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千纸鹤？
    那只水银之蛇的。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猫咪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这对他并没有害处，我就不加以干扰了。如果我想，凭我现在的能力，可以做到窥探一部分记忆，哪怕他有女神的庇护，也察觉不到。
    不过，我不会那样做，这样就挺好。
    说起来，在贝克兰德清剿阿蒙那次，那条水银之蛇躲了出去，哪怕冒着被乌洛琉斯再次盯上的风险，祂也躲了出去。
    祂在怕什么？怕我找祂一起对付阿蒙？虽然那时祂状态不佳，但也不应该惧怕阿蒙，那么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祂怕的是……
    我。
    我不会自恋到认为身为序列的祂对抗不了序列的我，至少那时的我，确实没有把握一定能对付一条水银之蛇。所以，身为命运途径的顶点之一，祂怕的是……我的命运？？
    有趣的事情。
    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或许我应该主动会会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
    思绪流转，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莫林把卷轴和毛笔交到克莱恩手上，没有疑问为什么一只小小的千纸鹤也很重要，直接应了下来：
    “好。”
    ……
    明斯克街号。
    莫林拿起放在克莱恩床头的千纸鹤和金镑，于一阵紫芒中，它们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手上。
    他随意向四周看了一眼，仿佛那些墙壁完全挡不住他的视线一般，把目光落在了极远处。
    “看来，教会已经开始调查制造紫雾的天使了。但竟然没有一位天使被调来贝克兰德？会不会有些小瞧我了。”
    忽然，他灵感触动，猛地回头望向身后，淡紫色的光芒满布他的眼内，一道身影从他眼中浮现：
    一位穿着异常简朴的白色长袍，留着遮住下半张脸的淡金胡须，胸前垂着一个银制十字架吊坠的男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看着自己，他的眼眸清澈单纯如同小孩，神情和煦而内敛，静静站在莫林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亚当！！！
    这一念头刚刚浮现，霍然间，周围一根根漆黑石柱耸立了起来，撑起了一座恢弘巨大的教堂。
    这教堂里，每一根柱子每一处拱券每一块穹顶的表面，都镶嵌着不同种族的骨头，它们密密麻麻，簇拥着一个上百米的十字架。
    那挂着十字吊坠的亚当正站在十字架前。
    这是一座尸骨教堂，不显一点阴森反倒充满圣洁意味的尸骨教堂！
    到了这里，莫林反而不再紧张，放松了下来：
    “原来我危险的启示，就是这？”
    “恭喜。”
    “哦？喜从何来？”
    “你得到了‘源质’的认同。自此，这片大地上，能与你抗衡的天使寥寥无几。”
    “这你也知道？我的身上有你安排的命运？”
    那站立在高大十字架下的身影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是我的安排，你不可能毫无察觉。自从你来到贝克兰德，你就没有按照真实内心来推动事情走向的想法，而你丝毫感受不到异样。我做不到这点。”
    莫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我知道什么情况了，怪不得我苏醒过来的日期会有延迟，不过你这样把你的‘父亲’，那位造物主‘卖’出来，真的好吗？”
    “没关系。如果不是得到‘源质’力量加持，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礼，你没理由挣脱已定的命运。”
    “很有道理，那么，阿蒙的到来，也是命运的安排？”莫林随意靠到一旁的尸骨上，十分自然的问道。
    “是交易。也是他的命运。”
    “我猜猜，在我杀掉卡平后，你们的事情暴露在风暴教会眼下，所以有人托你与阿蒙交易，转移教会视线？”
    这次亚当没再回话，只是站在那十字架前，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你把我关在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谈谈心？当然，如果你还想给我种下心理暗示读取我的记忆，还是省省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既然你知道我得到‘源质’的认同，那这些伎俩就没必要了。这么说的话，你想把我关在这里？你很闲吗？非要和我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不会太久。”
    “确实不会太久。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出不去吧？”
    ……
    于鲁恩王国最大最繁忙的港口——普利兹港登录远航的轮船，克莱恩先写了一封信，把“黑皇帝”牌和疑似灵教团成员的令一枚铜哨做了介绍，并把它们连同信件一起通过信使送到了阿兹克手上。
    做完这些，他把视线投回到桌上，那里放着一份浅黄色的身份证明，是购买远洋船票的必须物品。
    身份证明上的名字是：格尔曼·斯帕罗，是他通过莎伦小姐伪造的新身份——一个赏金猎人，一个想前往海上冒险以求暴富的疯子。
    收好所有证件，他他拉拢窗帘，于这独立包厢内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
    此时距离塔罗聚会开始还有点时间，克莱恩再次翻出“蠕动的饥饿”，将它戴到手上。
    拿到它不久，克莱恩便确认了它的能力：最多放牧五个灵魂，获得其对应的一部分非凡能力，具体获得哪些无法控制，只能随机，非凡能力的数量也是随机。
    而其中已有的五个灵魂分别属于：序列“无面人”，序列“心理医生”，序列“审讯官”，序列“梦魇”，序列“光之祭司”。
    克莱恩已经答应了放牧于其中的灵魂，无论他们生前做过什么，他都会放过他们，让他们灵魂得到安息，当然，是得到新的替代时。而克莱恩之后放牧的灵魂，只会属于那些穷凶极恶，罪无可恕之人。
    现在，他再次于灰雾之上动用“蠕动的饥饿”，想要释放那个与自身能力重合的“无面人”的灵魂。
    他闭目感应了下一个个扭曲虚幻的灵魂，他尝试着释放了那位“无面人”。
    那是个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子，扭曲和痛苦的感觉已消散不少。
    与这灰雾之上，无需借助任何仪式准备，便可以进行通灵。
    在得知从加尔加斯群岛往苏尼亚海深处航行至少一周才能找到美人鱼、黑夜教会“宁静教堂”藏有“占卜家”高序列魔药配方以及他所处组织“密修会”的一些事情后，这个饱受折磨的灵魂也消散于灰雾之上，化作非凡特性，得到了解脱。
    收好那个内部有不同面孔浮现的果冻状的“无面人”非凡特性，他给小“太阳”传递去了准备聚会的信息。
    这时，他愕然发现，代表莫林的那颗红色星辰变得不太一样，十分黯淡。
    他把灵性延伸过去，没能如愿将莫林拉入灰雾，不仅如此，那颗星辰没有任何反馈，仿佛克莱恩的灵性触摸的是一颗冰冷的石头，与以往灵性触摸的感觉都不相同。
    下午三点在即，克莱恩压下种种疑虑，同时触动了所有红色星辰。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青铜长桌旁，唯独缺少了“恋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