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嘀嗒,嘀嗒,嘀嗒。”

    雨滴从屋檐边落下,掉落在引水渠里,溅起水花,发出声响。

    屋外寒风刺骨的吹,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侍女手中端着托盘,穿过连廊从拱门的位置匆忙走了过来,随后走向房屋,推门而入。

    屋内,上好的果木炭摆放了两盆,窗户微微打开一个缝透风,也好消减一些屋内的药味。

    拔步床上,躺着一位清瘦的女子,身着白色的里衣,虚弱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是稍稍动作,便嗓子眼痒的厉害。

    “咳咳。”

    “小姐,喝药了。”

    匆忙进来的侍女赶忙递上托盘里的碗,拿着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

    陆云舒看着眼前的调羹,叹了口气,“给我吧。”

    她接过药碗,感觉到温度不是那么烫之后,一伸颈,直接将这碗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自味蕾爆炸开来,让人无意识的皱紧眉头,似乎这样做就能减轻一些苦味。

    “小姐,蜜饯。”侍女熟练的递上果盘。

    陆云舒连忙捏起一颗吃下,这才压下口中的味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周围围了大概四五个侍女,各司其职,但实际上,都是怕她出现突发情况。

    待人都下去了之后,她靠在柔软的棉被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谁能想到,她在家做个饭能把自己给炸死?

    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炸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架空朝代,一个名为“姝”的女尊王朝。

    姝,女字为尊,朱为大红,也为朱雀,结合一下亦可意为凤凰。因为凤凰,是姝国的守护神兽。

    而她所在的地区,是一处比较偏远的地界。

    此处依山傍水,天杰地灵,名为青城。而青城管辖的地界里,有一处小镇名为青石镇。

    青石镇下还有数不清的小村庄,每一次的集市,他们都会来到镇上,采购需要的东西。

    陆家是青石镇有名的地主,有善名,也有恶名。不过恶名比较占上风,毕竟自古以来,商人重利。这种情况下,难免有时候会触及别人的利益。

    恶名,有时候也是他人所造成的。

    陆云舒是陆家小辈中唯一的孩子,只因陆家主当年只娶了一位夫郎,便是她的父亲。

    但这位夫郎早年间因为一场大病离世,这些年也就只有她们娘俩依偎在一起活着。

    陆云舒是早产儿,因此从出生开始就体弱多病,在古代,早产儿能够活到今日,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也多亏了陆家家大业大,用财富挽留住了她的小命。

    陆家主中年丧夫,自是悲痛不已,看着跟夫郎如此相像的女儿,更加的光怀备至。这是夫郎留下的孩子,亦是她此后的接班人。

    但谁又能想到,昨日的一场风寒,早就将她破败不堪的魂魄驱逐体内。如今存活于世的,是来自异世界的一抹魂魄。

    陆云舒躺在床上,磕上眼眸,把脑海里所有的记忆给梳理了一遍。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像原主,但瞒着这位可怜的女士,是可以做到的。

    她不敢把自己不是本人的事情告知,一是怕自己被当成妖孽烧了,二是怕这位女士知道自己女儿死了的事情遭受不住。

    从记忆中可以看出,这位母亲虽然是个女强人,但也有柔软的一面。那就是对着家人,在家里,她从不摆谱,对于夫郎的要求,也从不拒绝。

    夫郎去世时,她看着眼泪未曾滴落一滴,实际上,伤心到极致的人,是掉不下眼泪的。因为人体是有保护机制的,它会让你误以为自己是不伤心的。

    但这只是缺乏一个契机。

    她敢保证,自己若是将原主已逝的消息说出,这个女人会疯的。

    为了对方,也为了自己,她无论如何都要做好陆云舒。

    虽然抢了别人的身份,但另一个层面来讲,她也失去了自己的身份。永远以别人的身份存活于事,对她来说,怎么不算的上是一种残忍呢?

    此后走向如何,她不知,但明确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富贵病,如果没有银钱的加持,恐怕不出多久就得毙命。

    活下来,是她的首要目标。

    因此,让这个家族富贵下去,也是她的目标。

    也曾听原主爹说过,有位云游四方的神医,若是能寻得踪迹,说不定还真能救她一命。

    而神医的踪迹并不是谁都能知道的,花个大价钱兴许能够知道一些线索。

    所以她首要的目标,其实也就是挣钱了。

    “唉。”

    她唉叹一声,为自己原来世界的命运感觉到几分无语。要不是心血来潮的想要给自己做一餐饭,也不至于引起爆炸了。

    她一个本本分分的社畜,哪里懂得经商之道?

    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

    焦急的脚步声,还有那略微慌乱的声音响起,“我儿如何了?服下药歇息了?你等不在房内守着,跑到外面来躲懒了?”

    “奴不敢。”

    “我亲眼所见,你们几个……”

    门外传来的躁动让陆云舒忍不住扶额,她忘了这个亲娘视女儿如命了,发现没有人守在房间里,怕是以为她被怠慢了。

    “娘,是我让她们出去的。”赶在人发火前,她赶忙出声吸引人注意。

    只是声音有些大,牵扯到嗓子眼了,惹得她一阵发痒,随后就是几声咳嗽传出。

    门外的人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推门而入,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端进来,看似鲁莽实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我儿不必为她们开脱,不过是几条奴籍,怠慢了我儿,发卖出去便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忙顺气,端着水递到嘴边,动作熟悉的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而跟进来的这几个奴婢,脸色一白,立马跪了下去。

    “求主子息怒。”

    谁也知道,被主家打发回去的奴下场是不会好的,而且也不一定能再次碰到更好的主家。

    现场的气氛一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陆云舒抬眸,一脸英气的女子映入眼帘,对方的样貌算不得惊艳,只是普通人的长相。只是肤色偏白,又有几分大腹便便的意味,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诡异的在她心中浮起。

    头戴玉冠,手指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尤其是大拇指的位置上戴着块玉扳指。玉的成色不太好,但主要是镶着金边,看起来就多了几分美玉的感觉。

    陆家确实是暴发富,但也不是从穷苦人家暴富上来的,陆家祖籍就没有穷人。只不过以前是平平无奇,轮到这一代的时候,也就是她娘这一代,脑子比较好使,突然就富贵起来了。

    也算是抓住了机会吧。

    她忍下喉咙间的痒意,伸手抓住了眼前妇人的衣袖,摇了摇头,“是孩儿不愿意这么多人伺候着,睡觉都不安稳,便……咳…便将她们赶了出去,娘您别生她们的气。”

    虽然接受了原主的身份,但本质上她还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这种动不动就发卖的行为,她还是比较抵触的。

    陆母闻言,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过头去却又是变了一张冷脸,“既然我儿这般说了,那便放过你们几个了。不过,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多谢主子,多谢小姐。”

    “快去把李大夫叫来,就说我儿醒了。”

    “是。”

    一婢女下去了,另外几位去到别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职,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偷闲。

    在这种阶级分明的时代,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于众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陆云舒别过眼,尽量忽略眼前的画面,她还是得尽快适应一下这个时代的秩序。

    陆母拉着她的手聊家常,一些小八卦也跟她说。毕竟一个常年不怎么出门的人来说,外面的所有事情都是新奇的。

    家长里短,零零碎碎的几句话过去,也等来了匆忙赶来的李大夫。

    李大夫上了年纪,头发已经开始掺着一缕一缕的白,黑白相间的,还有几分非主流的感觉。

    不过整张脸比较严肃,看起来像老学究,也就无人敢偷笑她的头发了。

    搭上脉搏仔细诊断了一番,最后她抽回手,“小姐的病情已经无碍,只需记得之后莫要再去吹凉风了。不过……”

    最后两个字下去,陆母的心都悬起来了,“不过什么?”

    “嘶~兴许是我判断错误了。”李大夫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许是大病一场,因缘际会祛除了身体的某些病灶,小姐的脉搏居然比以往好了一分。”

    不过好这一分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个病秧子。

    陆母倒是有些开心,“总归是比先前好一些,说不定以后还能更好。待我找到那所谓的神医,定要她治好我儿。”

    李大夫走了,吩咐了几句,留下了个方子。

    下人们拿着方子去抓药,一刻不得闲。

    陆云舒心里暖洋洋的,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云舒,如今你也一十有九,再过几个月便奔二十。为娘觉得,你该娶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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