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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宴

    因为是晚上,玉清特意跟玉凝告罪多次不带越尘来赴宴,但依然被无情的拒绝。玉清冷着脸看着笑眯眯的米英指挥人收拾越尘的日常物品,是好说歹说也不同意玉清的意思,索性玉清也摆烂了,只冷着脸盯着表达态度。虽然玉清平日里也是淡着一张脸,但宫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从玉清的情绪上也能感觉到温和,这突然冷着脸,十分的吓人。

    “王爷,皇上有口谕,为免您辛苦,越尘公子臣也一同带走了。”米英略扫视一圈见已经收拾干净,走到玉清近前说,语气恭敬。玉清的视线被米英遮挡,他冷冷的抬眼对上米英的脸,人却没动:“皇兄不如直接把越尘养在身边好了。”玉清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看似平淡,实则含着一股子气。

    当然是不能把越尘放在玉凝身边养了,那玉凝的名声也不用要了。玉凝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不知闹出什么样的事来。米英苦笑着,告罪也不能替皇上告罪,只得行礼说:“臣不敢。”“你不敢?你敢的很!”玉清才不信米英嘴上这一套,只是偏了头吩咐,“流云,去把仙儿带过来。”

    玉清人本身就在湘瑶的寝居,湘瑶也不愿意把孩子交出来,奶娘抱着不行,就自己亲自抱着,强撑着摇摇欲坠的信念,才没红了眼眶。玉清接过孩子,也算是减轻湘瑶的精神压力。月仙来的很快,蹦蹦跳跳的进来,察觉到父亲冷冷的脸色,有些紧张的顿住了脚步。玉清伸手握住月仙的手,见越尘主动去拉姐姐的手,就任姐弟俩自己拉着手。

    玉清脱开孩子的手,说话的声音依然冷硬:“既然米大人要带孩子走,不妨将仙儿一同带进宫,不劳烦皇兄照顾,皇嫂那里自有仙儿的容身之地。”玉清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算信任米英,如今已经是最妥的能让玉清同意带走越尘的方法,米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臣自当尽力。”米英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结果,自然是像风一样的离开,一手抱起越尘一手拉着月仙就走了。

    “爷……”湘瑶眼巴巴的看着孩子被带走,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玉清回头看向她,那一颗颗的,都砸进了他心里。玉清心里也酸涩的难受,但也没由着湘瑶发泄,只是温声道:“夜宴之前的准备做了许多,可不能哭花了妆。”玉清的手指擦拭过湘瑶的眼角,已经是湿润的泥泞。“知音,去把王妃的妆奁拿过来吧。”玉清的声音像叹息。

    等豫梵过来的时候,湘瑶已经恢复了一贯精致的模样,正柔声哄着玉清来给自己描眉。玉清没拂了她的心思,却也只打算拿起来描几笔便罢。他自然是会的,从小到大他和玉堂不知被折磨过多少次,只是没这心思而已。豫梵走路都很轻,更何况她阻止了素绾通报。背着门拿起眉笔的玉清自然没看见,对着门笑吟吟的湘瑶装作不见,只仰着头看玉清。

    玉清下手并未用力,只是轻飘飘的填了几笔色,就放下了,转身就看见了门口正微笑的豫梵。豫梵也在此时开口:“画眉深浅入时无……原来是这样的光景。”说着,豫梵福身行礼。湘瑶原本以为豫梵会多少露出几分恼,还做好了应对之语,豫梵这样的客气端方,倒叫她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湘瑶还是要面子的,不像玉清被如此调侃只是一笑而过,所以只能一边吩咐人上茶一边疾步走到豫梵身边挽住她的手臂,亲密的问候:“妹妹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离约定的时辰还有好一会呢。”豫梵虽说没有恼,但见湘瑶如此故意也不可能全盘忍下,便也笑着:“流云来把仙儿带到姐姐这边,我自是乐得清闲。”

    豫梵自有消息渠道,此时却装作懵然无知的四处看了看:“诶?仙儿呢?”月仙自然是和越尘一同进了宫。湘瑶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儿子被带走的事被想起,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湘瑶挽着豫梵的手臂都没了力气,豫梵也就松开了她。“比咱们先走一步,安心。”玉清只开口解释,他心情一般,没心情理会湘瑶和豫梵的小心思,只作壁上观。

    乾龙宫

    除夕是个大日子,大肃的习俗是宴请百官,四品及以上全体出席,可携带家眷,其余按品阶赏赐年礼,新年子时敲钟之前散场回家守岁,子时在城楼上点燃烟花庆祝。酉时玉清和玉堂到的时候,乾龙宫基本上已经坐满了,机灵的大臣立刻起身问候行礼。玉清和玉堂几日不见正谈笑,闻言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免礼。

    毕竟是过年,大家都没有那么拘束,左右相熟的都在低声交流,但看见玉清和玉堂协同家眷进来都渐渐地噤声。玉清本没注意,直到整个乾龙宫只剩下脚步声才反应过来,对着大臣们及其家眷笑着说:“大家都不必拘礼,自去走动谈笑,不失了分寸即可。”玉清现在是整个乾龙宫最尊贵的人,自然是无敢不从的,不一会殿内就恢复了熙熙攘攘的感觉。

    随着玉清的温和话语在乾龙宫中回荡,大臣们和家眷们心中的紧张和拘束逐渐消散。他们开始更加自在地享受这个除夕夜的盛宴。玉清的宽容和亲切,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皇家的恩泽。玉堂则在一旁细心观察,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流转,不时与几位老臣交换着会心的微笑。这些老臣是朝中的栋梁,其中同样也有凌公。

    湘瑶的眼神早早的就落在了自家人身上,对上祖父赞许的眼神更是欣喜,恨不得立刻就走过去,是玉清一直拉着她才不得成行。玉清何尝不知道湘瑶的期待,但他要一同过去的话势必要留豫梵独自一人在这里,自然是要嘱咐几句再走的。惯常的嘱托玉清随口说了几句,音量也正常,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豫梵也知道,统统很好说话的都应了。

    “若是家里叫你过去,先不要动,等我回来跟你一同去。”玉清凑在豫梵的耳边轻声说,湘瑶实在等不及了,扯了扯玉清的袖子把人拉走,直到看见豫梵让他安心的眼神,玉清才放心回头离开。玉清不用猜也知道这样的年节里许家人会跟豫梵说什么,所以给豫梵下了一颗定心丸。无论如何,他玉清对待湘瑶和豫梵的态度是一致的,不容偏颇的。“好。”豫梵心知玉清听不到,却还是很高兴的出声答应一句。虽然时不时的会冒出一些贪心的念头,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在逸王府过的日子,是难得的舒心的好日子。

    “凌公。(祖父。)”“王爷,王妃。”玉清按住要起身行礼的凌公,倒没阻止其他人见礼,颔首算是回应。“今日这样的大日子,看样子凌公是把家里人都带来了。”玉清半开玩笑的说,借此扫了一圈凌家人,还好,虽然人口不少,但最小的也就是湘瑶这一辈的,再小的并没带来。

    湘瑶正与母亲聊的欢快,握着玉清的手一激动还会用力。“依仗皇上恩典,带家里的孩子来见见世面。”凌公答的谦恭。玉清的心思却没在这上面,目光与湘惠对上,还礼貌的笑了笑。“本王多日不曾进宫,不想在这见到湘惠姑娘了。”玉清随口问,状似闲聊实则好奇。凌公看着却很是高兴,本不必要的,却把湘惠唤过来了。

    湘瑶还没忘湘惠在二人大婚前引起玉清兴趣的事,婚后虽然玉清和湘惠几乎没有交集,现在甫一提起立刻警惕,本握着玉清的手上滑成搂着玉清手臂的姿势,宣誓主权。玉清被突然动作的湘瑶吓了一跳,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款款而来的湘惠。湘惠在宫里待了一年多,已经蜕变成实打实的女官模样,自有气度,对于湘瑶的举动以前可能还会有所回应,现在十分淡然的视若无睹,只对二人行礼问安。

    听凌公又重复了一遍玉清的问题,湘惠的回答也不卑不亢:“太后娘娘特赐恩典,许我回家过年,年后再回宫当值。”“也好。”其实本来玉清也就是想要一个回答,所以如今也只是应了一声。凌公原以为玉清很感兴趣的,见玉清这幅模样,忙换了个话题。

    许家是新贵,坐的虽然不远,但也只是能看见玉清和凌公在谈笑,听不清内容的距离。“你瞧瞧你那个不争气的丫头,再看看别人家姑娘多骄矜。”许夫人凑近了丈夫,低声表达不满,眼神在豫梵和湘瑶之间流连。许大人身为都察院御史,是一个实打实的文人,听见自家夫人的形容就已经皱了眉,待看向湘瑶时,她正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挽着玉清的手臂,倒也不算夸大,许大人于是没有作任何多余的评价。

    “你哑巴了?啊!”许夫人在等待丈夫的应和,不仅应和没等到,连一句回答都没有,忍不住拔高了点声音,狠狠的扯许大人的袖子。许夫人这一下声音确实是有点高,引得周围几家都纷纷侧目,这才意识到失礼,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表情。

    “你想我说什么?皇上重视都察院是好事,二丫头嫁进王府是好事,大丫头在中宫之位步步谨慎,你还想如何?”许大人时时被夫人念叨,积压的烦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他压低了声音在夫人耳边咬牙切齿,“子嗣子嗣子嗣……大丫头生了公主你喜笑颜开,二丫头还小多等几年为何不行?王爷没急你急什么,怪我对俩丫头不够好还是怪我没让你生个儿子出来?”

    许夫人听到丈夫这话就知道他压了很久的火气,嗫嚅着不敢再多说一句了。往日里她怨怪的每一句都被许大人顶回来,难不成还真的要在除夕夜宴上吵得急头白脸的?皇上和皇后还没出来,若真的要让女儿见到这一幕,以后该如何自处?

    与此同时,豫梵则静静地坐在那喝汤,她的目光时而跟随着玉清和湘瑶的身影,时而与许大人的目光相遇。对着父亲有歉疚有期待的眼神,她的心情平静无比。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已经不同于往日,她不再需要在意这些琐碎的父爱。

    等玉清拉着豫梵来拜见许大人和许夫人时,许夫人的嘴脸相比起刚刚的湘瑶更为骄矜,那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豫梵其实是不想过来的,她刚刚眼睁睁看着父母吵了一架,实在不想看他们俩在这强颜欢笑的唱大戏。玉清坚持,她只得跟着来。玉清刚刚其实也看见了,但他依然要来,即便是做个样子给众人看的,也要做的团圆。

    玉清先是随口聊了几句,慢慢的引到了他想说的重点,很是直白:“上次皇嫂妊娠之前,皇兄特意问过太医,皇嫂和豫梵都是不易生育的体质,生月音的艰难想必许夫人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本王对于孩子一向是随缘,若有了就好生教养,若没有也无妨,逸王府自会养她一辈子。”

    生育的责任本就是双方承担,在记录上他和豫梵已然圆房,那就要以这个态度来告知她的父母,至少从他们俩这边不要给予她压力。豫梵几乎是被玉清护在身后,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从成婚的时候玉清就有想过,不圆房不生育是对一个女性身体最好的保护,却不是对她这个人的。一个古代女性所要承受的生育压力难以想象,但玉清身为她丈夫,是她最好的底气。有他在,豫梵一辈子不生育也没有任何错误。

    “以后不许天天守在佛堂里念经了,若要被我抓到,我就命人把它拆了,记住了吗?”玉清咬牙切齿的在豫梵耳边威胁,“去找你真正想做的事。”玉清最开始以为念佛是豫梵的习惯,他尊重她的信仰,所以处处细致妥帖周全。如今发觉这念佛也不过是套在礼教下的另类压迫,他便也推着她离开深渊。

    “我答应你。”豫梵再也不是简单的应答,郑重的像是当初说要嫁给他的那般,赌上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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