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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大乱康府多污秽

    周氏请了最好的大夫来为康珩医治,这事儿被瞒得死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康珩的旧疾未愈。

    而知道的人,却以为柳氏吓人的红脸,是康珩的后院儿的侍妾们,为了争风吃醋设计的。为此,康珩的父亲大发雷霆,遣散了康珩的那一院子的侍妾,只留下了两三位老实本分的。

    这还没完,外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到处都流传着康珩的笔墨,若说是什么雅诗俗词也就罢了,可谁知那上边儿写的,竟是些不入眼的混账话。

    譬如——

    “那些该死的杀才!含鸟猢狲!懂什么叫‘雅俗共赏’!”

    “与那群穷酸饿醋可没什么好说的,个个蠢笨如猪,实在扫兴!”

    “直娘贼!那姓叶的短命鬼作的诗狗都不会看一眼,凭什么是榜首!”

    若这话是为浪荡公子哥写下的,倒也无可厚非,可写下这话的人是世人眼中的朗朗君子康珩,是能写出“只今只道只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的康珩,故而这次风波于他而言,可谓是灭顶之灾。

    康家。

    “滚!滚出去!”康珩泼了药,扔了药碗,红着眼,指着人便骂:“你们这些下流的娼妇蹄子,可是盼着我有今日?滚出去!”

    周氏站在屋外,听见里头的骂声,拿着帕子直掩面痛哭。

    “大伯母。”薛芝忽然出现,她穿着一件鹅黄碎花织金袄子,梳着惊鹄髻,髻上钗珠并簪,娉娉袅袅而来。

    她站在离周氏不远的地方,伸了伸脖子,往里头瞧了瞧,她问:“大哥哥还在恼外面的事吗?”

    少女明眸皓齿,粉腮桃面,甭提气色有多好了。

    “将将要过年了,怎会出现这样的事。”周氏哭得厉害,肩膀一耸一耸的。

    薛芝问:“可抓住幕后之人了?看大伯母和大哥哥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唉,怎么坏事儿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可是有什么冲撞了?”

    “敏姐儿。”康珩的父亲康值走了过来,他看向薛芝,颔首:“从前见你顽劣,如今瞧来,也算是有一两分真心在的,也知道来看看你大哥哥。”

    薛芝垂眸,轻声道:“顽劣归顽劣,可到底是一家人。”

    她看向康值,面露犹豫,片刻后,她才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大哥哥吗?若是不行,就当我没有来过。”

    许是她看上去太真诚了,康值点点头,允许了:“只是少提外边儿的事,珩哥儿眼下还受不得刺激。”

    薛芝进了屋子,她才踏进去,便看到一地的狼藉,还看到带伤的婆子丫鬟立在一旁,神色委屈,有的还在小声啜泣。

    “大哥哥。”薛芝掀开珠帘,进了里屋:“大哥哥,你还好吗?”

    康珩靠在床头,他见薛芝进来,神色恹恹,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大哥哥。”薛芝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语重心长道:“你可千万要振作起来,大伯母和老太太都很担心你。”

    她莞尔一笑,放柔了语气:“我也很担心你。”

    “担心你撑不过去。”

    康珩目光落在她脸上,面露狠厉:“等我揪出偷我笔墨之人,我一定会生扒了他的皮,让他痛不欲生,生死不如。”

    “嗯,是该这样。”薛芝又柔柔一笑:“那敏儿就盼着那天的到来,希望大哥哥不要让我失望。”

    “只是我想不明白。”康珩目光阴沉:“我那些笔墨,分明是埋在树下的,谁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流落在外?现在人也抓不住,东西也毁不了。”

    当然是丹宁告诉薛芝,薛芝安排人偷偷去挖的。

    薛芝自然不能说什么,只得耐着性子安慰他。

    康珩看着她的眉眼,忽然又想到了柳氏那张烧得通红的脸,他神色一变,倏地坐直了身子,手指着门,冲她吼道:“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还有柳氏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可怖的样子?查查查,父亲母亲祖母查了许多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归根结底,还是母亲治家不严,所以才会出现这些腌臜的混账事!

    “呜呜......”薛芝以帕掩面,跑出了屋子。

    “敏姐儿站住。”康值拦住她,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而周氏早在她跑出来的时候,就哭着喊着冲进了屋子:“儿啊!”

    薛芝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呜咽道:“我不知道......明明聊得好好儿的,大哥哥就突然对我又吼又骂......”

    康值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好像是在透过我在看谁。”薛芝哀叹一声:“罢了,今日是我不该来,是我多余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才朝外走两步,她又回头,带着红红的眼睛,正色道:“大伯,家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以为,还是得寻个道士和尚来看看。”

    康值不以为然,他敷衍般摆了摆手。

    薛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她福了福身,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待回了院子,她眼珠又一转,朝丹书勾了勾手。

    ...

    又是两日过去,离薛芝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最近崔氏和康尚书都忙得脚不沾地,为了筹备婚事,整日都忙得见不着人影,他们对大房的事表示十分痛惜,接着又投入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

    “想着咱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心里就难受得紧。”小蛮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心里很是不舍。

    薛芝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说话的呢。”

    小蛮吃痛地捂着额头,忙改口:“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就要离开康家了,所以奴婢心里很是不痛快。”

    薛芝没什么感觉,她现在不是薛芝,在哪里都无所谓。

    所以康府、罗府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最想回到的地方,还是薛家。

    想到这里,薛芝心里就难受得紧,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最近怎么样,偏生薛家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子嗣,所以她即便有心结交靠近,也无法。

    薛芝幽幽叹了口气,扶额伤感。

    小蛮凑了过去,眼巴巴问:“姑娘也是不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薛芝没理她。

    午后,薛芝刚午憩起身来,身子有些不爽利,脑袋晕乎乎的。她含着蜜饯,坐在窗边发呆。

    她就那般透过窗看着外边儿,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算计。

    窗外,远山杳蔼流玉,内院枯枝颤颤,窗下积雪未消。

    “姑娘。”丹书走了过来,替她披上一件袍子,又塞给她一个手炉,低声开口:“事成了,都安排妥当了。”

    康家大房今日又生了事端,闹得人心惶惶,下边儿的人都提心吊胆的。

    说是康珩院儿里又有人生了一张通红的脸,将好几个人都吓晕了。

    康老太太的人在周氏屋子里找到了一张红色面具,周氏却矢口否认,气氛闹得十分僵硬。

    康老太太气得不轻,又找人看了周氏的八字,这一看却是了不得。

    周氏的八字最近与康珩相冲,共处一宅,恐不妥。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恰好就信这些鬼啊神的,听了这话,立马拍板,打算安排人送周氏出府,去往城郊的庄子上,躲一段时间。

    周氏又哭又闹,死活不肯,闹到康珩那里去,只盼康珩开口让她留下。

    康珩最近事事不顺,本就心里烦躁,见周氏闹得这样厉害,便也没挽留。

    周氏顿时心凉了半截,当即收拾行李,去了庄子上。

    薛芝躺在摇椅上,膝上铺着毛毯,她嘴角高高翘着,眉眼十分得意。

    “姑娘。”丹书递来一碗燕窝。

    薛芝接过,慢慢地搅了两下,忽然发笑:“你说,周氏在庄子上,会怎么样?”

    丹书:“她习惯了被人伺候簇拥,这次去庄子上,她只带了几个伺候的人,想必很是难受。”

    “这次的事,没留下什么把柄罢?”

    “没有。”丹书道:“药是奴婢托人在黑市买的,奴婢去挖珩大爷笔墨时,正是好时机,确保无人看见。”

    “还有老太太请的那道士,也是奴婢托人雇的,眼下人早已出了京师,溜之大吉了。”

    “只是,姑娘怎么会知道,那树下埋着东西?”

    薛芝吃了两口燕窝,便将瓷碗递给她:“不该问的别问。”

    丹书接过,恭敬应是。

    “眼下姑娘还想继续吗?”丹书问:“如今大夫人去了庄子,大老爷忙于公务,珩大爷又病着,按理说,姑娘该乘胜追击才是。”

    薛芝哼笑一声,她理了理膝上的毛毯,侧目看向窗外,语气淡淡:“眼下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回过头来:“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丹书颔首:“准备好了。”

    薛芝掀开毛毯,丢在一旁,她起身来朝外走去,丹书紧跟其后。

    小书房内,薛芝一个人坐在案桌后,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你还知道睡。”丹宁突然出现,飘在案桌前。

    薛芝被她惊醒,揉了揉眉心:“不睡干什么?”

    “康敏的事,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作罢吗?康敏如今被他们害得魂飞魄散,不该就这样结束。”丹宁一脸怨怼:“你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才是。”

    “死无葬身之地......”薛芝细声呢喃,她忽然诡谲一笑:“该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是你才对。”

    她话音刚落,便按下座椅扶手上的机关,屋内四个角落里,“唰”的一声,立出一排桃枝。

    丹宁一惊,她猛然看向薛芝:“你想做什么?”

    薛芝从桌下抽出一把桃枝,起身来,动了动肩颈手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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