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上门提亲一

    沈离身体恢复得很快,一方面因为没怎么受伤,只是被困太久身体太虚弱,一方面得归功于焦月。

    谢府人口简单,谢元白大半辈子都在忙碌朝堂之事,谢执的兄长和嫂子一家在凉州定居,一群孩子长大了也跟着去了凉州,焦月前半辈子照顾夫君和两个儿子,后半辈子照顾孙子,如今闲不下来的人却得了大空,整副心思都放在了沈离身上。

    小儿子终于有人要了啊,还是个美人儿,为娘的怎能不紧着点?

    于是,三天两头各种参补着,什么事情都不让沈离动手,她也是有私心的,赶紧把准儿媳的身子养好,好把人娶过门,然后谢府终于可以添女眷了,焦月年纪大,却是十足的少女心,幻想着和二媳妇手牵手逛街买买买,然后去茶楼听听曲儿,坐在窗台上边吃东西边看街边的俊哥儿,这小日子该多美好?大媳妇一过门就跟着大儿子去了凉州,所以她就指望小媳妇了。

    于是,沈离真真正正地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柴日子。

    只是苦了谢大人,他觉得母亲就是来坑他的,日日霸占着他媳妇不放,他想抱媳妇,想亲媳妇啊!

    可是他心里又知道,只有沈离养好了身子,他才能尽快成婚,大冬天洗凉水澡的日子他过够了,于是乎,他忍了。

    好在,沈离休养的这段时间,谢执也忙到飞起,因为朝堂翻了天。

    说起皇陵一案,就不得不提一下,萧永承死了。

    这日焦月去万佛寺上香,回来又找沈离唠嗑。

    “要不说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天收呢,”焦月道,“阿弥陀佛,佛祖还是保佑我们沈谢两家的,离儿,你是不知道那前太子死状有多惨。”

    沈离也想知道后续之事,坐在暖炕上托着脑袋软乎乎地问:“怎么说?”

    “那日你们离皇陵入口近,萧永承放第一颗轰天雷的时候不是把入口炸榻了吗?但是威力并不大,掉下来一些山石,加上你有金哨子,寿仁帝立刻让人没日没夜的挖,不过还是挖了三天才找到你们,哎呦,说起这个我那心就揪得疼,我听说,当时你们俩都昏了过去,老二紧紧抱着你,满手都是血。”

    沈离一愣,想起昏迷之际他给她喂了什么,难道是他的血?她的心咯噔一下,揪得生疼。

    焦月又抹眼泪,说完忍不住开始骂萧永承:“活该那天杀的,他点了第一枚之后发觉威力不大,于是低估了轰天雷,后面绑住你的时候轰天雷放多了,结果你也知道,皇陵塌了一大片,你们离入口近运气好,但是他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又没有哨子,最后在里面活活熬死了……”

    沈离有些唏嘘,但也想跟着焦月一起骂,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种,因为他,谢执受了多少罪啊!而且往大处说,太子不仁,因为他的私欲,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死了真真是活该。

    萧永承一死,寿仁帝痛骂逆子不孝不仁,但毕竟是他的儿子,从小培养成继承人的儿子,寿仁帝一下子又老了许多,再不复往日的神采。

    紧接着立新太子的折子一封一封的往上递,大臣们吵翻了天。

    武王的身世依旧没公布,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其中一派说立武王,因为武王战功彪炳,德才兼备,深得人心,另一派说哪有放着亲儿子不立却立继子的,于是让寿仁帝立淑贵妃的儿子燕王。

    正当朝堂上争执不下的时候,淑贵妃把寿仁帝勾进了她的寝殿,一番浓情蜜意,寿仁帝差点没跪在淑贵妃的裙下。

    她深知怎么治这男人,连着好几日寿仁帝都歇在她寝殿里,大臣们都以为淑贵妃要吹枕头风,想方设法让寿仁帝立自己的儿子,淑贵妃却请旨给她儿子一块封地,她说燕王年幼性子弱,当不起这大任。

    众臣纷纷咋舌,前太子没了,后宫就燕王一个皇子,这等好事送上门都不要?

    而寿仁帝乐得有人帮他解决这个矛盾,在大臣面前夸淑贵妃深明大义,废了皇后改立淑贵妃为后,封号庄仁后,又给燕王赐了一块富饶的封地,所以这太子之位就落到了武王身上,众望所归,寿仁帝和庄仁后被百姓一阵夸,说是帝后一心只为民为社稷,把血缘放在其后,至此,君臣民第一次如此齐心。

    一番风雨过后,一切尘埃落定。

    沈家人听闻沈离的事紧张得不行,派人来谢府直接把人接去洛州了。

    武王回了梁都,寿仁帝把谢元白请回朝堂,左相的位置还是留给了他,而谢执救驾有功,一番赏赐之后,让他当了刑部尚书,谢府一下子从冷门冷户又恢复成梁都炙手可热的高门贵户,差点被踏破门槛。

    谢府是高门贵户,谢执便是那高门贵子,而贵子本人终于等到了能上沈家提亲的这一日了。

    —

    正月,皇室休沐。

    所有人懒散而舒适地享受假期,只有谢执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洛州。

    整座洛州都散发着新年的余温,雪花仿佛都刻着喜字,冬末乍寒,天高气爽,沙沙碾地的车轮声出现在沈府门口。

    谢执刚下马车,便看到沈府大门开了条缝,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探出脑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谢执。

    谢执上辈子认得他,是沈离大兄长沈清风的次子沈子霁。

    沈子霁见这人一身玄色长袍,面容冷峻,手里还握着他那把祥云镀银横刀,身后跟着一车又一车的大箱子,不知道装着什么,只觉得他像极了他小姑姑给他讲的一本叫做江洋大盗的话本里那个大盗。

    沈子霁吓得一哆嗦,但他马上又镇定下来,因为门后面,他另一只小手还牵着一个小叔叔,有大人在,又是在自家门前,沈子霁给自己打气,不用怕,遇到坏人可以喊人来打,沈家男人不能丢脸。

    于是,沈子霁鼓起勇气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

    谢执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姑父。”

    沈子霁一顿,他转头悄悄看了看身后的小叔叔,那小叔叔憋着笑点点头,得到肯定之后,沈子霁放下心来,又回头打量了一下谢执,道:“哦,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

    谢执:“……”

    门后面的周柳青早就憋得不行,哈哈大笑出声,把大门推开:“老谢,正经人,哈哈哈……”

    谢执脸一黑:“你怎么在沈府?”

    “我怎么不能在沈府?当然是来找沈兄玩啊!”周柳青得意洋洋。

    武王封了太子之后,周柳青终于有了正经官职,他跟着谢执去了刑部,当上刑部侍郎,最重要的是终于解禁,第一时间就飞出了梁都,到处玩到处逛。

    谢执脸黑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自己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见不了媳妇憋屈得很,这人已经来沈府不知道多久了……

    沈府其他人闻言马上出来迎接,沈离的祖父沈老也亲自来迎接谢执,老人家见到孙女婿乐得很,谢大人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气宇轩昂,怎么看都跟自家孙女很般配。

    谢执与众人一一打招呼,目光在人群中寻了许久,都没见着心心念念的身影。

    沈子霁小小个子偷偷钻到谢执身边,抬头看着他,大声问:“姑父,你是不是想我姑姑了?”

    众人闻言大笑,谢执也不端着,正儿八经地点点头,揉揉他的脑袋:“是的。”

    沈子霁颔首,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奶声奶气道:“我就知道,我姑姑是天仙,每个来我家的男子都想见姑姑。”

    谢执心一梗:“……”

    沈子霁继续道:“不过,我姑姑说也就你能做我姑父,说明你有点本事,看在这份上,我带你去找姑姑吧!”

    众人简直哭笑不得。

    为着那句“也就你能做我姑父”,谢执总算顺过一口气,拿出一大箱子的玩具递给沈子霁,又分给沈府其他小孩,终于赢得一帮小人儿围着他姑父姑父地叫,心里如抹了蜜一般甜。

    沈离住的院子叫梨香苑,谢执来到苑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些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

    沈子霁回头看了看他这位新姑父,说道:“你紧张吗?”

    谢执低头看他:“不紧张。”

    沈子霁:“你骗人,我姑姑说了,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攥紧双手,咬紧牙关,呼吸加重,还会动作迟疑,姑父,你全都中了,还说不紧张?不过我能理解,你是太想我姑姑了对吧?看在你这么爱我姑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撒谎了。”

    谢执失笑,揉着他的脑袋说:“小鬼!”

    沈子霁伸伸舌头:“我要去玩玩具了,你自己进去吧。”

    沈子霁走后,谢执终于迈进了梨香苑,他看着满苑的雪景,心里想的是他的阿离小时候就住在这样一个美丽的院子里,以后结了婚,可以把谢府的院子也装扮成这样。

    他走着走着,惊讶地看到院子里也有一棵冬青树,而沈离此时此刻就站在冬青树下,她察觉到有声音,转过头,便看到立在那里的英俊男人。

    谢执冷峻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目光,他不再迟疑,大步迈到沈离面前,把她抱了个满怀,轻轻地蹭着她的耳边,低喃地唤道:“阿离……”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抱过自家媳妇了。

    沈离感受到他暖暖的怀抱,想起在皇陵地下时,他抱着她说:“阿离,你别推开我,我抱你的机会太少了。”她的眼眶一红,抬起双手用力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抱着抱着,她索性直接挂在谢执的身上,埋着脑袋不肯起来,谢执一边失笑一边轻揉她的脑袋,低声问:“外头冷,回屋吗?”

    沈离点点头,小脑袋在他的脖颈出一下一下的点着,却不肯放手。

    谢执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这么多年,两辈子的时间,第一次看到沈离在他面前撒娇耍赖,被依赖的感觉让他得意了,心里舒坦了,满足了,眉间皆是笑意,柔声问她:

    “抱你进去?还是要背?”

    “背。”

    “好。”

    谢执弯下身子,一把托住沈离,把他的媳妇背进屋里。

    这一路上梨香苑的婢女们不少,都偷笑着躲起来看,沈家姑爷原来这么俊,沈离脸皮厚,冲她们眨眨眼,意思是别来打扰我们。

    进了屋,谢执再也不想忍,他直接把人抵到墙上低头就亲,却怎么亲都不够,他忽然一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按在怀里,一只手托住她的tun,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紧紧的,怎么都不想放手。

    她的腿缠绕在他的腰间,紧紧勾住不放,被亲的面色潮红,心跳加速。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味道,因为早已互相纠缠错乱。

    沈离的身子越来越软,谢执托着她,从嘴部往下亲,触碰到那一抹丰润的雪脯时,一股邪火快要让谢执灭了顶。

    她微微一顿,推了推他,红着脸道:“你……你……顶着我了……”

    这一推让谢执堪堪失去的理智找回了一点,他停了下来,低头埋在沈离的脖颈边喘着粗气,艰难地平缓自己:“阿离,你太勾我了。”

    沈离轻笑道:“谢大人,你定力不行。”

    “宝贝,在你面前我何须定力?”

    —

    因为谢执的到来,沈家分成了两派。

    简单来说,男人一派,分别是沈老,沈父,沈离两个兄长,女人一派,分别是母亲胡雁梅和沈离的两个嫂嫂。

    男人以沈老为首,因着颇有威严的沈老对谢执的评价是:“谢府是正经人家,新姑爷也是个正经人。”所以阖府上下的男人都认为谢执是正经人。

    女人以沈离的母亲胡雁梅为首,因为沈离重生回来的时候无意中说过,她那未婚郎君可能心里有别人,所以都绷紧了神经,沈离的母亲和嫂嫂们暗地里商量了一番,不能这么轻易就把沈家的宝贝姑娘就这么嫁出去,势必要考验新姑爷一番。

    而除了沈老之外,沈家男人都听女人的话,所以……

    谢大人艰难的沈府提亲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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