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人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两个人都瘫痪在床，一个双腿无力，一个腰酸背痛，没有一个人能在听到闹钟的第一时间爬起来。
但是社畜能在听到五分钟后的第二次响铃爬起来。
这个时候不用上班的夜行生物就显得格外幸福。杰森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睡，裸露的背肌线条充斥着性张力，褐色肌肤上零星的红痕在纯白的被褥下半遮半掩。
大清早的，小路差点又抬头了，
我被勾得看了几眼，实在是有心无力。于是扶着自己的老腰，充满怨念地穿衣服。“红老大手下还缺人吗？要不我干脆辞职加入你的帮派？
杰森闭着眼睛，嘴角却幸灾乐祸地翘起来，懒洋洋地道。“想得美。”
我撇嘴，向他丢了一个抱枕。
杰森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才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Q版红头罩图案，贱嗖嗖地侧躺着，配文案——女人。摸我。
红头罩本人:“……”
他的脸扭曲了，睡意成功被恶心没了。“这是什么东西？”
我满足地笑起来。突然觉得之前订制的谷子根本不用藏，在社死的同时能恶心一把正主，还挺爽的。
杰森:“……”
他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女朋友可能真的是个变态。虽然床第之间的癖好就已经显露了这一点，但目前看来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堂堂红头罩打了个寒战。
***
腰酸归腰酸，不妨碍我这棵单了两辈子的老树枯木逢春荣光焕发。
以至于在早高峰的轻轨上碰到尤莉的时候，她第一句话就是:“昨晚战果不错嘛，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双开门的小帅哥？”
“！“我瞳孔地震。“你觉醒变种能力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尤莉:“……少看点漫威，你不觉得自从韦恩买下版权后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她捏了把我脸上的胶原蛋白。“我当然是观察出来的，你现在就像华国神话里被滋补过的老妖精。”
我拍掉她的手，竭力压住自己嘚瑟的嘴角。“观察到位，请你喝咖啡。”
尤莉嫌弃又新奇地看着我春风得意的样子，十分好奇我这块朽木到底便宜了哪个冤大头。“周末就是漫展了，正好我现任男友是夜翼脑残粉，或许我们可以来个double date？”
义警与反派素来是哥谭旅游事业的财富密码，市中心漫展成了年度盛会，吸引本地人乃至外地人慕名参观。作为同人写手，我每年都会支个摊子卖小说和画报，发笔小财。
我想了想，没抵制住拉着桶哥在漫展招摇过市的诱惑。“我回去问问。如果他有时间我们会一起到的。”
尤莉和我约定好漫展当天碰头的时间地点，刚好轻轨行驶到市立图书馆的站点。
我和她一起下了轻轨，付了咖啡钱后向着街对面的哥谭中学走去。
来的时间不算早，校园走廊里已经挤满了打打闹闹的高中生。我一路微笑回应学生的问好，对于衣冠不整搂搂抱抱的小情侣也罕见地没有制止。
青春嘛，我宽容地想。
就这么一路阳光灿烂地溜达到办公室，我推门而入，直面兰福德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我闯祸了。”费因沉重地说道。
我的笑容微微僵硬。“嗯？”
“我说漏嘴了。”费因站起身，忐忑地盯着我的眼睛，抿紧下唇。
“蝙蝠侠他知道了。”
*
感谢上午的课程安排，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费因两个人面面相觑。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不被任何人打扰的环境来思考目前的处境。
我抱着手臂，靠着身后的办公桌，叹了进办公室以后的第二十次气。
费因忍不住了。“我也不想的。”
他可怜巴巴地缩在椅子上。“但这可是DC亲爹啊，他想套话，哥们儿真扛不住啊。”
不，这是我的问题。我沉痛地想，不该色令智昏把孩子托管给蝙蝠侠。这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
“他一定是从火星猎人那里知道了什么。”费因补充道。“都怪那个没有边界感的外星人。”
“算了。“我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好消息是我终于知道蝙蝠侠为什么找我谈话，他从费因那里挖掘出穿越者的秘密，急需从我这里对证说辞，找到突破点。
我的目光落到桌面上被损坏的几个微小的监听器，都是刚刚从费因身上搜刮出来的。
现在蝙蝠侠一定已经知道我们接过头了。
“他现在知道多少？”我思索了一番打破沉默。
费因如蒙大赦地喘口气，“就剩下DC公司的情报还没有暴露。他知道我们是从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但不知道自己是漫画人物。”
男孩小心看着我的脸色。“他现在知道我们是异世灵魂，因为门户实验穿越而来占据这个身体。”
好吧。我冷静地想。鉴于我们穿越的情况和夺舍差不了多少，虽然我是在路娅死亡后穿过来的，但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原主已经死亡，而费因则是直接穿越进这具身体里，原住民不知所踪。
只能希望蝙蝠侠能考虑到我们也是非自愿的无辜受害者，把危险等级降低。
“其实没有那么糟。”费因安慰我。“蝙蝠侠甚至主动摘下了面具，承认自己是布鲁斯·韦恩，他说我们应该为了后续计划向彼此交付信任。“
男孩说着便激动地前倾身体。“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足够诚意了。”
我心里一沉。“你是什么反应？”
费因愣住了。“我能有什么反应？”
是啊，他能有什么反应。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对于不知情的人而言足够引起震动，但是对于穿越者而言就是熟知的设定，甚至圈外人都有所耳闻。
费因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申明。“我当然表现出震惊的样子了，不会……”
“蝙蝠侠看得出来的。”我指出，心如死灰。“没有办法，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试探，他偏偏选择最直接的一种杀死比赛。”
人的本能反应是无解的，再专业的人士都会露出破绽。很不巧，蝙蝠侠无疑是侧写大师。
“你也说了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我越想越焦虑。“蝙蝠侠就这么选择直接暴露，不会只是为了试探的，只有一种可能，他能确保我们站在他这边，我们没有可能造成威胁。”
费因不服气地指出。“还有一种可能，单纯地交付信任。”
我呵呵一笑，苦涩无比。“你信蝙蝠侠交付信任，不如去信他的厨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置于对立面。”费因有点恼火，一半因为心虚一半因为真切的困惑。“到底为什么这么防备他？”
“因为蝙蝠侠是控制狂。”我面无表情地道。“我敢打赌他已经列好了如何控制我们这个不稳定因素的计划。”
而且他看到过我失控杀人的场面。我默默地在心里补充。
费因沉默:“……”
这个真喷不了，这是事实。
往好处想他们不是特例，蝙蝠侠是给所有人都制定了风险控制计划，包括他自己。
“行了，去上课吧。”我打断正在沉思的费因。 “昨晚他已经来找过我了，约定下午会谈。“
男孩压抑不住焦躁。“那怎么办？我们直接坦白吧。”
“看情况，会顺利解决的。“或许是从小被企鹅人耳濡目染，导致对蝙蝠侠真的存在偏见。我压下焦虑宽慰费因。
现在门户计划的过程已知后果未知，能否成功阻止巴巴托斯的降临，这其中又是否需要我们做出牺牲都是未知数。穿越者的身份注定存在隔阂，而蝙蝠侠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敢赌英雄的同理心，只能尽力弱化我和费因的威胁程度，当有一日英雄面临可能抉择的时候为自己加码。
费因眉头紧锁，还是听话地离开办公室。临走前固执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蝙蝠侠。”
他犹豫地抿紧下唇，最后诚恳地对我说道。“老师，你在这里生活二十五年了。不觉得和这个世界依旧有壁吗？”
＊＊＊
为了准时赴约，我和波波头女同事换了课，让数学几何替代奥斯丁为学生带来快乐吧。
我心事重重地走出校门，眼前一亮。熟悉的身影斜倏然缓解了焦虑，连带着脚步都轻快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
“怕你被邪恶的蝙蝠妖怪吃得渣都不剩。”杰森扬起眉，将头盔扣在我头上，促狭地往下拉了拉。我的视线跟着低垂，宽松的红色卫衣显出青年优越的骨架，鲜艳的色泽衬得面容越发英俊。
“那您多虑了。“我哼了一声。“这块硬骨头他啃不动。”
“喔。”杰森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之前在地道里忘恩负义的小老鼠大概是错觉，我记得她一见到蝙蝠就跑。”
我恼羞成怒，一拳头打在他的肱二头肌。
杰森往后仰了一下，笑着握住我的手，引到自己腰间。我顺势搂住他贴贴。
“别担心。”仿佛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故作镇定，他抱着我拍了拍我的头。“不管他找你谈什么，不想回答就闭上嘴，那只老蝙蝠不会为难你。”
“你这么肯定？”
“我了解他。”杰森淡淡地道。“看着不近人情，但本质是个好人。”
我震惊地抬头。“哇哦。”
杰森低头看我亮晶晶的眼神，啧了一声，挪开视线，耳尖可疑地开始泛红。“怎么了？我只是客观陈述。”
“我以为你们是仇人呢。”我故意逗他。“没想到你还会说好话。”
杰森超级大声。“就是仇人！”他看我捂住耳朵才低下音量。“如果他真的为难你就告诉我，我去找他麻烦。”
能被自推这么维护真是死而无憾了。我埋在安全感max的双开门怀抱里，又好笑又感动，心情复杂地开口道： “如果他有不得不为难的理由呢？”
“嗯？”杰森发出疑惑的鼻音。
“你还不知道我有什么秘密呢。”我低声道。在这段犹如被馅饼砸到的恋情里，我该坦白吗？这踩在云端的幸福感让我没有底气。
杰森沉默了几秒，低声回应道。“要赌吗？”
“赌什么？”仿佛有预感一般，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就拿你我的秘密作为筹码。“杰森捧起我的脸，蓝绿色的瞳仁里倒映出我愣怔的神色，嘴角上浮起微小的弧度。“赌注是我。”
他不自在地躲避我的视线，低下头，露出爆红的耳根，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尖：“就赌我知道一切后，依旧是你的。”
我：“……”
糟糕，尸体暖暖的。
我离开他的怀抱，主动坐上机车。“走，送我去韦恩庄园，我现在能刚十个蝙蝠侠。”
杰森：“喔，这么厉害。”
我举起喵喵拳以示决心，p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