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

    一个月之后。

    菠菜场餐厅后厨。

    南羚整理了一下衣领,透过微波炉反光镜,看到自己穿着这身制服,俨然一副服务生的模样。

    彭铠在身后拍她,“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南羚:“嗯,很棒。”

    “是啊,不然根本混不进来。”彭铠感叹道,“没看出来啊,你做西海港风味的菜式,也很有天赋嘛。”

    南羚一边搅和着绿咖喱,一边看着彭铠那快要把白色制服撑破的肚子,笑着说:“在你眼里,我只会腌泡菜啊?”

    “哪里啊,你不光会腌泡菜,还会煮大酱汤。”

    “……”

    “呦嚯,你们别看这西海港落后,饭菜真不错,花样也多,比星阅强多了。”

    梁若天端着香兰叶鸡说:“没见过世面的胖子,一看就没去过路国,路国那真是地大物博啊,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不同美食各有千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路国人做不出的东西。”

    南羚尝了口刚挤的柠檬汁,“若天,听你这话,莫非是去过路国?”

    “嘿嘿,”梁若天讪讪道,“我自然是,没去过。”

    “好了别吵了,快来帮忙洗菜。”

    “南羚,前段时间怎么了?”梁若天洗着菜,“我听甜妹儿说,是苏澜声不让你出门。再多问她就不说了。”

    “想什么呢,哪有的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吗?”

    “也是。哎,真不是我说你,如果你实在身体不好,就不要来嘛,军火的事反正有我们呢。”

    彭铠说:“话说,澜声和南州长真的是远方亲戚吗?怎么南州长那么给面子,直接给了贵宾票,不像我们,还得在这儿装服务员。”

    南羚心想,什么远方亲戚啊,那是他儿子。

    她笑笑说:“我也不清楚,下次你们可以问问他。对了,甜妹儿和虞桦姐呢?”

    “她们啊,”彭铠想了想,“估计已经喝上了。”

    *

    南羚突然扶住水池,一阵晕眩传出大脑,下意识护住肚子,后背汗涔涔的,薄薄的衣料都浸透了。

    “你没事吧。”彭铠紧忙过去扶她,“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南羚惶恐地抬手,与他间隔出一段距离:“别碰我。”

    梁若天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先避一避,这里有我们呢。”

    “就是啊,澜声本来就不让你来。这里人多,信息素混乱,对Omega肯定有影响的。哎,我的错,早该料到你不适应。”

    “……”

    苏澜声决定在拍卖会上偷军火,大家整装待发,他给同伴分工明确,唯独不许南羚参与。

    出门前南羚还和苏澜声大吵一架,毕竟三个月的时间非常煎熬,她实在受不了被当成金丝雀一样生活,快疯了。

    如果是往常,她一个高级Omega在公共场合也完全能应付信息素的干扰,可眼下怀着孕,腺体的能量全部供给胎儿,非常虚弱。

    苏澜声忙着偷军火,没时间管自己,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做掉胎儿……

    有些事一旦起的想法,也许就是厄运的开始,事情也会往自己不愿意的方向发生。

    而南羚却丝毫感受不到,她沉寂在获得自由的喜悦中,只要解决掉肚子里这块肉,她就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加强训练,说不定感知力也就逐渐恢复了。

    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此陨落。

    南羚不相信,讲道理,她从来都是个不愿认输的人。童年时就身体虚弱,又是Omega,当时她还很小,小学就经常遇到被Alpha堵墙角的事情,后来考进训练营。

    其实从进入青春期开始,她已经能打得过大部分的Alpha了,但星阅是财阀的天下,有钱人掌握了联盟80%的资源,普通人根本惹不起,还会拖累家人。

    苏漫绝对不会在意孩子有没有遭受暴力,她连亲生的都不关心,怎么可能搭理前任的女儿,能养着就不错了。

    “你们戴好传声器。”南羚指了指耳朵,戴好口罩,从桌子上端了一杯柳橙汁做样子,“我先撤了。”

    南羚退出厨房,走到宴会大厅。

    由于穿着服务生又端着餐盘,所以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在西海港,为了区分高低贵贱,普通人如果进入这种高档的宴会做服务生,必须统一服饰,不可露面必须戴口罩,防止高傲的贵族Alpha跨越阶级爱上下层人士。

    南羚搓了搓手,瞄了眼清一色不露脸的服务人员,又瞄了眼谈笑风生的贵族,她撇了撇嘴,遮住一半的脸透着说不清的厌恶。

    前方出现了两个熟悉又曼妙的身影。

    南羚看到周甜甜和虞桦,一个抱着一个Omega,跟当地贵族在跳交谊舞。

    周甜甜边跳边喝,怀里的小o散发着浓郁的绿豆香,香得跟一块绿豆糕似的。

    南可镁道:“姐姐,你好美,闻起来好香呀。”

    “哈哈,那必然的。你姐我可是博览群o,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过,你是我见过最美的。虞桦,我们换一下。”周甜甜眯着眼睛,脸颊微醺地接过刚才和虞桦跳舞的Omega,“你叫什么?”

    “你猜。”Omega语气中带有一丝轻佻,似乎很会撒娇。

    “别搞欲擒故纵这一套,姐姐不喜欢。”

    “姐姐这样好没情趣哦,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

    周甜甜闻着他身上的抹茶香,轻笑一声,“你长得真像我一个朋友,她也是Omega。”

    “是吗?我们很像吗?”

    “长得是有点像。”周甜甜白了他一眼,“不过你比她茶多了。”

    服务生南羚从旁边路过,擦到南嘉锌的后背,玻璃杯爆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地面上洒满了柳橙汁。

    “什么人!这是来砸场子的?”

    “还是个服务生,毛手毛脚的,把他扔出去。”

    南羚蹲下来,把玻璃渣一点点捡起来,放到餐盘上,顺便从那对扎手的玻璃渣里捻起一只指甲盖大小的传声器,紧紧握住,下一秒,另一只手传来激痛,被踩在玻璃碎片里渗血。

    南嘉锌抬起脚,惊呼道:“哎呀,我踩到什么了。”

    与生俱来的天性,让南羚身体产生了排异反应,这样的抹茶香实在令她不适。

    南羚站起身倒在周甜甜身上,将传声器塞到她手里,眼神交流中告诉甜妹儿撩o需谨慎,传声器别再掉了。

    随即后退一步,学着当地居民的模样,卑微地跪在地上:“不好意思小姐,先生,碰到你们了,我该死,我大错特错,请小姐罚我。”

    周甜甜先是一顿破口大骂,骂到她都厌恶自己此刻的泼妇行为,紧接着佯装淡定地搂着小情人,“宝贝,你伤到没有?”

    “姐姐,我很好。”

    “那就好。”周甜甜指着南羚,吼道,“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你个贱奴!”

    “是是是,多谢小姐体谅。”南羚连忙往出口走去,身后传来南嘉锌的撒娇。

    “姐姐,你干嘛那么凶啊。”

    奇怪,这人是谁啊。

    南羚捯饬好口罩,看到后面被大铁链子锁了。

    地下一层阴凉,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除了潮湿,还有隐隐的腐臭味。

    南羚十分遵守职业道德,必要的跑路时哪怕是狗洞他也钻,可现在却无处可钻。

    看来此处他们早有安排,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一滴血落在地面上,她摸了摸脸,指肚上沾满了暗红的液体。

    南羚捂着嘴一阵干呕,吐到耳鸣眼晕,勉强清醒的时候,感觉听力似乎在慢慢恢复,远处有是电棒的声音,还有Omega的味道。

    闻声掠去,电击声越来越近,她迅速躲进水泥墙壁后面,掏出精油粗暴地往脖子上涂,下一瞬,眼前的场景令她屏住呼吸。

    一间破屋,里面是新拐卖来的Omega,全部被一条锁链缠着脚固定成一排。

    领头的佣兵举着□□,边指挥边骂:“快点,把新货都运进来。”

    “该死!这么多Omega,怎么没见着一个M2型血,一会儿拍卖会怎么搞!”

    “州长不是说了吗,没有M2型就用别的代替。”

    三个Omega被押解进屋,腐臭的空气中顿时掺杂了甜腻的信息素,其中一个小女孩哭泣不止,越哭,腺体散发的味道就越浓。

    他们被夺走了衣服,宛如流水线上未加工的商品,身上只有一条遮羞的白毛巾。如此场景,但凡目睹的人,都能联想到屠宰场里被拔毛后光溜溜的白鸡。

    隔着一堵墙,听着隔壁嗷呜的叫喊。

    嗞嗞嗞——

    “啊!!”

    “不要打了,啊啊!”

    “我想回家,我好害怕……”

    哐啷!

    前方的铁门打开了,敞开一道光。

    机会难得,虽然距离不进,但以南羚的速度,她完全可以翻身过去,踢飞佣兵头子的枪,再扔出随身携带的□□。

    越过那扇门,就能脱身了。

    隔壁惊恐的尖叫还在持续播报,南羚不耐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心底涌起一阵燥火。

    如今的情况,她知道不该再给自己添麻烦,更不该给苏澜声惹祸。就像梁若天说的那样,天下之大,罪恶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他们只是身手超凡的卧底,生活朝不保夕,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出了事有几条命垫底?

    Omega容易感情用事,这是南羚致命的弱点,只有脑残才会在同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

    少女手心捏出了汗,想到苏澜声那张温柔的脸,狠狠揉了两把心口。

    于是,心一横,瞄着敌方状态,脚下渐渐蓄力……正要动作,突然,刺耳的惨叫穿透鼓膜。

    是刚才那个女孩,估计是因为不听管,被按在地上打呢。

    “呜呜呜,爸爸妈妈,我要回家,不要,不要打我,好疼……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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