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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情绪

    莫渊将扶生剑立一旁,使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防护结界。

    莫渊匆忙完成这一切后,紧接着便急忙去查看岑时歌的状况。

    “岑时歌?”莫渊小声唤道。

    他注意到,即使岑时歌受了伤,也没有真的倒下。

    岑时歌单手紧握着长弓,膝盖半跪在地上,她低着头,另一只手捂着脸,颤抖的背影表明她正忍受着难以描述的痛苦。

    莫渊的手轻轻地放在岑时歌的肩膀上,他也半跪了下来,低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岑时歌闭着眼,心下感叹着自己的大意。

    妖族变成真身原形之后,实力会显著提升,当时她意识到毒液的危险,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莫渊的前方。

    然而,她未曾想到,她所凝聚出来的冰盾并未能完全阻挡住毒液,导致她的眼睛里也沾染了一些。

    “无事,我已经封住了自己的经脉,没有让毒素扩散。”

    岑时歌感受到了莫渊轻轻搭在她肩上的手,她用手紧紧抓住了莫渊的手背,她试图借助这点力量站起来,然而一站起来就感觉体内毒素在翻涌,使她失去了平衡又倒了下去。

    这一次,莫渊迅速伸手扶住了岑时歌,同样也注意到了她眼角的毒液:“你的眼睛?”

    莫渊心下一沉,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岑时歌的手。

    莫渊方才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毒液,然而他却忘记了岑时歌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当看到岑时歌为了保护他而置身危险中时,感动的同时又责怪自己的鲁莽。

    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不能过于自负。

    岑时歌自然能感受到莫渊的手突然用力,她害怕莫渊会自责,因此转移了话题:“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还有危机在等着我们。”

    莫渊扶着岑时歌,凝视着天空上的巨蛇,眼神中透露出冰冷而凛冽的寒意。

    步苍被那道冰冷的眼神所震慑后,内心感到羞愧而自嘲。

    对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对于长寿的修士来说,零头都不到。更何况他作为寿命更长的妖族,居然被这个在他眼里如同幼儿一般的人吓到?!

    不过,尽管他对自己感到鄙视,却还是好奇地审视起这位名叫阿渊的年轻人。

    他自觉这个少年不是等闲之辈,他刚刚释放的毒液是对莫渊的试探。然而,莫渊却神色未变地准备施法来抵御,显然是成竹在胸,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有预料到岑时歌会突然出手相助。

    “别以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好害怕啊!”步苍本来想说他是真的觉得莫渊不简单,但当他看到莫渊对岑时歌遮遮掩掩时,突然产生了兴趣,决定好心地帮莫渊隐瞒。

    于是步苍话锋一转,他说出了另外一番实话:“我伤了岑小师祖,若被我那位厉害的老朋友发现了,他一定会生气的!他生气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我可不想破坏他的计划,万一他一气之下,一掌把我打死了,那该怎么办呀?”

    巨大的蛇头竟然歪了歪,原本威风凛凛的外表居然展现出了可爱的神情,因此看上去挺滑稽的:“距离子时也不远咯,组织这次也收到好几个人造单灵根了吧?剩下的,包括林家这些人,我会带走的。我就是太好心了,还要亲自给我的朋友送祭品过去。如果你们想活命,就赶紧离开芳城吧!”

    步苍说着,一瓶白色的药瓶从空中扔了过来,直直地落在莫渊的结界之外:“喏!解药给你们咯,这解药能解我的蛇毒,那香毒也自然不在话下。岑小师祖要是没有了灵力,可是无法抵御我的蛇毒呢!万一她死了,我也就完蛋了呀!只是嘛,要真正解除我的蛇毒,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呢!我全都告诉你们了,我可真是个好人呢!”

    莫渊注视着结界外的药瓶,正打算去拿,却被岑时歌轻轻拉住,莫渊回头看着岑时歌,感受到从手心传来的温度,只听岑时歌轻柔地说道:“担心有诈,一定要万分小心。”

    “嗯。”莫渊轻声回应后,便走出了结界。

    步苍见此,突然猛攻,向莫渊喷出一口毒液。

    一个庞大的法阵屏障,由浓郁的魔气所构成,挡住了所有的毒液。

    步苍见他如此娴熟的操控魔气,兴奋地拍了拍尾巴。

    “阿渊,怎么了?他又攻击你了?”

    液体的声音并没有瞒过岑时歌,但她现在一动身体,毒素便在她体内暴动,让她无法动弹。

    “没事,没攻击到我,你别乱动。”

    莫渊的声音冷冽如冰,一双漆黑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步苍。

    步苍朝莫渊吐了吐蛇信子,他觉得莫渊和岑时歌的相处模式非常有趣,所以没有拆穿莫渊:“呵呵,实在是太有趣了呢!我期待你们今后的发展,解药是真的哦,我可不敢伤了岑小师祖!所以,告辞咯~”

    说完,步苍长尾猛地一卷,将大厅里所有人都卷入了他的蛇尾之中。接着,他展开巨大的翅膀,飞向天空,渐渐消失不见,只余下莫渊和岑时歌二人。

    莫渊撤了法阵屏障,然后从袖子里取出藏匿的天魔核碎片,他没有解除封印术,而是将其小心地收回到乾坤袋中。

    莫渊的灵力裹挟着地上的药瓶,将其轻轻地挑飞,然后精准地落在他的手心中,他打开药瓶,仔细察看里面的丹药,发现这些药物没有任何有害的迹象。

    尽管这个步苍话多还烦人,也不知道他口中那厉害的老朋友是谁。

    但令人意外的是,解药一事竟然真的没有欺骗自己,而且也没有拆穿自己,莫渊暂时无法理解步苍的真实意图,只能顺着局势一步步前进。

    为了预防万一,莫渊还是决定倒出一枚丹药,率先吞服了。

    莫渊能感受到体内的香毒逐渐消散,被封印的灵力也在缓慢恢复运转。

    再三确认后,他再次倒出一颗丹药,然后步入了结界之中。

    “我已经服用了这颗丹药,它是真正的解药,我的香毒已经被解除了。”莫渊拿着丹药,又轻轻握住了岑时歌的手,将丹药轻轻放在她的手掌中。

    但岑时歌却道:“你就这么胡乱吃药,万一那个步苍又耍什么花招怎么办?”

    岑时歌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了严厉之感,但却让莫渊露出了微笑,只是岑时歌看不见。

    莫渊的声音放柔了许多:“我已经确认过了,这解药是真的,你快吃吧。”

    面对这样的莫渊,岑时歌也感到放心了许多,她缓缓地将丹药吞下。

    强大的灵力正在一点一点回笼,驱散着岑时歌体内的毒素,尽管如此,岑时歌的眼睛仍然感到刺痛,外伤的效果并不明显。

    莫渊也察觉到这种情况,他取出一颗丹药,用力捏碎,然后取出之前那件粉衣的轻纱腰带,用灵力滋润后,在腰带中央的位置撒了一些丹药粉末。

    “你在做什么?”岑时歌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能听到莫渊正在运用灵力。

    莫渊坦诚地回答道:“内服丹药对于外伤的效果有限,我将丹药捏碎成粉末,并将其用于你的外部伤口。”

    岑时歌微微一笑:“你的观察力不错啊,确实如你所说,看来你经常研读凌霜峰的藏书,收获不少呢。”

    “嗯。”莫渊准备就绪,他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你能睁开眼吗?”

    “能。”虽然非常疼,但岑时歌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莫渊注视着岑时歌的双眼,那被染红的眼眸中残留着不少毒素,他一手拿着草药粉末,另一只手凝聚着灵力,小心翼翼地清除着岑时歌眼中的毒素。

    莫渊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轻柔,生怕惊扰了岑时歌。

    但岑时歌却感觉到,莫渊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她以为莫渊是在内疚,是在难过,还想安慰他。

    只是这安慰的方法有些拙劣。

    “没事,不疼。”

    “嗯。”

    “没事,我是你师尊,本来就应该保护你。”

    “嗯。”

    “没事……”

    “嗯。”

    莫渊居然还抢答了!

    “阿渊,你就只会说这一个字吗?”岑时歌不能看见莫渊的表情,她又不能从这一个字的回应中听出些什么。

    莫渊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当他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时候,通常就用一个字来应对。

    他想了想,换了个字:“好。”

    莫渊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的那一声“好”,轻到岑时歌都快听不见了。

    岑时歌无奈地笑了:“行吧,随你高兴。”

    “嗯。”莫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莫渊快速清理完毒素后,他小心翼翼伸出手,给岑时歌的眼睛上好药粉。

    岑时歌感触到了莫渊冰凉的手指,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莫渊打断了:“药已经涂好了,给你蒙眼的是我那粉色衣服的腰带,我用灵力清理过了,希望你别嫌弃。”

    岑时歌被打断后,心中的话语一时间被遗忘,她笑着摇摇头:“我当然不会嫌弃你。”

    “嗯。”

    又是一声温柔的嗯,包含着两人都不懂的情绪。

    莫渊将粉色纱带轻轻地绑在了岑时歌的眼睛上,关切地问道:“紧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岑时歌答非所问。

    莫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知道了绑得不紧,便放心了。

    对于岑时歌的问题,莫渊也没有答案,所以干脆不回答了。

    莫渊的双手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臂和手,扶她站了起来:“能走吗?”

    “灵力恢复了许多,可以走了。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后山禁地,阻止林家族长的献祭。”

    莫渊听他这么说,沉默了片刻,握紧了她的手:“好,我来阻止,会竭尽全力。”

    岑时歌听闻,笑道:“阿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嗯?”莫渊不知道为什么岑时歌会突然这样说。

    岑时歌又问:“你觉得我像个傻瓜吗?”

    莫渊:“……”

    莫渊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岑时歌抽出手,尽管她看不见,但准确地放在了他的头上,她笑道:“果然长高了不少啊!你看,我即使看不见,还是能打到你的头。”

    “嗯。”

    “这些年来,你刻苦勤奋,我也一直在教你练功,却忘了告诉你,我们凌霜峰的行事准则。”

    难道不是行侠仗义之类的吗?

    最近几年里,莫渊一直看着岑时歌为了搜集天魔核碎片而做出的努力。

    还有那爱管闲事的青岑剑祖。

    但莫渊只听岑时歌笑道:“我没有拯救世界的远大理想,我收集碎片和处理天魔之事,大多都是为了报答道祖和医祖。”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只守护想守护之人,只拯救眼前能救之人。”岑时歌停顿片刻,尽管莫渊无法见到她的眼睛,但是岑时歌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不染俗尘的微笑,深入了莫渊的心中。

    “至于其他的,我们不是仙,也不是神,做不到拯救一切。”

    岑时歌果然很特别,没有那种所谓的道义高悬,这样的行事准则,莫渊居然还挺喜欢的。

    “现在的芳城之事,就是眼前能救之事,但不必竭尽全力,尽力而为就好。”岑时歌轻轻拍了拍莫渊的头:“能救则救,若所行之事,却危及你我的性命,这时要及时撤离,等到安全后再考虑其他办法,明白吗?”

    “嗯,好!”莫渊意识到自己笑了出来,但他庆幸岑时歌没看见。

    岑时歌居然能准确地牵住了莫渊的手,她笑着说:“但就算尽力而为,也不需要你一个才黄境后期的修士,别认为我看不见就废了,我可是天境修士。”

    莫渊低头看了看被岑时歌牵着的手,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嗯。”

    “走吧,我看不见,你带路。”

    “嗯,好。”

    ……

    温莲被水流声唤醒,突然一阵浪花拍打在他的腿上,让他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透心凉意。

    “喔,好冷哦!”温莲醒来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随即心生恐惧,大声地喊道,“完了!完了!完了!我瞎了!我看不见了!!”

    “额,温莲道友,你应该不是瞎了。”叶星瑶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温莲对她的印象深刻,自然能听出来,他刚想转身询问,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他心中一惊,惊恐地说道:“完了,身体也动不了了!”

    “白痴!”叶云萧第一个清醒过来,他早已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我们是被绑住了,而眼睛也被蒙住了!”

    温莲松了一口气:“没瞎就好,吓死我了!”

    “扑哧!”叶星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觉得温莲挺好玩的,笑着解释,“温莲道友,现在我们应该在一条竹筏上,竹筏中间有一根长杆,我们三人正是被绑在这根长杆上。我们比你先醒过来,感觉已经顺着河流漂了一个时辰了,但还没有算上我们昏迷前的时间。”

    “哇,这么久了?那我们是已经离开芳城的范围了吗?我师尊和师弟还在林家呀!”温莲一着急,一蹬腿,竹筏险些倾斜。

    “白痴,你别乱动!”叶云萧离温莲比较近,方才竹筏的倾斜,使他的腿都被浸湿了,“如果竹筏翻了,我们都得掉进水里!”

    温莲听闻立马安静下来,不敢再乱动:“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温莲道完歉后,三人便陷入了沉默,只有流水声此起彼伏。

    “那个……”温莲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他打破了寂静,问道,“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一直要这么漂流下去吗?”

    叶云萧不想理温莲,懒得接话。

    叶星瑶只好解释道:“我们应该是从林家里的湖往外漂流的,去林家时我们探查过这湖,这湖连着山谷,人迹罕至,所以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们。”

    温莲扯了扯被绑在长杆上的绳子,发现纹丝不动:“这绳子怎么会这么坚固?”

    叶星瑶温柔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是捆仙绳,加上之前的香毒,我们的灵力都被封印了,所以我们无法召唤出乾坤袋里的物品,你也无法召唤你的本命剑,凡铁是斩不断捆仙绳的,我们只能寻求帮助,但附近似乎还没有其他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温莲清了清嗓子,大喊道,“救命呀!救命呀!附近有没有人啊!来人帮帮我们啊!救命啊!!”

    温莲的声音之大,他的声音在整个山谷回荡,惊起了无数的飞鸟,但似乎也只有飞鸟了,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们。

    叶云萧的耳朵被温莲喊声震得发疼,他忍不住骂道:“白痴!你这么喊,万一引来妖邪怎么办?”

    温莲毫不在意:“妖邪也好啊,万一朝我们吐一口法术,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把绳子解开!”

    叶云萧双眼即使蒙着布条也想翻个白眼,他没好气地道:“妖邪来了,第一个吃了你!”

    “别打扰我,我在专心求救呢!”温莲终于回怼道,只有叶星瑶听着两人的吵架,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

    “救命啊!来人啊!来救救我们啊——”

    温莲的声音,在天地间不停地回响着,甚至连飞鸟都逐渐习以为常,纷纷在树枝上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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