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

    在山洞外，漠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她转过头，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声：“天尊。”

    是啊，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在凡人了，池云清回礼：“神女。”

    二人望着山洞，沉默片刻，池云清觉得有些尴尬，用自以为幽默的方式打破了沉默。“好歹咱们在凡间也算是半个夫妻了，不用这么拘谨，你要进去么？是不是有些怕？无妨，本尊可以保护你的。”

    就这样看着池云清走进了山洞，漠霜依旧无动于衷。她就这样双手环绕在胸前，用一种看戏一样的表情望着洞口，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好戏一般。

    很快，好戏就来了。池云清全身焦黑，咳嗽不断的从山洞里跑了出来。“霜儿，你放火了啊。”

    “嗯。”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

    “好吧……”池云清全身焦黑，又一次，他变成了烧焦的葱花。

    等了片刻，觉得洞内的火差不多该灭了，漠霜这才走进去。不用回头，她知道池云清就在她的身后。“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气息了，只剩下一地腐烂的尸体。我猜那都是怨气生前的肉身。”

    仔细嗅了嗅，池云清嗅到了肉香。“所以……你就把那些尸体都烧了？”

    漠霜回头看着他，“不然呢？你要留着回去当花肥么？那些尸体大多都快变成白骨了。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杀一个便是。”

    这样恐怖的一句话，落在池云清的耳中却是那样的动听。他的霜儿愿意为了他杀人，这要多喜欢才会这样啊。

    搜寻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随手在地上拾起一个还未烧完的人的手臂。她随意的扔给身后人，“给，回家种花去吧。”

    下意识接住手臂。池云清是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拿着吧，他害怕。扔了吧，他舍不得。这可是他们家霜儿的一片苦心，怎么能就这么辜负了呢？最终他只是蹭了点那手臂上的灰在衣角，这样也算是留下了一部分吧。

    既然这里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漠霜就准备回去了。池云清见状，赶忙拉住她。

    “干嘛？”漠霜一脸的不耐烦。若不是这人是净世天尊，她早就动手了。可就算这人是净世天尊，惹她生气，她也会动手的。

    池云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漠霜回去，哪怕一会，他只想跟她多待一会。

    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借口。“杨启。咱们当初不告而别，他还以为咱们死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

    从回来到现在，在天界不过是一日的时间，在凡间却已经过去了一年，也不知道他的谋反有没有成功。漠霜也很是好奇，“那走吧。”

    其实杨启既然认为他们死了，那就让他继续这么认为就好了。反正凡人这一生，从出生开始，就是在不断的失去自己拥有的东西。健康、时间、天真、快乐、家人、无忧无虑。

    可现在，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是天尊大人的借口。那么所有的不合理，都必须得合理。哪怕死而复生。

    杨启，是个离不开草原的人。更何况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恢复了仙身，想要找到他简直易尔反掌。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过了短暂而又充实的一天。对于杨启来说，这却是一整年。

    “天啊，我不是眼花了吧。漠霜，池云清。是你们么？”一年没见，杨启的模样硬朗了不少。还是一袭红衣，还是干净利落的辫子。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沉稳，少了些许狂傲。“是你们没死还是我在做梦？一定是梦，你们都变好看了。”

    “是我兄弟。”之前还把他当情敌的池云清，现在知道他跟漠霜是不可能的了。不是情敌，就是兄弟。他拍了拍杨启的肩膀，“我们没死，只是躲起来了。”

    杨启蹙眉，“可是我都看见你们的尸体了啊，还是我亲自埋的呢，就在咱们初见的山上，我带你们瞧瞧去？”

    池云清无话可说了，这要怎么解释呢？

    “我们没死你还不高兴啊，那么多事。难不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鬼？”漠霜没脑子去想借口，也懒得解释。反正信不信的，能怎样，他们就是站在这。

    闻言，杨启笑了。“漠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他后退两步，端详着这个一年未见的老友。“许久不见，漠霜你好看了许多啊。明明长的跟之前一样，怎么感觉哪都不一样了？”他又转向池云清，“你也是，不过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现在的你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了。”

    确定了自己没有在做梦后，杨启就将他们带进了军帐，并告诉外面的人，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不然不能打扰。当然，他也没忘了马奶酒。

    他给二人讲述了这一年发生的种种，他最尊敬的阿爹还有阿娘被皇帝当作人质了。可他阿爹为了草原的未来，还有这些年的谋划，跟他阿娘双双自缢了。而杨启，更坚定了反叛的决心。现在，他们跟皇城的战争正好除了白热化阶段，他猜测，那边已经快没有粮食了。而他们，还有许多牛羊。

    说完自己的故事，他又问起了这二人。对此，池云清的说辞是，“后来我们被人救了，凶手也抓住了，已经被处决。”

    听到最后一句话，杨启终于放下心来。他喝了一口酒，“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们正在打仗。我相信有了你们的加入，咱们一定能旗开得胜。尤其是漠霜，你的力量，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一听要打仗，漠霜双眼直放光。“什么？打仗？好啊，什么时候？现在么？”

    池云清一把拉住她，用传音提醒她，她现在是仙身，而神仙是不能对凡人动手的。尤其是杀戒，万万不能。何况，她一个乱世神女，杀几个凡人也没什么意思。

    漠霜这才想起，自己要对付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别说是凡人了，就天界那些神仙，加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美金，太没劲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霜儿不能上战场。”池云清推拒道。

    “你莫不是心疼你的小娇妻？漠霜可不娇气。我相信她，在战场上就算不能以一敌百，一对十对她来说一定不是什么问题。她可是能硬生生将马头勒掉的人啊。”现在说起那马头，杨启还是很激动。这也不怪他，这样的力量，谁都没见过。

    闻听此言，漠霜冷哼一声。以一敌百？别说一敌百了，就算让她一个人完成反叛大业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可她不能说，她是神仙，是天地共主，她不能杀凡人，不能插手凡人的事。关键是，杀凡人真的挺没劲的。就像只有凡人幼崽才会杀蚂蚁一样。大人嘛，除非太无聊了。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命人给你去准备一套战甲。”杨启说着就要起身。

    又是手比脑子快，池云清一把拉住了杨启。“不行。”

    “为何？”

    “她……她……她……她怀孕了。”

    “什么？！”杨启跟漠霜异口同声。

    杨启最先回过神来，他惊喜的看着漠霜的肚子，“你……”

    池云清轻咳两声，漠霜意会，尴尬的笑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三百个月了。”

    “啊？”杨启一愣。

    池云清赶忙把话往回拉，“三个月了，她是说三个月了。”

    杨启又看向漠霜，似乎是想求证。后者无所谓的甩了甩手，“都行，你们定。你们说多久就多久了。”

    池云清尴尬一笑，拉着杨启坐下。“所以不是我们不帮你，是真的没办法。我不会打仗，霜儿又这种情况……”

    “无所谓兄弟，我为你们高兴，真心的。原本我以为你们都走了。你们是我在外面认识的第一批朋友，之后再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了。如今看着你们还活着，还过的这么幸福，我真替你们高兴。我这也没什么能给孩子的，这个给你吧。”杨启说着，从自己的靴子上翘下一块宝石来。

    “不用了，还送什么东西啊。”池云清推诿。

    杨启将宝石递给漠霜，“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

    漠霜冷冷地睨了一眼，双手依然环绕在胸前，并没有接过的意思。“要给你就给他，给我一会就让我打水漂玩儿了。”‘

    池云清勉为其难的结果宝石，“那我就替孩子谢谢你了。”

    “要没有这孩子，或许你们也不会幸免于难。今日是我这一年最开心的一天，感谢上苍，感谢雄鹰。”说着，杨启竟然就这样直挺挺的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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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邦：“那两个人是天尊跟神女么？天啊，他们怎么又来了，要不要去行礼。既然他们没发现我，还是不要去了。什么味道这么香？好像是肉……肉……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