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会养小孩——这是夏油杰的回答。

    具体表现在很多地方。

    比如——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唯唯子的术式是分身【唯唯子】，包括夏油杰。

    就算是挚友，五条悟也不会把唯唯子的术式告诉他，只是用着“觉得有点麻烦”又隐隐带着担忧的语气：

    “她和你一样，容易多想啦！”

    ***

    夏油杰拿起电话，问：“要接吗？

    唯唯子将披在身上的袈裟，拉过了下巴，闷闷道：“可以不告诉爸爸吗？”

    “莫西莫西~啊——唯唯子被你接走了呀。”

    “嗯。”

    “让她跟我说句话。”

    夏油杰将手机贴在唯唯子耳边，她的声音勉强提高了一点：“爸爸。”

    “要爸爸来接你吗？”

    “不用了，晚上约了菜菜子和美美子。”

    “好哦，受伤了吗？”

    “没有。解决了。是一个‘厕所’咒灵，就是有点难找。”

    “呀，很棒！惠很担心你，跟他也说……”

    唯唯子语速很快地略过：“别担心，先不说啦。”

    夏油杰重新拿过手机，讲了几句，眼睛一直注意着唯唯子的情况。

    直到电话挂掉，唯唯子才敢漏出闷哼声。

    ***

    “要是真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她。”

    五条悟把选择权交给小朋友。

    他揉了一把头发，眼神悠远带着回忆：“我也只见她用过一次。”

    “如果可以的话，你……”话说一半，又不说了，“算了，怕你带歪我家小朋友，你还是不要去问了。”

    “……”

    而现在，这个笑容明媚说着“夏天总会过去的！”的小姑娘，此刻浑身是血，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肋骨骨折，手腕骨折，跟骨粉碎，肩部肿胀，下巴裂伤……

    虹龙飞得又快又稳，风吹轻了她无比难过的声音：

    “我不记得……小时候……术式是不是生效了。”

    ***

    五条悟说唯唯子小时候是“笨拙牛皮糖”和“固执小尾巴”，不是假话，但所有人都不相信。

    夏油杰是相信的，所以他不会去问。

    五条唯唯子，一直都认真地，真心地，把五条悟当作了自己的爸爸。

    总是在期盼长大追上爸爸，害怕被丢下。

    同样地。

    五条悟时常在烦恼女儿，貌似过于懂事了。

    “小朋友干嘛想这么多，好好上学……好好的小姑娘，周末就该和朋友逛逛街看看电影，怎么就热衷于帮我完成任务呢。”

    ***

    五条唯唯子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小时候过于“狡猾”，碰瓷得到了一个“好爸爸”。

    大概，五条悟自己都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她喊“爸爸“的时候，会别别扭扭，傲娇又不怎么满意地应下了。

    等到再长大一些，知道了爸爸真的是“天下第一”的那般厉害，知道了六眼能够识破看穿自己的术式——

    爸爸是无意间中了自己的术式才答应的吗？

    其他人呢？会不会都是不小心中了自己的术式？

    如果大家知道了，会露出失望的眼神吗？

    ……

    从前没有去深想的问题，一直盘旋在脑袋里。

    唯唯子安安静静地躺在虹龙的背上，阖起眼，泪水顺着眼窝落下来。

    夏油杰的指腹划过手机壳，他赶到的时候，重伤她的人已经跑掉了。

    现场一片狼藉，唯唯子很明显地遭到了重创。

    不止止是身体。

    她望过来的眼睛里充斥着惊慌和不安，几乎是哀求：

    “可以不要带我去找硝子姐姐吗？”

    可以不要回高专吗？

    可以不要找熟人吗？

    可以不告诉爸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