留给我了,下次再让给你,行不???”
还没去到无相国境内呢,若是先惹得他们不愉快,想要进去怕是有点难。
良人可不管那人如何,一边好说歹说地将他推送出洞外,看他在大雨中淋雨的样子,多多少少有点歉意和过意不去。
可没办法啊,他作为半个无相国人,总不能让他们三个人就在溶洞里见到那一幕吧?
再者说了,还有两个姑娘呢。
这得多不雅观。
话是这么说,但至于雅不雅观,现在是能保守住了雅观,并不代表能一直保守得住,毕竟无相国境内,实在是无法开口直言。
因此,良人也折回来,深呼吸一口,先是道歉,再跟他们说明:“他人不太会说话,可能让你们听了有点不舒服,我在这给你们赔个不是。但是呢,无相国的基本情况,你们也是有所耳闻的,该面临的大概是逃不脱。”
做好心理准备吧,只能这么说。
天怜衣也为此皱紧眉头,她知道这件事是避不开的,但低头就会看见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不能愈合的阿善,她更是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停下脚步,打退堂鼓。
于是,她说:“没事,只要能见到一剑祸生,治好阿善的病。其他的一切,注意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此时,夫郎突然间说了一句:“那要是来了一趟,遭了罪,才发现一剑祸生并不在无相国内呢?”
那怎么办?
毕竟一剑祸生又不喜欢无相国整日没羞没臊的生活氛围,或许他早就搬迁离开了,也是说不定的。
另外,这几百年来,无相国风风雨雨,各种传闻流出去,也没传出神人去了哪,行踪大概在什么位置。
说来,他的确消失很久了,三界都没有了什么关于他最新的传闻出现。
良人也说:“据我所知,一剑祸生的确不爱在无相国居住,但最近有一个祭祀活动,马上就要开启了。就算是他远在天边,还要回来参加的。”
无相国这么不正经的国度,竟然还有这么正经的祭祀活动?连一剑祸生都无法避开?
天怜衣问:“就因为他是无相国神人?”
良人摇头,说:“不,这跟是不是神人没有关系。只因他是太子殿下。”
只见良人用法力放开了壁画上的某些红布,让他们亲眼可见的是一张祭祀活动壁画图。
站在最上方的人,穿着里白外黑的衣裳,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刺向天,仿佛就是在跟天做对。
如果说一剑祸生是无相国太子殿下,那么站在最上方的指天无相人,就是他自己了。
但他为何不在这张壁画上,画出自己绝对英俊的男相呢?
良人介绍说:“无相国祖上,都是些旧神。他们被观君追师一脚踢下来后,来到了现在的无相国生根建国。”
对于他们生根建国这件事,也是相当炸裂的。
生根建国,最缺不了的就是一个国家的王和后。
向来要选择一个国家的王与后,大多数是推举制度,这个方法也在无相国被实施了。
有所不同的是,其他国家的推举制度,推举的都是好人,大好人,爱国爱民的人。
在无相国,他们将最下/流成性,玩得最花的人奉为最强者,说最强者才能配当上这个即将诞生于世间的新国度的王与后。
于是,众所周知玩得最花最厉害的两个人,成功被无相国人抬着上了宝座。
王与后的名字,叫公公和奴不晓。
在一年的努力后,公公和奴不晓的膝下迎来了第一个皇子,取名为相生。
寓意着,希望这位太子殿下能拥有五官,然后繁衍生息的下一代,都是有脸有面的神人。
可偏偏,生下的这个太子殿下跟他们一样没有脸,没有五官,是个无相人。
伤心欲绝之下,又给他改了一个名字,叫祸生。
小到公公和奴不晓,大到整个国家国民都不知道,改了名字后的太子殿下,都给无相国带来了什么祸。
良人继续指着壁画顺着说:“自太子殿下能开口说话记事起,王与后就开始安排最有本事的人给他教授技能,只希望太子殿下长大成人,能继承王与后玩得花,玩得厉害的本事。”
然而,可悲的是,最终,祸生第一个被喊怪人的,竟然是他的王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