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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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真,段秋,孟修竹三人骑马赶回京城,几人也聊起这两个月的境遇。

    原来,那楼兰王子与冯音确实是有过节的。

    早些年,冯音做游侠时,化名冯清扬,曾游历大漠,去到楼兰国境内。冯音在那里见到有人摆擂台比武,便问起缘由,可惜楼兰国与中原说的话不一致,冯音懂得不多,只听懂了说赢了这里的擂台便能得到一本秘籍。其实那本秘籍只是得胜者的奖品之一,那是楼兰国一个高官在为世子招亲比武。冯音为了得到这本秘籍,上台比武并夺得了头名,拿到了秘籍。可是之后举办方把她邀请进入内堂商讨婚事,这下两边才发现语言不通,说不到一起去,等这位高官请来了能说中原话的翻译,冯音才发现自己闯大祸了,对那位世子与高官道歉谢罪。可如此大事,怎么能一句道歉了结,高官下令捉拿冯音治罪,冯音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便逃离了。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没想到楼兰国这几年也在正权夺位,那位世子成为了王子,居然来到祁国京城,再次与冯音见面。

    冯音面对楼兰王子,十分理亏,毕竟是自己当初犯下错误,令楼兰王子在国内遭受了很大的非议。

    那天楼兰王子与孟修竹找到冯音面前。冯音百般道歉,王子十分气愤,大骂冯音,最后说道,自己如今已是王子,才不稀罕区区一个冯音。

    孟修竹在旁看着,也十分气愤,一方面是为王子感到委屈,搞个比武招亲结果获胜的人说是误会,跑了,这任谁遇到都会气疯的,于是也跟着指责冯音。

    冯音本来被燕翰骂一骂无所谓,毕竟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可是连孟修竹也跟着指责她,这就令她备受打击了,只觉得她对孟修竹这么殷勤却换不来真心,十分沮丧,这些天以来也变得沉默了许多,与孟修竹来往得也渐渐少了。

    孟修竹身边少了叽叽喳喳的冯音,倒是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由得想念冯音。

    又过了些时日,皇上驾崩,使者们被太女下狱,战事起,孟家被打入天牢,北方作乱,孟家又被放出。这期间,两人都没有再见过。

    直到最近,孟修竹偶然听说,太女想要杀裴萱,但又不想在牢里杀掉,而是想找个高手在擂台上与裴萱对决,找来找去,找到了冯音头上,毕竟许多人都知道冯音早些年游历江湖,在陇西一带颇有威名。

    孟修竹这才坐不住了,去见了冯音,劝她不要冒险与裴萱对决。冯音却显得十分沉稳,识大体,只说自己身为礼部尚书之女,却平白荒度许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报国的机会,不可不去。

    到这时候,孟修竹才体会到,他爹爹说的,当快要失去某个人的时候,会寝食难安,郁郁寡欢,甚至肝肠寸断的感受。

    这时听说孟真在镇南军出现,他便快马加鞭去找二姐,毕竟在他眼中,二姐的武力其实已经超过裴萱冯音等人很多,大不了提前暗杀掉裴萱。

    孟真沉默不语,卓静与太女对如何处置裴萱的想法算是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没想到太女找上的是冯音。看起来修竹已经是惦记上冯音了,这下她不得不去。可是,莫说太女能不能收回成命改为让孟真与裴萱对决,冯音自己能同意这样的改变吗?

    孟修竹又问起为何孟真突然两个月不见,孟真只摇摇头,不想做答。

    ......

    烈阳关之危局解决,且又是一场大胜,晏国与北方蛮夷见状,也放缓了攻击的频率,甚至退却数里安营扎寨。这下,孟真当前可以说是祁国军中最有威望之人,镇北军与镇西军即使都没见过孟真,也心向往之,甚至已经将孟真传为“军神”“芸国克星”“祁国保护神”等等,声望丝毫不比太女、卓静等人差,她一回到京城,便有许多人收到了消息。

    距离冯音与裴萱的决斗,只剩两天了,三人首先去了冯家,冯家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四处散落着坏掉的家具屏风。多日不见,冯音确实气质沉稳了许多,以往她虽然在朝堂挂一个闲职,但依然像一个游侠,放浪形骸;如今,她却像一个武官,或者说,像一柄剑,气质内敛,神情有些丧,眼神深处却也锋利无比。此时冯音不像她以往一直穿白衣袍子,摇着扇子,而是随意穿着一件粗布劲装,衣服上有些脏兮兮的灰尘泥土,还有几处割开的剑痕,一看就是近日在练剑时弄脏的。冯音正在一处水塘边磨剑,剑与石头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冯音见他们来,没有停下磨剑,也没有好奇孟真与段秋为何消失了两个月,又为何今日再次出现,只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却从不提问。

    “冯音,你......你为何要同意与裴萱对决,那人很厉害,你可有把握赢她。”段秋问。

    冯音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估计顶多就只有四成吧。”

    “那你为何要与她对决?”段秋急道:“你有轻功,你若不想打,可以直接逃掉的吧。”

    冯音继续磨剑,缓缓说道:“我娘......以前支持五皇女。”

    几人默然,五皇女是最早出局的,礼部尚书过去支持五皇女,看来是立刻遭到了太女的清算,冯音若不出战,冯家可能就要倒了。

    孟真说:“我去见太女,求她换我出战罢。”

    冯音摇摇头,手上依然不停地磨剑,说道:“太女已经以皇上自居,皇上的命令岂有收回的道理,况且你们孟家现在是支持凉王,你去杀了裴萱,声望是被凉王赚去的,太女绝不会同意的。”

    孟修竹眼泪险些落下来,说道:“冯姐姐,你和我二姐都这么厉害,你们潜入天牢,把裴萱直接暗杀了吧,不要与她决斗。”

    冯音还是不同意:“这样也是违反太女的意图,她想有人堂堂正正杀死裴萱,我们搞暗杀,她还是不会放过我娘的。”手上还在磨剑。

    孟修竹蹲下,抱起冯音的手,不要她再磨剑了,说道:“别猜太女的想法好不好,直接把裴萱杀死在牢里再说。”

    冯音看着孟修竹,说道:“修竹,我以往自由散漫,不太负责任,对不起那个楼兰王子,让你失望了。但是这次,是整个冯家的责任在我肩上了,我必须得担起来。”

    段秋也蹲下,说道:“冯姐,可是,礼部尚书会希望看到你和裴萱决斗吗?”

    冯音叹了口气,闭上眼:“我没得选。”抽离了手,继续磨剑。

    几人见劝不动,只好离开了。

    孟真还是进宫去见了一次太女,请求她收回成命,换孟真出战,果然太女不允,太女甚至还下令士兵包围孟真,想将孟真捉住,但被孟真突然外放的气息吓到不敢动手。孟真运起感应术查看太女的祥晦,只见太女头顶毫无祥瑞之气,比之卓静差了太多。

    镇北将军府,孟秦与孟宵如今已经离了京城,去往镇北军,京城是太女的地盘,也是权力争夺的最中心,所以孟秦这次将府中男眷也全都带过去了,整个将军府空落落的。孟真想着,既然大大方方来京城了,肯定藏不了,便住进了将军府。

    孟真几人又在商讨如何准备冯音与裴萱的决斗。

    孟修竹问:“二姐,你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孟真摇摇头,说:“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可以找卓静,让她和凉王下命令,命令我提前与裴萱决斗。太女和凉王现在正在夺位,都自称皇上,凉王的命令我是可以去理直气壮地执行的。可惜......来不及了,凉王已经回凉州了,卓静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冯音的决斗很快就要开始了。”

    孟修竹哽咽,说道:“那我们要怎么办?二姐,你这么厉害,你快想想办法,不要让冯音死啊。”

    “我不会让冯音死的,”孟真保证道:“她们决斗时,我就会在场边,如果万一冯音落败,我不管如何,都会出手相救的。”

    ......

    不久,冯音与裴萱决斗的日期便要到了。

    这天,御林军演武场,太女,各位尚书,丞相等人已经坐在高台上静静等着决斗开始。

    冯音早早地先到了演武场中,她仍然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粗布劲装,她也不说话,也不和高台上的太女等人见礼,她只坐在地上,随手又拿出一块小磨刀石,轻轻磨着剑,偶尔打出一片火花。

    过了一会儿,裴萱被一队御林军押送而来,她身着囚服,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拴着,但精神似乎并不差。

    太女说道:“裴萱!尔上次做使者时,曾绑架祁国子民,先皇看在两国邦交的面子上饶恕你,但你不知悔改,竟然害死先皇!朕本想将你碎尸万段,但念及你也是一方将军,特许你一场比武,让你死于与祁国人的正面对决。”说罢要御林军给裴萱解开镣铐。

    裴萱解开了镣铐,动动手腕,随手使了个礼,说道:“祁国皇帝陛下,若要杀我,直杀便可,何必还要安排什么决斗?岂不是自取其辱,又要裴萱临死前多杀一位祁国年青栋梁?平白折损贵国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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