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之后，程予夏和齐悦叫上了文思思大家一起去坐车。
还没走出教室的们，齐悦忽然转过身对着教室里说：“路杨宋新，车站等你们。”
文思思疑惑：“啊，等他们干嘛？”
三个人一边往学校外面走，齐悦一边说：“哦我忘了说了，咱们这个学习小组我还邀请了路杨。”
程予夏一头雾水：“啥时候啊？”她确实不知道齐悦什么时候跟路杨约定了这件事。
齐悦说：“你课间不是去了趟老师办公室嘛。”
“我就去了三分钟交个表。”程予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悦：“所以就我离开了那三分钟的时间，你不仅邀请了路杨还邀请了宋新？”
“我没邀请宋新。”齐悦说：“宋新听见我问路杨参不参加咱们这个学习小组，他当时就说他也要参加，那我就想多个学霸文思思不用一次教咱们两个也能轻松点嘛，所以我当场就答应他了。”
程予夏感慨：“班长他真的太卷了，但凡是跟学习有关的事没有他不参与的。”
文思思说：“对啊，像什么全国中学生数学、物理竞赛还有学校举办的作文比赛、英语口语大赛这一类的竞赛他几乎都参加过。”
齐悦说：“真不愧是学霸啊。”忽然问文思思：“宋新参加过哪些竞赛你怎么都这么清楚？”
“没…没有。”文思思说：“我就是也…也想报名来着，所以就留意了一下咱们班都有哪些同学都报了名。”一句话结巴了三次。
程予夏和齐悦会心一笑：“哦~，特别留意了一下。”
文思思推了身边的齐悦一把：“哎呀，真的就是大概看了一下。”
齐悦继续追着文思思说：“那就是大概看了一下嘛，我们也没说什么，你别脸红啊。”
道路两边的梧桐叶遮住了大片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荡漾着许多星星斑斑的光亮。
前面是笑着闹着追逐跑远的齐悦和文思思，因这条路是出入学校的必经之路，所以一路上还发生着许许多多类似于这样的关于青春的景象。
程予夏看着落下来的每一束光，忽然想到它们其实已经抚过了无数个少年的脸庞。
很多人喜欢回忆青春，但现在程予夏又切实回到了高三这年，再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难免是会比五年前要感触良多。
她拿出手机，对着街道的远景拍了好几张照片，这些照片记忆里的五年前是没有拍过的，所以等她回到了五年后，大概也不会留下些什么了。
“诶小心！”
这边程予夏刚关上手机，忽然肩膀被倒着从后面过来的人撞了一下。
那个倒着走路的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撞到别人，表情倒是有些惊讶：“对不起，没看到你，你站这儿干嘛呢？”
程予夏捂着肩膀说：“拍照。”她是没弄明白他说的站这儿干嘛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就好好的在人行道边上，是他偏偏要倒着走路才会撞到的她，怎么语气反倒像是她不应该站在这里一样。
“你在拍照？”撞到她的那个人问：“这有什么好拍的，你拍这些树？”
跟他一起的两个朋友叫他：“你管别人拍什么呢，走吧。”
程予夏没理他，然后就继续往前面齐悦和文思思的方向走了。
走了没几步，撞她的人和他的两个同学也跟了上来。
撞她的人说：“我看你很眼熟啊。”
“哦。”程予夏说：“你眼熟是因为在同一个高中。”
他的两个同学笑说：“我就说你这老套的搭讪方式不行吧，还幼儿园同学呢，谁还记得自己的幼儿园同学长什么样啊。”
撞她的人有些急了，伸手拦住了她问：“你叫程予夏对不对？”
程予夏停下来看他：“没错我是程予夏。”看了又看，还是没想起来他是谁，正要继续往前走，那人的动作像是抬手就要来拉住她，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伸手过来帮她挡了一下。
程予夏侧过头一看，原来是路杨和宋新。
路杨走上前把程予夏往自己身后挡了挡，问：“有事？”
撞了程予夏的那个人说：“我是何宁，幼儿园你还帮我打过架的！”
“我们可不是在找她的麻烦啊同学…”他的两个朋友忙着跟路杨解释：“他们俩真的认识，你先听何宁说呗。”
程予夏探出头问：“你是何宁？”
其实何宁这个名字她倒是不怎么记得了，但是他说她曾经帮他打过架，这让她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件往事。
程予夏小时候并不常常帮人“打架”，幼儿园那次是她实在看不过去几个小男生一直去揪何宁的辫子。
虽然现在她已经想不起来何宁他们那是哪里的习俗，说小孩子在多少岁之前都要留着那根辫子，但她至今都还记得何宁幼儿园的时候长得特别漂亮。
粉□□白的皮肤眼睛又大睫毛又长，在程予夏的认知里，她一开始确实是把他当成女孩子一起玩的。
直到那些男孩儿不仅揪他的辫子还叫他“男妹妹”的时候，程予夏这才知道何宁原来是个男孩子。
他那时候胆子也很小，被人欺负了从来都不敢去跟老师说。
有一次手工课，何宁跟那几个经常欺负他的小男孩分到了一组，而程予夏的组就在他们旁边，她那时手里的软花纸刚撕了一半，就听见了隔壁的动静。
程予夏往那边一看，坐在何宁旁边的一个男孩子正得逞的跟对面炫耀他手里抓着的辫子，而那时候何宁已经疼的脸色都变了。
程予夏越过何宁跟那个男孩说让他别欺负同学，那个男孩不但没放手，反而给程予夏做了个鬼脸，然后抓着何宁的辫子猛地用力向下一拽。
何宁疼的叫了一声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是由于手工课本来就有些吵闹，所以老师根本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声音。
程予夏再三跟那男孩儿说不放手自己就叫老师，结果那男孩一点不怕反而更神气了，辫子抓在手里还得意地甩了甩。
她实在气不过，扔下手里的纸花捏着小拳头就气势汹汹走了过去。
但还没来得及动手，那男孩儿就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推倒了她。
程予夏没哭也没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攥紧小拳头一下挥到了小男孩的胸口上。
过程大概是这么个过程，后来他们两个你推我搡还没来得及真的“打起来”就立刻被老师分给开了。
程予夏看着现在的何宁，他还是眼睛大大的，但肤色已经不怎么白白了。
“对啊，我何宁。”何宁喜出望外：“你想起来了吧。”
路杨已经让到了程予夏的旁边，但目光还停留在兴高采烈跟程予夏说话的何宁身上。
何宁说：“我上次还看到你了，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你，原来真的是你啊！”
程予夏问他：“你是今年才转学过来？”
何宁笑的阳光开朗：“怎么可能，我高中一直都在这儿。”
程予夏笑说：“那可能是我没认出来你吧，你跟小时候比变化还是蛮大的。”
“你就没怎么变。”何宁又凑近过来盯着程予夏说：“我上次一眼就认出你了，但是没敢确定。”
“谁啊？”齐悦和文思思也折返了回来，齐悦打量了一圈何宁和他的两个朋友，问：“叙旧还是挑事？”
“认识。”何宁说：“我跟程予夏是同学。”
齐悦看着何宁：“夏夏的同学，我怎么不认识你？”
七八个围在人行道上，引的其他路过的每个人都好奇的往这边注目过来。
程予夏跟齐悦说：“这是我幼儿园的同学，你肯定不认识。”又跟何宁说：“不好意思何宁，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宁说：“好，你在几班改天我找你玩。”
两拨人分开之后，齐悦惊奇道：“幼儿园的同学居然还能认得你，我幼儿园的事早都忘了。”
程予夏说：“可能他对我印象比较深刻吧。”想了想肯定道：“一定是被我当时怒冲冲就要过去揍人的样子吓到了，他小时候特还挺内向的，大概没见过别人当着他的面打架。”
齐悦问：“原来你从幼儿园就开始替别人出头了，从小到大你招惹了多少人啊？”
程予夏说：“别说的我很不良少年一样行不行，我就只帮了他一个人好吧，我这个人很爱好和平的。”
齐悦说：“你赢了才叫爱好和平是吧。”
程予夏点头：“输了就叫发愤图强。”
“车来了。”文思思说。
五个人来到咖啡店，吧台后面的老板抬头看到齐悦，立刻打招呼说：“外面靠边长桌的位置给你们留着呢，去坐吧我这还有点事要忙就先不招待你们了。”老板看起来年龄似乎没有多大。
他们跟他说了谢谢之后，来到了外面他说的那个靠边的长桌。
这里入眼都是各种不同品类的绿植，每一盆都郁郁葱葱的很有生机，程予夏想如果不是照料它们的人格外用心，那就只能是这些绿植的确换的很勤。
阳台没有客人，向外视野开阔空气清新，虽然是在室外但也还算安静，简直堪称是个学习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