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地下室里共有七八个人,其中三个被捆在椅子上蒙着眼睛,另外几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流着鳄鱼的眼泪。

    南羚问:“你在做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苏澜声扔掉电棒,悠闲地靠在墙上。

    原来这些人都是网络喷子,因为收了金主的钱,在微博建了个超话组团黑南羚。

    其中一个被蒙眼睛的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颤颤巍巍地说:“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错了错了!放过我好不好,啊啊啊——”

    南羚看向苏澜声:“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放了他们。”

    苏澜声收敛了眼里的凶光,忧郁地看着南羚,昏暗的灯光显得他十分苍白。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表情,随即摆了摆,“远远不够,我还没玩够呢,我要送他们去见上帝。”

    说着,他拿出磨得尖尖的刀,朝那个颤抖的喷子走去,抬手……

    “别!”南羚握住他的手,甩到一边,低吼道:“我们行踪暴露了,身份证失效了,南州长的人随时会出现,你还要给自己再添麻烦吗?!”

    南羚指着那几个抱着哭的喷子,“他们也没惹你啊!”不就是在网上拉了屎么,你离远点不就行了。

    “你怪我,还推我,你居然为他们说话。”苏澜声委委屈屈的眼神像个缺爱的孩子,毫无保留交出自己脆弱的心,又被狠狠碾碎,血溅当场。

    “我在帮你啊,他们骂你,伤害你,我只是想教训他们,我有错吗,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姐姐不喜欢我了,又要离开我了……”

    南羚心都绞在了一起,看着苏澜声受伤的样子,她知道,只要她要,苏澜声会把命给她。

    可是,怎么会这样,南羚真的不想让苏澜声这么伤心,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他们。

    “我会处理了他们,但是不能让姐姐看到,他们的血太脏了,我怕恶心到姐姐。”

    话音刚落,苏澜声举起麻---醉---枪打中了南羚的腰。

    “啊——”

    苏澜声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上了楼。

    ***

    南羚两只手被铐在床头,整整两天过去,她知道自己又被苏澜声囚禁了,而且这次好像和以往都不同

    她很没有安全感,起先还会大喊大叫,最后别说喊叫,连意识都没了,只是在混沌中祈祷苏澜声还能进来救她。

    “唔……”

    嘴被撬开,凉白开灌进喉咙,南羚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看到苏澜声阴郁的脸。

    冷白皮本就带有一种多灾多难的风格,又是这个角度和情景,更吓人了。

    “咳咳……”南羚被呛得流眼泪,哑着嗓子,“那些人呢?”

    “姐姐都不关心我,只关心那些废物吗?”

    “我是担心你啊!”

    “放心吧,他们活得好好的,我还要利用他们找基朗教官呢。”

    “你要怎么做?”

    “先杀了基朗,再是其他人,至于你那个爸爸,害得我那么惨,姐姐你说,我该不该留他一命呢?”

    苏澜声当着南羚的面,将无数颗小黑豆装进黑面盒子收好,他低头看,手臂上出现一串灰色透明数字。

    “燕博士的女儿,怎么在你手里?”

    “那个老头已经快寿终正寝了,我只是想了个办法,让他早登极乐而已。”苏澜声说,“我偷了姐姐的钥匙,发现了好多宝贝。”

    “你……”

    燕博士是个天才,是个专家,同样也是个满手鲜血的罪犯。死不足惜。

    “他无儿无女,但好的东西总要有人继承吧。难道姐姐觉得我不配吗?”

    南羚知道他精神不正常,深吸一口气,“澜声,你听我说,唔……”

    Alpha不管不顾啃了上去。

    这个吻辗转中带出血腥味,苏澜声抱着她不撒手,轻声嘟囔:“姐姐,那个老男人碰过你了是吗?”

    “……”南风野没碰我,但他生了我。

    “你被人标记了。”

    “苏澜声,你有完没完?”

    “凶我。”苏澜声眼泪咕噜咕噜掉出来,“姐姐必须是我一个人的。”

    “……”南羚说,“你已经拥有我了。”

    “不够,不够不够,我要把姐姐藏起来,关起来,不许任何人看到,谁敢偷看姐姐,我就让他烂眼珠子。”

    “你简直疯了……”我也快疯了……

    “姐姐之前总是欺负过我,我要加倍讨回来。”

    她身上很疼,很疼很疼,却被掐住无法动弹。

    看着苏澜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晚被欺负的记忆涌入大脑。

    南羚慌了,也怕了。

    渗血的皓腕被金属手铐的磨得一道一道的,她多想从中挣脱出来,想逃离这种病态的相处。

    “姐姐,我想要你……”

    “澜声!”南羚哀求道,“我……真的,不舒服……今天不要好吗……”

    苏澜声亲了亲她,“没事,我会让你舒服的。”紧接着,按住南羚被铐出血的手腕……

    “不要!澜声,不要……”

    ……

    南羚感觉自己差点死在床上。

    腺体充血肿胀,身体痛得仿佛被车轮反复碾压,实在太累了,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锁链咔嚓一声,开了。

    南羚感觉自己被抱起来……

    坐在浴缸里,耳边是喷头刷刷的水流,热乎乎地浇在头发上。

    “澜声……”

    香香的洗头膏搓成泡沫,低声呢喃:“今天几号,我们被找到了吗?”

    南羚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关了多久,她的生活是苏澜声打理,但每天身体上都会增添新的伤痕。

    她感觉承受不住,可如果反抗,苏澜声就会觉得南羚不要自己了,然后像个孩童一样大哭,若逼得精神失常,还会把南羚铐在床头,不许穿衣服,用皮带抽她。

    “听话,姐姐。”

    耳边水流哗哗,苏澜声给南羚搓着澡,力道发狠,带有警告的意思。

    “放我出去吧。”

    苏澜声释放更多信息素,直到南羚身子发软,再将她揽入怀,另一只手给她清洗,“不行,外面坏人多,他们会抓你,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南羚睁眼看他,这双眼睛已经从紫色变成了灰色,性情也变了,对外人越来越残忍,而对自己,越来越敏感。

    洗完澡,苏澜声把她打横抱回卧室。

    刚拿起手铐的时候,南羚啊了一声,蜷缩在床边拼命摇头:“不要……”

    浴巾有些带血,露出斑驳的伤。

    南羚抱着胳膊,乞求道:“不要再折磨我了,都被你打肿了。”

    “姐姐不要怕。”苏澜声抓着南羚的脚,拉到自己面前,“这都是我爱你的痕迹。”

    “我不要,澜声,我们回到之前那样好不好。”南羚摇晃着苏澜声的肩膀,“你醒醒,醒过来啊!”

    “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么温柔,我都不习惯了,你应该打我,骂我,轻视我,用刀子捅我,让我去死啊。”

    “?”

    “但我还是爱姐姐,从小就爱姐姐。”

    南羚被他搞懵了,他在说什么啊,自己什么时候打他了?

    “澜声,你对小时候的事情有印象吗?”

    “当然有啦。”

    南羚从微博搜出南风野的照片,问:“还记得他吗,他是谁?”

    “……”苏澜声眨了眨眼睛,“坏人。欺负我。”

    “我欺负过你吗?”

    苏澜声点点头。

    “小时候,我都是怎么待你的……”

    苏澜声说:“姐姐抱着我,给我洗澡,还冲奶粉。”

    “然后呢。”

    “然后姐姐就跟妈妈跑了,不要我了。”

    突然,一阵强烈的电击声响起,格外刺耳,南羚皱起眉,到处找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结果发现是床底下。

    那块碎屏的手机,还能持续发出电击声。

    南羚关了手机,她似乎感觉这手机有问题。也许绿州的人早就发现了他们,在苏澜声工作的时候偷偷往她手机里装了。

    一回头,苏澜声就抓着她的后颈往后拽,情绪非常激动:“关掉!!把它关掉!”

    腺体还肿着,这样被苏澜声没轻没重地薅,实在太痛了。

    “我关掉了,澜声,别抓着我,很难受……”

    头顶是氤氲的灯光,此刻,他那张令无数Omega尖叫的脸格外阴鹜冷冽,在冷白皮的衬托下,眼球里血丝更重了。

    苏澜声神情惶恐,满眼都是害怕,不停地喘息着,像一只大冬天在雪地里哆嗦的丧家之犬。

    他说:“姐姐和妈妈跑了,离开我去过好日子了。他们害我被爸爸打,那些叔叔伯伯,兄弟姐妹都欺负我,说我是下贱的私生子,说我血是脏的。”

    “他们把我关进笼子里,用开水烫我,鞭子抽我,用针往我指甲缝里扎。我求爸爸救我,但爸爸说我是高贵的Enigma,让我自己从笼子里出来,让我杀人,做给他看。”

    “我是Alpha啊,即便我是Enigma的基因携带者,但我也不是Enigma啊……”

    “爸爸不相信。”苏澜声大着舌头说,“后来我学聪明了,开始隐藏实力,然后,他找来了白大褂,没有给声声打针,说我的基因没有被激发出来。我吐了,吐了好多好多,白大褂就……哇——”

    苏澜声吐出一口血,剧烈咳嗽。

    南羚给他拍背,颤抖地抚摸着苏澜声的眉毛,擦了擦汗。她想不到,自己视如珍宝的弟弟竟然被别人这样欺负,心里阵阵激痛。

    “我就等啊等,等姐姐和妈妈来救我啊。小时候姐姐告诉过我,妈妈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我一直在等。”

    “然后有一天,我终于等到妈妈了,妈妈说要带我回家……”

    南羚一怔,他在说什么?

    苏漫会带苏澜声回家?!

    南羚宁可相信猪会上树。

    “妈妈说带我回家的,可是,为什么要带声声去那个可怕的地方,太可怕了。”

    “后来,我看到了姐姐,姐姐不理我,还说我别想抢走妈妈,妈妈是姐姐一个人的妈妈。姐姐骗我,我受伤了,给姐姐看,姐姐让我滚,用刀子捅我,声声好伤心,爸爸说姐姐不爱我了,还说我是Enigma,不许有感情,我不相信,然后白大褂就电……”

    碎屏的手机又响了。

    苏澜声吓得躲在被子里,抱着头哭了起来,“不要电我,不要打我,我怕,我也是人啊,我要姐姐……”

    南羚听得云里雾里,如果这话不是苏澜声亲口说出,她绝对不敢相信。

    但是她不明白,苏澜声说自己伤害他,这就太离谱了。

    他们分开的时候,苏澜声五岁,重逢后十六岁,这十一年他们从未见过面,如果此刻苏澜声说的都是真的,那一定是南风野干得好事。

    当天晚上,苏澜声发起高烧,甚至开始说胡话了。

    他们没有身份,连水、电和食物都成问题,更何况看病了。

    南羚照顾了他好久,成功被传染了,而苏澜声却越来越疯癫,在屋里待着没有除了佐爱什么都不干,神智不清的时候会出现幻觉,最离谱的时候,把南羚认成了南风野。

    南羚思来想去,决定了解苏澜声这些年的全部。

    毕竟苏澜声这么傻着不是办法,他也不想再做缩头乌龟了。南风野这么宝贝他的Enigma继承人,最起码不会伤害苏澜声。

    这么久以来,自己独享了他的所有付出,从苏澜声救她离开星阅,再到为她割肉,最后高贵的苏少爷为了养她,甚至放下见面做最底层的工作。

    这一次,也该她为苏澜声牺牲了。

    南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抽搐的苏澜声,偷偷亲亲他的侧脸,“别怕,姐姐在呢。”

    随即打开电脑,给一个神秘号码发送了邮件:

    xxxx,这是我所在的地址,想找你儿子,就派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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