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雄性生物。”夏秋不满地皱了皱眉。

    “但是长得很帅啊！”蒋林淼感叹。

    余序走到薛易也面前，还是举着手，一脸坚定地说：“我来，我可以的！”

    薛易也认为这种任职的问题跟她没什么关系，也就不搭腔，等着背后那俩原住民发话。

    “我听说你不是从基层开始打杂吗？干多少活了？满100件筛查了吗？”虎头人问道。

    余序自信一笑，说：“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出去过，都已经满500件筛查了，帮你们避免了89起错拽。”

    蛇头人有些诧异地说：“这么勤奋？那也不是不行，那你来，好好干，我俩彻底解放了。”

    说罢，蛇头人和虎头人一同往前迈了几步，朝他们挥了挥手，异口同声地说：“各位拜拜。我们走了。”

    “这么草率。”薛易也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目送他俩走后，余序悄悄挪到薛易也身边。

    这下，他眼里原本的狐狸姐总算变成了有名有姓的“薛易也”。

    他终于看到了薛易也真实的模样，长得还真像个漂亮的小白狐，让他不禁眼神细细地来回描过她的棱角线。

    发现余序在旁边观察她，薛易也皱着眉看向余序。

    “这位柴犬头，你很闲吗？这么乐意来这。”

    看着薛易也没什么表情的脸，听着她仿佛自带一些混响的真声，感受着那股冷淡又有点拽的语气，余序一时感觉有点上头。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咳嗽两声说：“没有啊，我很忙啊，我就是热心人类的公平正义而已。”

    话一说完，他用余光注意着薛易也，期待着她的赞许。

    然而薛易也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哦”，径直朝大门走去。

    “既然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我们拉个群呗！”余序赶紧大声提议，想让薛易也停下脚步。

    蒋林淼一听，非常乐意地说：“可以啊，但是只能看到你们的名字和长相，没有其他具体信息了，要加好友只能靠记忆力了吧？”

    夏秋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没有兴趣。”

    薛易也仿佛没有听见，人已经走到门边了，余序只好立刻喊住她：“庭长！你不拉个群吗！”

    “现实世界勿扰，谢谢。”薛易也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

    余序愣在原地，土土这才懒懒地开了口：“我妈很忙的。”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蒋林淼怕余序尴尬，就笑呵呵地说：“没事，我加我加，我们可以线下交流一下，你报一下号码，我出去以后加你。”

    余序立刻报了号码，转身去追薛易也。

    这次算是薛易也第一次正式上班，也是第一次正式打卡下班。

    站在打卡设备前，她发现上面并没有具体的年月日时间，不禁觉得有点意思，轻轻笑了一声。

    “他们这是这样的。”

    薛易也听得出是余序的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

    余序微微俯下身，又接着说：“我在这打工的时间比你长，他们这的人跟我说，这里没有很具体的时间，因为各个世界的时间不统一，所以干脆懒得定一套时间体系了。不过人类可以用人类自己的时间感知来估算大概的时间。总的来说，就是不用在意这种细节。”

    薛易也微微点头，打完卡说：“所以呢？”

    “呃……所以……”余序被她问得噎住，“没有所以……那个，易也，你下班就回去了是吗？”

    薛易也眉毛一抬，说：“易也？不是叫姐吗？”

    余序一下就听懂了，一开始他是喊她“姐”来着。

    他犹豫地问道：“那个，你应该比我小吧……我26。”

    “我25，那又怎样？”薛易也嘴角一提，“之前不还乐意叫吗？不过也是，男人说话不算话实属正常，没事。”

    这后半句话，余序听得很明白，他当然不能做薛易也嘴里这种男人了，于是立刻大声喊道：“也姐！”

    “嗯。”薛易也满意地点了下头，“我逛逛。再见。”

    余序马上闪到薛易也面前，举着手说：“也姐！这里我待得久，我熟，我可以带你逛！”

    薛易也直接侧身略过余序，边走边说：“我自己也可以。”

    不顾薛易也的婉拒，余序决定跟着一起逛。

    走到了这里的大街上，薛易也才发现，这里也和人类世界一样，有商场店铺。

    只是头顶的天，看起来像是白天，又不那么明亮，若说是夜晚，也没有星辰。

    看到薛易也抬头，余序立刻开口：“这的人说，这里有昼夜，只是不关注时间，所以他们也不刻意区分。就看天色。这里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白天虽然没有我们的亮，但夜里也没有那么黑。”

    “哦，还挺有意思。”薛易也好奇地走进一间商店，发现架子上不但有人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前所未见的商品，“东西还挺多，千奇百怪的。”

    薛易也伸手去抓架子上的东西，当她感到自己真实地握住了以后，不禁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意识是握不到这些东西的。”

    余序立刻像个地陪一样解释道：“可以碰到，只不过我们带不走。而且这的食物，我们是吃不了的。”

    “哦，”薛易也转头好奇地问，“我们是有工资的吧？”

    “当然了，只不过一样带不走。在这是能当钱花，但对我们来说没太大用处。”余序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神秘地凑到薛易也耳朵边，小声地说，“但他们跟我说，这钱可以换成功德。干得多，搞不好我们功德无量！”

    “是么，那土土的猫生也能攒上功德了。下辈子还做猫吗？”薛易也低声喃喃地说。

    她想到土土那张大眼睛漂亮脸蛋，要是做人，也挺受欢迎的吧。

    “也姐，说到猫，你看啊，这里东西五花八门的，外头马路上的‘人’也长得各有风格，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个世界的人吗？”余序一副万事通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薛易也。

    薛易也没有说话，重新走到大街上，定在原地认真看了一圈附近来来往往的“人”。

    除了那些动物头的人，还有一些看上去就像人类共识的那种外星人模样，似乎还有精灵，甚至有些看起来虚无缥缈，没有清晰的实体，确实千奇百怪，包罗万象。

    “这里大概有整个宇宙的生灵吧。各种维度的。”薛易也说。

    还没等自己露一手，薛易也连答案都推出来了，还一点没表现出惊讶，余序有些纳闷。

    他的手肘轻轻戳了薛易也一下，说：“也姐，你见多识广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你平常都看些什么东西啊？”

    “没看什么，随便读读书而已。”薛易也淡淡地答完，指着刚飘过去像雾一样的蓝色形体说，“这是阿飘？”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余序仔细辨认着，也不是很确定，只好说：“可能是吧。不过，他们原住民确实跟我说过，这里除了我们人类，还有那些外星人啊，精怪啊之类的，也有仙有妖有神有鬼，那个说不定是阿飘。”

    薛易也捋了捋脑子里的知识储备，顺了一遍逻辑，抬头问余序：“阿飘不去地府受审，来这里……是没投胎前，在阴间生活的那批吧？做了阿飘，但没投胎前过生活也会干坏事，所以来这里被判？”

    余序听完，禁不住两手拍得“啪啪”响，语气里充满了仰慕。

    “也姐，你连这也知道？我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有哪本书写了这个知识点。”

    “没有。我猜的。”薛易也说着，又往前走，迎面走来一群同样服装的人，她猜这也是某某判罚堂的人。

    因为他们人世判罚堂的工作服也是统一的，一水的黑袍。不是那种法官穿的款式，长得反而有点像魔法学院的魔术师袍子，就是没什么花色。

    余序总是关注着薛易也的眼神所向，很快就捕捉到她的目光集中在那群人身上，于是立刻解说：“那是水精灵判罚堂的工作服。所以是水蓝色还带水波纹。比我们的是看着漂亮点。”

    薛易微微点头，说：“确实。我们那一身黑袍，人进来受审都得吓一跳，以为我们是一群黑无常。”

    “怎么，你对你们那套工作服很不满意？”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虎头人突然凑到了薛易也跟前。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虎头人吧？”薛易也确认道。

    “对，是我。我说啊，庭长大人，你要是不喜欢你们那套工作服，可以申请换个花样啊，这种事，都是庭长自己决定的。”虎头人说。

    “哦，说到这个，你们这个职位的称呼，应该也是随便叫的吧？和我们人类那一套不怎么对应吧。”薛易也说。

    虎头人手一挥说：“那当然，反正就这么个称呼，你就当你自己是大判官，他们四个是小判官，也可以的啦。”

    “我想也是。”薛易也朝虎头人和余序挥挥手，“先走了。”

    余序还没反应过来，薛易也直接在眼前消失了，他有些傻眼地看向虎头人。

    “她，她都不讲礼……不对，是不讲人情世故的吗？”

    虎头人瞟了余序一眼，说：“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她是庭长，你只能混个陪审员啊？你没发现她这人，叫什么来着，用你们那个方言形容啊，劲儿劲儿的？我可能选得不准确啊，就差不多那个意思。反正就得要她这种人，才容易铁面无私呢！”

    薛易也都走了，余序待着也觉得没意思，于是对着虎头人挥了下手说：“有道理。那我也走了，拜拜。”

    说完，余序瞬间感觉一阵迷糊，接着睁开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街边小巷的水泥地上，手撑着地坐起身后，他摸摸口袋，掏出了手机。

    “哇喔，这是回来了。”余序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