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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卫明言爽快答应,起身便往回走去。

    清溪没想到他这么就应下了,忙不迭跟在他身后,脑中却犯了愁:若是待会儿公子在殿内问起来,他该如何解释才好?

    “公子,该换药了。”医师站在殿门口轻声催促。

    来得正好!清溪赶忙让出位置请他进去,接着寻了个借口小跑离去,总算是把这棘手之事甩开了。

    玉宁殿内,卫明言坐在屏风后取下帷帽,十分平静:“方才我听院里的仆侍说,国主封夫了,医师可知是什么人有这等荣幸?”

    医师取药的手一抖,躲开他的目光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公子还是莫要为难我了。”

    卫明言了然,看来方才那几个仆侍说的没错,连医师都支支吾吾,国主定是早就安排好了。

    真是难为她准备得如此充分,又是禁足夫侍,又是把玉宁殿给他住,还安排一直跟着她的清溪照顾自己,不过是为了监视他。

    这几日她不曾来过殿内,本以为她那日是在玩笑,当不得真,不曾想自己才是那个傻的,竟还对她说什么要报恩,真是愚蠢!

    这镜月国内从未有过他的安身之所,以前是,现在更是,国主如此关心他,不就是想让他乖乖留下做国夫么?

    呵,简直比先前绑他拜堂的那些个明门嫡女还要卑劣可恨!

    那日他好不容易掏出狼窝捡回一条命,如今却是又进魔爪半点动弹不得,当初他怎么就没直接摔死呢?那样就能和师父团聚了。

    现在国主做了这么多准备,他在别宫无亲无故,想要逃出去可谓困难重重。

    当初他满心欢喜地随师父离开这里,以为就此能过得自在随心,如今却重蹈覆辙。

    “公子,药换好了。”

    医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他道:“伤口愈合时会有些发痒,若是公子忍不住,便服下这里面的药丸缓解。”

    “多谢医师。”卫明言收下木盒,视线扫过桌上的铜镜,心头恨意涌出,都怪这张脸!

    他倏地抓开布条,发了疯似的使劲撕扯,嘴里还不停念叨:“毁了它,毁了就自由了,我再也不要和之前一样生活……”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伤着自己我该怎么和国主交代啊!”

    医师急忙拉住他胳膊,转头对着殿外大喊:“快来人,公子发病了。”

    殿外几名护卫闻言,唰地冲到屏风后按住披头散发的卫明言,几人顾及国主的命令没敢使出全力,反而让他钻了空子,三四个护卫硬是没把他制服,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他抠出血来,着实渗人。

    领头护卫见此情形,当即跪地哀求:“公子,求您莫再动了,国主若是见到您这般定会降罪与我,求您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留条命活吧!”

    其他护卫听到这话,也纷纷跪地效仿:“求公子开恩!”

    医师早已乱了阵脚,手里裹着布条不停给他擦血却也无济于事,她只好跟着护卫们一起跪下:“求公子开恩,放过我们。”

    身上的束缚消失,卫明言停下动作,透过黏着血的发丝直愣愣望着她们。

    是啊,国主又不在,为难她们做什么呢?

    半晌,他苦笑出声:“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抱歉。”

    卫明言拾起地上的碎布条,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不哭也不闹,好像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殿内蓦地静得可怕。

    跪在地上几人面面相觑,领头护卫最先反应过来,起身鞠躬道:“多谢公子,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离开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她领着其他人快步离开,留在殿中的医师抬眼偷瞄,见他确实没再动作,这才徐徐站起。

    “公子,伤口裂开了,得赶紧处理。”

    她轻轻拉起卫明言的头发,蘸着清水抹去上面的血迹,用布条简单束在脑后:“公子,上药会有些疼,您忍着点。”

    “好。”卫明言对着她微笑致谢,而后看向铜镜,不知在想些什么。

    医师见他这模样,心道包扎好后她定要亲自去劝劝国主,不要娶这徒有其表的男子,若是他真当了国夫,那她们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隔壁景安殿内,领头护卫正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与姜小寇听,原本在准备膳食的清溪听说这事也匆匆赶来。

    “国主,这件事是我疏忽,让卫公子听到了消息,请国主责罚。”

    姜小寇拉着两人站起,拍拍他们的手道:“不怪你们,这件事本就是我做得霸道,他心里有气很正常。”

    “大臣们还能递个本子撒撒气,他这样做其实和那些人一样,想逼我放弃罢了。”

    清溪有些惊讶:“国主莫不是想……”

    “自然是按照计划办,卫明言那边我来处理。”姜小寇打断他吩咐,“让厨房做些消暑的吃食,我等会儿去瞧瞧他。”

    “国主,早就准备好了,我这便去端来。”

    “不用,我亲自端去,你们待会儿守在殿外,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进来。”

    “是,国主,臣这就去守着殿外,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护卫拱手一抱,快步走向门外。

    “国主请随我来。”清溪主动让出路来,领着她去了厨房。

    半刻后,姜小寇端着吃食来到玉宁殿外,刚巧碰上医师提着药箱往外走。

    “见过国主,臣刚为公子包扎完毕,伤口被公子撕开,国主要求的半月之期只怕有难度。”

    她边说边跪:“是臣医术不精,请国主降罪。”

    姜小寇两只手端着吃食,想了想还是把东西交给了清溪,弯腰扶起她道:“无妨,此事因我而起,怪不得你,快起来吧。”

    她没听错吧,国主居然说事情与她无关,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国主吗?

    她愣愣跟着姜小寇站起,见对方神情不似玩笑,急忙躬身行礼:“谢国主开恩。今日公子的状态不太好,为了国主的安全,臣建议您还是过几日再来比较好。”

    “还有,公子方才的模样着实骇人,连护卫们差点都没制住他,臣斗胆说一句,希望国主能慎重考量国夫人选。”

    姜小寇心挂殿内之人,听完这话反倒来了兴致,提高音量半开玩笑问:“哦?那你觉得我该考虑谁?”

    医师噗通跪地:“臣不知。只是臣觉得公子实非能当国夫重任之人,哪怕国主今日要了臣的性命,臣也会这么说!”

    好家伙,还挺有骨气,要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原主,估计她的脑袋已经没了。

    姜小寇探身朝殿内望去,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她得赶紧去瞧瞧。

    “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你先回去吧,做好分内之事便不会丢了性命。”

    她装作愤怒绕开医师,敲了敲房门:“卫公子,听说你今日心情不好,可否与我说说?”

    她取走清溪手里的木盘,吩咐他合上门离开,独自走进玉宁殿。

    姜小寇绕过前厅,却见卫明言坐在正中央的桌椅前,脑袋上围着厚厚的布条,双眼看似望着她,实则呆滞无神,像是被抽走魂魄的人偶,毫无生气。

    “国夫一事是我隐瞒了你,对不起。”

    姜小寇边说边摆开盘中的吃食,轻声哄道:“卫公子,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待事情结束我定与你说明,咱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桌边之人没有回应,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卫公子,我知道你此刻定是厌恶我到了极点,但你不吃东西除了能伤害自己,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损失。”

    她舀出一勺绿豆汤送到他唇边:“你刚才闹了那么久,喝点汤消消火,我们平心静气的谈谈,可好?”

    卫明言别开脸,盯着镜子里的她没有说话。

    姜小寇见状,也看向镜子对着他道:“难怪卫公子能得众多嫡女青睐,单是这独一份的脾气就没有哪家男子能比得上。”

    卫明言转身躲开镜子里的对视,背对着她回了句:“国主若是受不住,那便放草民离开,各生欢喜。”

    肯说话就好!姜小寇抓住时机,跨步追到他面前:“那可不行,我既然要娶你做国夫,怎能因这点小事就放弃呢?”

    “而且我是真心喜欢你,自然能包容你的一切脾气。再说了,我相信你绝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有什么不满讲出来,我们商量着解决嘛。”

    说着,她伸手轻抚卫明言的伤口,在他驳斥前率先收回,又道:“肯定很痛吧?卫公子作为裴医师唯一的徒弟,你这么伤害自己,对得起刚才那位医师和你师父吗?”

    她居然还敢扯到师父身上?卫明言鼻尖轻嗤,扬手挥开眼前的小碗:“此事与国主无关,还请国主收回诏命。”

    “若是国主一意孤行,就算把我困在这殿中,国主也无法得到我的心。”

    瓷碗碎裂的声音与他坚决的宣言一起落下,姜小寇眉尾微翘,小猫咪闹脾气了,还不好哄。

    没关系,既然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想当初朋友旅游把小猫寄养在她家,一开始这样倔强,最后还不是被她乖乖驯服,差点连她朋友不认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HR,还没有她姜小寇说服不了的人!

    “是吗?既然卫公子不想活,那正好,你这条命我要了,从今以后它只属于我。”

    她踢开脚下的碎瓷,踩上旁边的圆凳,倾身靠向卫明言:“横竖那日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想来卫公子如此明事理,应该能算清这笔账。”

    桌上的人还是一脸冷漠,姜小寇捻起盘中凉糕,直接掰开他的下颌喂进口中:“卫公子,人是铁饭是钢,你也不想裴医师唯一的传承人就这么断了吧?”

    卫明言下颌被她捏得发痛,愤怒之火却因她这句话瞬间熄灭。

    是啊,国主说的没错,师父多年来尽心培养他,若是他连师父临终前的嘱托都不能完成,哪有颜面去见他?

    “我吃!”他用力挣脱脸上的手指,挥袖挡开姜小寇的视线,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卫公子想通了便好,我知道你尊敬裴医师,我也一样,他离去后其住所一切皆原样保留。”

    姜小寇轻拍他后背,含笑承诺:“若是你能安心在这儿住下,好好吃饭治伤,过几日我便带你过去走走,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推了推桌上的东西,转身叫来清溪守着他吃饭,又对着门外护卫交代了好一阵,这才放心离去。

    卫明言埋着头没理她,待脚步声远去,他抬头浅浅一望,懊悔不已。

    今日是他莽撞了,眼下守卫增多,根本没有跑出去的机会。

    “公子,可是这些不合胃口?”清溪站到他跟前,小声问道。

    “不是,这些很好。”卫明言收回目光,端起小碗挡住脸,心里想着过几日去看师父住处或许是个机会,他得抓紧准备才行。

    拿出最快的速度吃完东西,他把清溪赶了出去,拉下床帐取出枕下的针灸袋子,给自己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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