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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诡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引子

    我静静地坐在镜子前,婢女茉与在为我梳妆。还在回味着三天前的盛景。那天是我的太女册封大典,我从东宫乘马,一路直到朝元门外的幄次。又换上衣冠,再由东宫的三师、三少引导入殿,母皇亲封我为太女后,太尉率百官奉贺。站在承元殿里,母皇自豪的目光,众臣尊敬的目光,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也是我从出生至今,第一次站得那么高,面前那么多人对着我下跪,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权力带来的快慰。

    我叫徐锦,我所在的朝代是宁朝,历朝历代以女子为尊,女子执政从商,种田织布,养家糊口,而男子则相妻教女,打点好家里的大小事务。今年是大庆二十七年,我的母皇,也就是当今女皇,是一位贤德无疆,厚德载物的明君。在她即位的二十七年里,不仅颁布经济新政,促进新技术推广,使农工业生产力比十数年前翻了数番,让百姓的生活更为富足,还对外开辟疆域,收复多个毗邻小国,可谓是难得的千古一帝。同样,她也是我的母亲。她很爱我,我是她唯一的嫡女,也是她和我的父君,也就是当今君后,她此生最爱的男人,唯一的孩子。

    “殿下,梳妆好了,你瞧瞧。”茉与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从思绪中醒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肤若凝脂,眸如明星,长长卷卷的睫毛如蝴蝶般闪烁,少女特有的粉唇被正红色的浓郁的口脂覆盖,配上这张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倒别有一番韵味。今天是母皇赐婚的大日子,我特地挑了一件新做的鎏金缵珠裙,穿上后,倒多多少少有了些大人的模样。

    “好看吗?”我对着铜镜转来转去,转头笑着问茉与。

    “殿下已经很好看啦,这件衣服穿在殿下身上,真真是好看极了。”茉与总是这样,说着夸我的话,笑眯眯地看着我,又这般温柔。

    “那咱们快走吧,莫叫我的小郎君等急了。”我也笑,拉着茉与就出了东宫门。

    我的小郎君,其实是母皇下旨向当今左丞相宋明请的婚。宋明是母皇的忠臣,自母皇登基以来便一直辅佐我的母皇,除了为国出过不少好计谋之外,还帮助平定了前朝的种种动荡,理清了不少盘根错节。母皇一直说她是一个忠心本分又不失智谋的人,是她难得的贵臣。而她唯一的嫡子,宋知,与我年纪相仿,更是坊间早已不知从何传出的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母皇给我讲他的时候说过许多优点,我都没听进去,唯有不知从何传出的小道消息,我倒是记挂于心。我的母皇只得摇了摇头,点了点我的脑袋,“真是个小花痴。”

    虽然我对包办婚姻也不说多感兴趣,但是我确确实的很想见这个美男子一面。明明养在深闺十数年,坊间传闻还能美誉有加的男子,一想到即将成为我的夫君,还是有些兴奋在里面的。

    进了母皇的静思殿,母皇和宋明已经入座,宋明旁边坐着一位低着头的男孩,应该就是我的小郎君了。我给母皇请了安,视线却一直不敢往宋明那边看,只得盯着地板。

    “锦儿,来,入座吧。”母皇笑眯眯的看着我,招呼我入座。我谢了母皇,落座后,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宋明那边,只一眼,便如同心跳漏拍一般,挪不开眼了。

    宋明旁边的男孩,并无避讳,轻轻对上了我的眼神。他很高,比身边他的母亲高了大半个肩膀。他的面颊如同清澈的粉玉,双眼如被雨淋过般湿漉漉的漆黑,温温柔柔的带着点笑意,窗外的柔光洒在他长直的黑睫,与精雕细琢般的五官上,他像一件造物主亲制的艺术品,隐隐放出动人的温柔的光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如此。

    我看了半晌,低下头来,脸烧得厉害。

    母皇看了看我,大概是明白我的反应了。她笑了笑,对着宋明,“看来太女殿下对令郎也是很喜爱啊。今天既是朕为太女赐婚的日子,也是朕终于能与爱卿成为亲家的日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希望令郎能与锦儿举案齐眉,金玉满堂。”

    宋明忙起身,给母皇行了礼。“不敢不敢,先君臣,后姻家。有幸成为太女殿下的夫君,是犬子的福分。臣定好好教育知儿,为太女开枝散叶,协理好东宫事务,尽好正君的本份。”

    “哈哈哈哈,好。有你这样的母亲教育,朕很放心。相信令郎也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母皇笑着,又转头看了看我,“锦儿,今天天气不错,是四月里难得的好晴天。不如你带着你的夫君,一起去御花园散散步吧。朕与丞相还有事要谈。”

    没想到突然提到我,我顿时有些慌,我又抬头看了看他,他依然是带着笑看着我,似乎是让我不用担心。不知怎的,他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和力,让我有些不自觉地信服。我应了母皇,和他双双对着母皇谢安,然后一起走出了静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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