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

    什么叫他来决定？当他看不见这有如实质的尴尬气息吗？当他看不出这俩人认识吗？

    说个不成熟的猜测——他怀疑自己之前买的女装就是给这姑娘穿的。

    “这取决于你是否诚实。”罗伊抱起双臂。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会紧盯着我。“别妄图考验我的洞察力。”

    好的，你听我给你编。

    我眼神下垂，落在虚空的一个点。手指摩挲着腰带别着的枪托，似乎在挣扎犹豫。

    刻意停顿了足足半分钟，我掐着时间开口。

    “你听过猫头鹰法庭吗？”

    *

    我，路娅·劳伦斯，明面上的身份是哥谭高中教师，暗地里却为猫头鹰法庭工作。是一个拥有双面人生的哥谭市民。

    与所有故事里的主角一样，我有一个悲惨的童年。我出生在没落的老牌贵族劳伦斯家族，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女。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因难产而死去，失去庇佑的我从小受尽欺凌冷眼。

    劳伦斯家族本就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我作为地位低下的私生女也早早陷入法庭的掌控，为了生存不得不效忠于组织。

    而我负责走私军火的生意。

    *

    以上，就是我的新马甲。

    当你面临谎言被识破的窘迫之境。小孩子会哭鼻子承认错误，倔强的愣头青抵死不从，而社会人只会撒一个更大的谎。

    现场编造一个人设对我而言并不难。

    挖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如同写作一般，灵感一闪而过，写下设定轻而易举。难得是之后需要用逻辑和语言，编织出整一个故事。

    遇到桶之后，普通市民的生活名存实亡。瞎话都开始一套一套的。

    首先，将老爸那层关系摘干净。经过猫头鹰法庭的攻击，冰山会所元气大伤。这段时间需要转移义警的注意力，至少让老爸得到恢复的时间。

    毕竟只有老爸不垮台。我才有后盾，有底气去过自己安逸的生活。这是现实。

    其次，老爸失踪之后，我在代理家族事务的期间确实走私了不少军火为可能遭受的攻击作准备。

    最后，既然派了五个鸟人来暗杀我，那我泼盆脏水也不为过吧？

    *

    “能说的我都说了。”

    我走过去，将坐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狙击手扶起来。面具后露出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清澈的单蠢，信赖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无辜的眼神，握住他胳膊的手指微微用力。希望他能一直乖乖地闭着嘴，配合我表演。

    “至于信或者不信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征求他们的同意。“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拜托让我赶紧溜了吧。我好去安排自己的新身份，至少能暂时应付这帮义警的调查。

    “唔。”罗伊挠了挠下巴，作出为难的表情。他对哥谭的了解远没有杰森来得深刻，罪恶之都的黑bang势力纠结错杂又极为排外，蝙蝠又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因此军火库只在涉及法外者任务时才会偶尔来哥谭踩点。

    然而应该管事的人只是闲闲地抱着双臂旁观。

    努力想要逃脱的女人仿佛当杰森不存在，只是一味地看着他脸色。

    于是罗伊只好努力朝着杰森的方向使眼色。

    而我则选择成为一个瞎子。那里站着谁？我不认识。

    令人尴尬的沉默大概持续了一分半。在场唯一能打破僵局的人终于开口。

    “把身上的武器都留下。”杰森语气凉凉地道。“你们可以走了。”

    我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狙击大哥身上的东西搜刮了一遍，上到军队使用的机密枪型，下到哥谭基本人手一个的撬棍，甚至还有手榴弹。

    最后掏出一块不祥的绿色石头。在法外者们沉默的视线里。我感到一阵要命的尴尬。

    老爸真是个贴心的好老板。连氪星人的威胁都替下属们考虑到了。

    正好走私氪石的脏水就泼到猫头鹰法庭吧。

    *

    拉着束缚狙击手绳子的一端，我仿佛牵着一只大型犬在身后。而且是没能完成老板任务的丧□□狗。

    罗伊蹲在角落里感兴趣地研究着我们留下的高精尖武器。看样子老爸费尽心思搞来的军事机密技术马上就会被窃取。

    我走出废弃的房间。

    杰森靠在门框旁边，他的头罩已经戴上了。在我目不斜视经过的时候，白色目镜微微亮了几分。

    “你不会真觉得这口罩有用吧？”

    我停下脚步，有点恼羞成怒。“你以为多米诺面具又能掩饰多少？”

    杰森没有回答。但是他敲了敲自己又红又亮的脑壳，声音还有点清脆。意思不言而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