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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之意

    “怎么今日里想起和我用膳了?”若云怀里抱着乖巧的月音,正给她剥橘子吃。“自我成婚以来,你就做了甩手掌柜,宫中大小事务都要过问。”豫帆幽怨的看着若云,“难得空下来,你还在这里说嘴。”“能者多劳嘛。”若云看月音把橘子都吃了,又给她擦了手,才放她去玩。虽知道豫帆是玩笑话,但若云明白。若她真的在豫帆和玉凝成婚登基后,还把持着宫中庶务不放,那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风波来。

    豫帆的目光追随着女儿的身影,见她欢欢喜喜的去看弟弟妹妹,心中五味杂陈。“帆儿,你我虽没有血缘,但你的夫君,你的孩子……咱们总是一家人。”若云倒是很希望孩子们处得好,如同她们儿时一般,一同长大的情谊总是不一样的。“皇上前朝光为囡囡的事就已经承担了过多,我实在是……”豫帆声音轻的像叹息。

    “现在孩子多了,总能好一点。”若云拍了拍豫帆的手,“臣子们再议论纷纷,也拗不过皇上去。”若云向豫帆又靠近了些,语气玩笑神色却冷淡:“父皇那个时候你应该还记得吧?”豫帆神色一凛,脸上的担忧瞬间苍白的消失殆尽。父皇手段雷厉风行,即便是亲生的儿子,也能在察觉到异心立刻下定决心斩立决。

    “皇上尽得父皇亲传,如今还可以做到如此厚待越尘,也是为了你和音儿。”若云的目光也不禁被在院子里玩闹的笑声吸引,带着她不自觉的艳羡。“云儿……”豫帆听的难受。“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皇上和孩子,又哪里还记得我呢?”若云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只看着玩闹的月音快乐的模样。

    若云的话里带着多多少少的幽怨,豫帆也听得到,但她也无力去反驳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若云摇着头,她自己也在和张林剪不断,只是互为旁观者清罢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万人之上,同样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母仪天下。”若云说着就起了身,她心向往之,“长公主能为大肃做的,我都会去做。”话音还没落,若云已经加入到院子里玩雪的战局,加入到欢声笑语里。

    “娘娘若想去,奴婢为娘娘更衣。”暖春敏感的察觉到豫帆的落寞,低声说。豫帆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看了看笑容明媚起来的若云,复而又垂下眼去:“不必了,去煮一点姜汤,等她们玩够了回来喝。”“是。”暖春不再多言,应了声下去准备。豫帆只是垂着眼,因为她不能低头,属于皇后的华丽珠翠点缀了整个发髻,想逃离这份欢乐就只能挪开视线。

    “姑姑!”月音雀跃的声音。听见女儿的声音豫帆下意识的抬头,就见月音扑进了若云的怀里,带着雪的痕迹,和快乐的笑容。豫帆这一眼看的心里酸楚:她们以往没有这般亲近的……因着是在自己宫里,若云的打扮很随意,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配饰,发髻上若非为了固定也不会有一根银钗。如彼素雅,与豫帆的华丽形成了鲜明对比。

    豫帆有些恍惚了,好像从她成为摄政王妃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度过如此悠闲的时光了。她也不是没有听到来往的侍女低声交谈,有许多事在等她定夺,被暖春一股脑的挡了回去。暖春也是熟手,很多事已经不用经过她就可以决策,她才能在这偷得浮生半日闲。豫帆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也清楚若云的付出和牺牲。她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思绪万千。

    若云握着月音的手觉得有些凉了,哄着她回屋。正要吩咐人去准备姜汤,就见暖春亲自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匆匆而来。若云放下心来,牵着月音进了屋子。“母后!”月音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进了豫帆怀里。豫帆含着笑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伸手帮她掸去落雪,温柔似水。

    “娘娘,姜汤已经煮好了。”暖春轻声提醒,将热腾腾的姜汤放在桌上。豫帆转过身,微微一笑,她接过姜汤,轻轻吹了吹,然后哄着月音慢慢喝下。她知道,无论自己的心态如何变化,她始终是月音的母亲,是永远不会变的答案。

    以她们如今这身份,很不宜再亲自下厨,所以只能是衣卫和暖春等人去做了一顿简餐。豫帆和若云没说什么,只是匆匆吃过算是了了差事。月音玩累了,自己乖乖的爬上了若云的床去睡,那个迷糊可爱的模样,令若云都忍不住纵容:“随她去睡吧,好好守着公主。”午后的时光,所有人都困倦着。若云搭了个绣架,和豫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慢慢的一副雪后红梅图就见了雏形。一侧是静立的红梅,一侧是玩闹的孩童,正是今日的场景。

    豫帆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美璃在宫里吗?”美璃这个名字可谓是若云最近的敏感词,她佯装镇定的低了头掩饰情绪:“在的,你要去寻她过来?”“正困着,我自去寻她吧。”豫帆说着就起身。豫帆人还没走到门口,暖春就已经蓄势待发,然后被一句话定在当场。

    “都留在这,本宫自去。”豫帆对上暖春欲言又止的表情,义正词严,“在清之宫本宫还能走丢了不成?”若云暗暗叹息一声,认命般的站起身上前挽住豫帆的手臂:“我们一同去,美璃的好茶本宫也想尝尝了。”有若云这一出,暖春再无拒绝的理由,只能是任由两位主子出行。

    两人相携,身姿端庄的走了一段路。然后在拐角习惯性的回头偷瞧,见真的没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姐妹俩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事,在意识到这是她们少女时做过多次,且如今依旧默契如初的时候,相视一笑,隔阂如冰化无影。

    清之宫只有若云的小苑还算热闹,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每天只有琴衣勤勤恳恳的巡查,再无旁人了。“琴衣。”若云看见了琴衣的背影,开口。“公主?”琴衣转过身来,见豫帆也在,赶忙见礼,“皇后娘娘!”豫帆一抬手免了,只是笑问:“你这是去哪?”“清眠阁内薄荷过冬,仔细一些保温。”琴衣老老实实地答话,冬日里除了安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草木了。

    豫帆点点头算是了解。她们都知道那是玉清最宝贝的薄荷丛,不管他在不在宫里,都是要嘱咐人好生照料。“美璃在哪?”若云本就是清之宫的,这些日常她熟悉到不必开口问,只是豫帆说话她不好插话罢了。“美璃姐姐在清寐堂,可能还在午睡,我去看看。”琴衣被问的一愣,匆忙说。若云也无意为难她:“去吧。”

    “她们几个小丫头倒是跟美璃感情好的很。”豫帆看似随意的开口。“莲衣和琴衣几乎可以算是美璃一手带出来的,”若云撇开眼神,慢悠悠的带着往清寐堂去,“暖春和美璃算是同期的丫头了,当差那会关系就很好嘛。”“所以说嘛……”豫帆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看似“随意”的一回合,打平。

    “皇后娘娘,公主。”美璃出来迎二人,简简单单的福身就能看出身姿娉婷。一席素白的宫装,银色的花朵的在裙摆上盛放,极其有生命力的生长。一旁的琴衣身上也是一样的形制,但花朵就没有那么繁复,也没有像她那身一样铺满裙摆。豫帆观察的眼神还没有收回,美璃就已经开口。

    她先是安抚性的把琴衣拉到身后一点点的位置,然后声音恭敬的告罪:“不知娘娘和公主驾到,不如移步清眠阁慢慢聊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去你屋里坐一坐吧。”若云摇了摇头。清眠阁许久没人居住,这个时候自然是炭火都没有的,并不合适。美璃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便顺着若云的话将两人引入清寐堂。美璃看了琴衣一眼,示意她赶紧离开。琴衣担忧的看了美璃一眼,不敢耽搁只得离开。

    清寐堂不大,原本就是清眠阁辟出来的一处楼阁,但玉清还是细致的分了厅堂和卧房,能通到清眠阁去,却也没显眼到众人皆一眼皆知,隐蔽性极佳。豫帆甫一坐下,若云就开了口:“你们聊,我去未央堂选几本书。”若云这话一为避嫌二为提醒。美璃是聪明的姑娘,自然能听得懂。

    豫帆本就是来找美璃的,所以若云离开她并未阻拦。“娘娘。”美璃毕恭毕敬的推过去一杯茶,挂上浅浅的微笑,“随手泡的茶,请娘娘品鉴。”豫帆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半晌放下茶杯,笑盈盈的看美璃。美璃一向算是镇定的,但看着豫帆直勾勾的眼神还是心里发毛,只微笑着静待豫帆开口。

    “别这样看,好像本宫欺负了你。”豫帆放软了嗓音,轻轻拉住美璃的手,把人带到自己身前。“许久不见,这指甲养的跟水葱似的。”豫帆的手指从美璃逐渐养的精细的手上划过。“也就最近空闲,才养了养。”美璃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她垂眸轻声解释。转换话题,这是她们原先最常用的和好方式,美璃身子还有些僵硬,但还是顺从的被豫帆拉弯了腰,像是悄声说小话的模样。

    “若是闹的难看,你连‘美璃’这个身份最后的体面都丢了,那多可惜。”豫帆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和煦,但说出来的话一寸寸将她的神思冰封。豫帆满意的看着美璃僵住的表情,施施然的起身准备离开。那染着丹蔻的指尖,轻柔的将美璃的碎发拢到耳后,激起了她周身的鸡皮疙瘩。

    豫帆走了不知有多久,美璃才从那个僵硬的姿势里回了神,缓缓的坐回去,目光呆滞的将豫帆一口没喝的茶倒掉,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指尖触摸着茶杯漫出的茶水的温度,美璃的思绪好像也在慢慢的回笼。

    面前一道阴影倾斜,若云捧着书回来,了然的看了看四周,也没打扰美璃,自顾自倒了杯茶喝。倒是美璃低声开口:“走了。”“猜得到。”若云应了一声,“本来今天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云看着美璃,垂下眼想了想又继续说:“你别在意,她和皇上现在大概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公主,美璃自信与您一同长大,还是可以相信您不会向外透露我的私隐的。”美璃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我没想到……宫里也容不下我了……”美璃的声音里带着湿意,她垂着头,像一朵被烈日磋磨的花。她总算明白那日玉清的反常,在庭院深深的暗室里才敢透露一丝秘密的边角,竟是因为这无处不在的洞悉。

    若云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什么劝解的话,只能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最后放弃,只得自己离开,将这里留给美璃。让她自己好好安静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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