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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寇还没反应过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空中飞行便到达了终点。

    强忍下干呕的冲动,她揉着被皮绳勒痛的肚子,脚趾牢牢扣住鞋底,努力从大地母亲身上寻找踏实感。

    “国主,您怎么又自己偷跑出去了,叫我们一通好找。”

    候在殿外的濂溪见她出现,赶忙迎上前掏出钥匙,语气凝重:“还好颜护卫把您寻了回来,这要是出事,我可怎么跟老国主交代!臣知道您在这儿待不住,可您出去好歹让护卫们跟着保证安全,太师那儿您也能少挨说不是。”

    姜小寇听到太师二字,浑身一紧:“太师可还在宫中?”

    “没有,她听说您安全归来便离去了。估计是您跑出去太多次,气着了吧。”濂溪轻叹,“国主,不是臣说您,陪都热闹是热闹,但终归鱼龙混杂,您可不能……”

    姜小寇本就饿着肚子,腰上的疼痛还没缓过劲耳朵又遭了殃,心里更加憋闷。

    她扬起比落地时还要白的一张脸,仔细打量起眼前人:女子约莫四十出头,比她高半个头,眼神犀利,身着官服干练成熟,和唠叨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快速将女子的脸在脑中比对,姜小寇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这位近侍总管是原主全然信任且最得力的帮手,平日里话很少,只在关键问题上据理力争,只要她不再私逃,耳根子的清净应该还是能保住。

    唠叨还在继续,姜小寇捂着肚子继续装聋,打算等她自己停下。

    “国主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医师来瞧瞧?”颜慎颠了颠背上的人,走到她跟前问。

    “啊,不用,我就是饿得慌,吃点东西便好。”姜小寇挤出笑回答。

    颜慎愣在原地,国主今日被绑回来又听濂总管叨叨这么久,不但没有生气还对他笑了,莫不是真被饿昏了头?

    想到这儿,他又靠近半步追问:“国主,您真没事?”

    “国主,您终于回来了,吓死清溪了。”一名面生的少年冲开颜慎,举起手里的点心盘笑道,“国主快吃吧,我特意给您准备的。”

    姜小寇见到吃的,双眼一亮,抓起吃的就往嘴里塞,脑中开始搜寻着少年的信息——清溪,濂溪的亲弟弟,负责照顾原主饮食起居,活泼天真,因与原主年龄相仿,两人很亲近。

    这个弟弟还不错。她边吃边打量,瞧这满满的青春气息,放现代做个偶像肯定能小爆。

    思量完毕,点心盘也空了,她拍拍手抹去嘴角碎屑,开口刚要说话,少年又不知从哪儿倒出一杯茶,送到她嘴边:“国主,小心噎着。”

    姜小寇嘴角微翘,少年想得还挺周到。

    她接过茶杯喝下,正琢磨着怎么夸夸他,却听得他发问:“国主,这个受伤的男子是谁?难道您是因为对这里的夫侍不满意,这才瞒着我们独自去外面寻了个新的?”

    “唔——”姜小寇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没呛死。

    不是,原主这荒淫人设也太过了吧?

    “清溪,不得胡言!”濂溪揪回自家弟弟,眼神凌厉。

    “我就是好奇嘛。”清溪端着茶点盘,轻声嘟囔,“反正国主也不在乎这些,你就是嫉妒国主跟我关系好。”

    说着,他把茶点推给濂溪,走到姜小寇身后拍背顺气:“国主,这人要安排在何处?他伤得这么重,估计要躺好一阵子了,得寻个安静清幽的地方才好。”

    姜小寇转头看去,美男好像更虚弱了,连忙吩咐:“就把他放在最近的玉宁殿吧,方便治疗。”

    “国主,这恐怕不合规制。”濂溪躬身提醒,“玉宁殿挨着您的景安殿,只有国夫才能住在此处。”

    国夫?姜小寇盯着美男的脸,心中缓缓升起一个念头:反正她现在是个荒唐国主,美男又是她带回来的,倒不如肆意一回把他娶了,既打掩护又培养感情,体会下小说里先婚后爱的快乐。

    她大手一挥:“现在起他就是国夫。濂溪,你去拟册封诏书,等美男醒了就拜堂。”

    “国主,此人来路不明,不可啊。”濂溪当即跪地劝说,“且不说这不合礼数,就算国主您喜爱他,也得查清他的背景,姓甚名谁吧?”

    姜小寇托着下巴,严肃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濂溪欣喜抬头,国主这回终于听劝了!

    她连忙又道:“那臣就……”

    “你去把美男的身份查清楚,顺便把册封诏书写好,三日内昭告天下,还有,拜堂的东西也赶快准备好,七日后就办喜事。”

    姜小寇转头看向清溪:“你去找最好的医师来,一定要把美男治好,我要他活蹦乱跳地跟我拜堂。”

    “国主不可啊!”

    濂溪跪行至她脚边,言辞恳切:“此人浑身是伤,恐怕会给国主带来祸事,且迎娶国夫是大事,其仪式繁琐七日根本无法完成,请国主三思。”

    “呕——”鲜血从颜慎肩头喷出,美男伏在他背上,剧烈咳嗽起来。

    姜小寇立刻上前扶住他,对着身后之人厉声命令:“那就先颁旨昭告天下,仪式等准备好了再补,不可有半点疏漏!”

    “颜慎,赶紧送他去玉宁殿。清溪,去叫医师来,快!”

    被使唤的三人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后,清溪最先应答:“国主放心,我这就去。您先回景安殿歇息吧,国夫我会照顾好的。”

    还是清溪上道。姜小寇拍拍他的肩膀,十分满意:“好,辛苦你了。”

    说完,她甩响手里的皮绳:“你们两个还有什么意见?”

    颜慎见熟悉的国主又回来了,急忙背着人去了玉宁殿。

    濂溪跪在地上还想叩首进谏,却被眼疾手快的清溪给拦了下来。

    “姐,快走吧,别再惹怒国主了,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濂溪牢牢跪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清溪见她铁了心,只好附耳又道:“姐,你别担心,那个人我瞧着眼熟得很,等会儿我去照顾他摸摸情况,应该能帮到你。”

    “你懂什么。”濂溪嫌弃地撇开他,“回去照顾好国主。”

    “姐,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忘了母亲生前的嘱托吗?”

    清溪整个人缠上她胳膊,使出全身力气道:“国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认定的事就不会变,你要是真把国主惹怒,我怕是也……”

    “姐,这就先按照国主说的做吧,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濂溪被他晃得头疼,可看到弟弟那双像极了母亲的眸子,她犹豫了。

    她从母亲手中接过总管职位时,国主还是个明君,如今这般皆是因老国主逝去,只要国主心结不解,她便是劝谏再多也无益。若她再继续,只怕真会像弟弟说的那般……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起身行礼道:“是,国主,臣这就去调查拟诏。”

    姜小寇点点头,抬手示意她快些离开。

    呼——终于都走了。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道荒唐人设真不好演,还是先回屋休息会儿吧。

    她循着原主记忆回到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巨大的丝绣屏风。

    远山溪水,密林飞鸟,崖边青松,倒是意境悠远,叫人看着甚是安心,屏风下还绣着一辆马车,哒哒往山上驶去。

    不知为何,明明是幅愉悦的出游图,她却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那马车永远到不了目的地似的。

    姜小寇收回视线,绕开屏风往里走去。

    她来到左侧书房,扭动暗槽里的花瓶,见密道完好又迅速合上门,放下槽上的挂画仔细抚平,转身去往另一侧。

    屋内各处都摆放着花草,还有许多她叫不上名却极为精美的陈设,房梁上也画满了各式花纹,跟她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古建筑一样。

    “好美啊。”姜小寇忍不住赞叹,双眼没有一刻得闲。

    之前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想想,她之前累死累活贷来的小破房,连这屋子的边角都比不上,她却为此把命给搞没了,真是不值当。

    姜小寇穿过中间用来表演的空地继续往里走,终于看到了来时的大床,还有地上被她摔落的碎碗。

    她蹲下身,撕开外衫捡起碎片认真瞧了会儿,什么都没发现。

    把碎片包进布里,她起身走到茶桌旁这才发现是同一套餐具,凶手不会在这里面也下毒了吧?

    “叫医师过来。”她对着门口大喊。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国主,当值医师已到。”

    “进来吧。”姜小寇把布藏进袖口,坐在茶桌旁伸手,“给我把个脉,再看看这茶水可有异样。”

    “是,国主。”医师搭上她的手腕,只片刻便道,“国主凤体强健,并无问题。”

    “真的?”

    “千真万确,臣不敢欺瞒。”医师起身行礼,顿了下又补充说,“只是,国主若能节制一点,凤体便会更好。”

    姜小寇:“……”她就不该多问这句。

    医师见她面色不悦,连忙转移话题:“许是这桌上的茶水过于寒凉之故,臣回去后就重新调配些解暑又温和的茶水来。”

    茶具没问题?姜小寇转身指着地上的痕迹道:“能辨出那是什么吗?”

    医师小步上前,弯腰凑近嗅了嗅:“回国主,这应该是别宫每日都会熬煮的梅子汤。”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房门合上,姜小寇走到床边盯着干透的水印想了会儿,又对照着原主死前的记忆复盘完毕,最终决定先来场大整顿揪出凶手,省得以后跑路还要担心小命不保。

    “来人把屋子收拾干净。”她走出殿外,对着护卫道,“颜慎呢?”

    还没等她问完,颜慎便跪拜在她跟前:“国主,有何吩咐?”

    “你从哪冒出来的?吓死个人!”姜小寇捂着心口连退好几步,惊呼斥责,“以后不许再这般。”

    “是,国主,臣以后定跟紧国主,寸步不离。”

    姜小寇被他这气势架住,摆摆手吩咐:“倒也不必这么极端,你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就行。那什么,叫你的人封锁别宫加强戒备,夫侍禁足,所有人不得出入。”

    “臣领命。”颜慎倏地迈出脚准备离去,想到方才她的命令,又硬生生收回,对着她鞠躬道,“国主,臣现在就去。”

    说完,他放慢步子后退,直到退下台阶,这才飞身跃出她的视线。

    不到半刻,别宫戒严,仆侍们从未见过这阵势,一时间人人自危,不敢多说半个字。

    清溪听说此事倒是半点不慌,准时提着晚饭进了景安殿,边摆盘边问:“国主,为何突然要封宫,是因为那个受伤的男子吗?”

    姜小寇拿出银针挨个试菜,顺势问道:“美男伤势如何,医师说他多久能醒?”

    “国主放心,医师说他没什么大问题,吃药静养几日就能醒来。”

    她点点头:“嗯,知道了,你回去守着他吧,别人我不放心。”

    清溪闻言,放下布菜的木筷,凑近她身旁开朗一笑:“国主,您就别瞒我了,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姜小寇跟着他放下碗筷,好奇回问。

    “就是您封锁别宫啊。”清溪龇牙得意道,“您定是早就知道那男子是卫明言,故意这么做的吧?”

    “嗯?”姜小寇歪头,难不成她今天终于否极泰来,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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